只见薛皇后将手中的鱼饵抛出去,微笑看着那些锦鲤争相逐食,说道:“长定,你看到了吗?只要有吃的,这些鱼儿就会欢腾起来。”
所以呢?
薛皇后想说什么?
郑吉看向那些扑棱得欢快的锦鲤,没有接话。
“长定,本宫听闻,杜通幼子生来体弱,因而自小就被送到河东寄养?”
不待郑吉回答,她又说道:“本宫还听闻,指点你的那个杜断……是从河东来的?都是河东,又都是姓杜。长定,你说这会不会太巧了呢?”
这一下,郑吉终于看向了薛皇后,点头回道:“的确,很巧。”
竟然与凤句有关!
薛皇后特意在这里拦着她,竟然是为了说凤句的事情!
哪怕很确定凤句的身份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但是这一刻,她的心仍旧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幸好,刚才她在紫宸殿中的一身冷硬尚未完全褪去,还能克制掩饰住。
薛皇后特意拦着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是要挟还是试探?
不管是什么,郑吉都知道只能表现若无其事。
不然,立刻就会被薛皇后察觉到端倪。
薛皇后瞥了她一眼,端庄的脸容带着笑意,道:“长定不是说有事吗?本宫已经说完了,你可以离开了。”
“……是,皇后娘娘,长定告退了。”郑吉越发不动声色,随即与薛皇后错身离开。
没有回头再看一眼,似乎对薛皇后这些话语毫无探究追问之心。
倒是薛皇后,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眼神若有所思。
直到郑吉的身影看不见了,薛皇后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那些来回游动的锦鲤。
“敷芬,你怎么看?”薛皇后悠闲踱步,随意问道。
敷芬姑姑立刻回道:“回娘娘,长定殿下步履从容,气息不紊,似并不担心。”
薛皇后笑了起来,示意捧着鱼饵锦盒的宫女上前,又抓起一把鱼饵撒下去。
“敷芬,你看得还是不够仔细。人呀,有时候真的会故作聪明。”
长定藏身宁气功夫了得,竟然什么都没有露出来,但是……还是太年轻了些!
正是如此,才更说明有问题。
看来,杜通幼子和武阁那个杜断,必定有什么联系,她可以令暗卫前去河东查探了。
如此,也不枉她特意在这里等了小半个时辰。
她知道长定差点在演武场出事,也知道皇上急令长定进宫,更知道长定队伍有两个人受了重伤……
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定在遭受了皇上的质问之后,心情会是如何呢?
不管如何,都会有所起伏。
那么,这个时候,便是长定心神最为脆弱的时候。
她要做的,便是趁着这个机会,试探出她想要试探的内容。
她如愿以偿,得到了想要的内容,那么……
薛皇后拿过宫女手中的鱼饵锦盒,直接倒了过来,微笑地看着那些锦鲤张开嘴大口吞着鱼饵。
这些玩意儿可真是没有脑子的,吃得太多,是要被撑死的。
“敷芬,传太子来坤宁宫一趟吧。本宫让他高兴高兴。”薛皇后淡淡吩咐道。
自从折了虞佑棠之后,太子便略有些萎靡不振,在她看来,大可不必。
长定,一个姑娘家而已,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会亲自教导太子,怎样才能抓住对手的弱点,然后给对方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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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你怎的脸色如此难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了?”姜贵妃拢住郑吉,连声问道。
钱谷打探到小九离开紫宸殿好一段时间了,但到现在才来到福庆宫。
脸色还少有的难看,这到底是怎么了?
“母妃,我没事。”郑吉摇头回道,感觉自己的身子渐渐回暖。
从刚才听到薛皇后那两句话起,她就觉得如坠深渊,始终有种难以控制的凌空感。
直至来到福庆宫,见到了母妃,她才觉得终于踩到了地上。
先前强忍着的不适,便全部爆发出来了。
她原本不想让母妃担心,没想到失策了,遇到了薛皇后,反而让母妃更担心了。
“母妃……”郑吉张了张口,不知道该如何说,连连深吸了几口气,才喑哑道:“母妃,我碰到薛皇后。”
姜贵妃愣了一下:“薛皇后?”随即反应过来,怒道:“她对你做了什么?”
小九脸色苍白,手脚都冰冷,显然是吓着了。
现在姜贵妃可不认为薛皇后是个什么端庄贤淑的人,莫不是仗着皇后娘娘的身份对小九使坏了吧?
姜贵妃一向护短,现在小九遇到薛皇后就这样了,虽然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必定是薛皇后不对!
她拢紧了郑吉,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后,安慰道:“小九别怕,母妃在呢!告诉母妃,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薛绣山真的对小九做了什么,哪怕对方是皇后娘娘,她也要拼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