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皇后觉得,最近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
当听说虞佑棠在武阁被奉宸卫朱异砍掉一臂时,她简直眼前一黑,差点要晕倒。
虞佑棠这个军中武将,是她花费了无数精力和时间才培养出来的,却还没有真正用上,就这样……毫无征兆,突然就折损了!
这让她心痛得难以承受。
东宫左率不难得,但是一个为皇上所信任和器重、实际上是听令于她的东宫左率,就极为难得。
这么多年,就只有这么一个而已!
东宫左率,还只是虞佑棠暂时所在的位置,事实上她对虞佑棠的期许,绝不止于此。
虞佑棠的造化,还在后面!
他的大用,也还在后面!
可以说,现在虞佑棠的作用,还没有发挥到她心目中的十分之一,可是,以后却再也用不上了!
军中武将没了一臂,这意味着什么,她实在太清楚。
当初赵叔敖之所以从关内卫退下来,就是因为手臂用不上力,这还是他双手俱全的前提下。
况且,赵叔敖还是一卫大将军,结局尚且如此。
那么,虞佑棠在军中的前途,就在这戛然而止了。
东宫左率肯定是不能再担任了,还有那个位置……那个位置更是与之绝缘了!
功败垂成,这怎么不让她心中滴血?
她此刻的心痛,根本无法形容,这简直是有人拿尖锥在她心上猛刺。
砍断虞佑棠一臂的人,还是皇上身边的奉宸卫副将朱异!
“朱异……”薛皇后默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了一抹怨毒。
换作是旁人,她定要将其挫骨扬灰,但是那个人是朱异,是皇上身边的人,她就不得不忍耐了。
更何况,朱异明面上是为了保护太子,才不得不做这样的事,她还要为此而对朱异表现出感激来。
自成为皇后以来,薛皇后还是第一次感到这么憋屈!
薛皇后想到这些,几乎要吐血,若不是多年端庄隐忍惯了,她面容都要扭曲了。
“娘娘,要不,奴婢请安太医来看看?”敷芬姑姑扶着薛皇后坐下来,担心地说道。
薛皇后摆了摆手,示意不必,连话都不想说。
敷芬姑姑见状,虽然还是担心,却不再劝说了。
皇后娘娘决定了的事情,她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她也不敢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坤宁宫护卫总管却来报,道安太医有急事求见。
薛皇后一怔,随即吩咐道:“让他进来。”
这个时辰了,宫门快下钥了,按理说安太医要出宫了,突然求见,必定是出什么事了。
安太医快步走进坤宁宫,甚至来不及擦拭额头的汗水,急急禀说道:“娘娘,虞左率突然发狂一事,太医署有了新的发现。他竟然服用了神盈散!而且,他身上还有一种若有似无的龙涎香气!”
“什么?怎么会?”薛皇后道,少有地愣住了。
安太医说得又快又急,但是她都听清楚了。
作为一国皇后,她立刻就明白了安太医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
“确定吗?的确是神盈散?不是说他发狂是身上的穴位所致吗?龙涎香气,这又是怎么回事?”
安太医这是说,虞佑棠之所以发狂,是因为服用了神盈散,而令其服下神盈散的人,就是奉宸卫副将朱异。
虽然薛皇后恨极朱异,但是听到这些话,她却并不开心。
因为,她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有什么不妥。
是,从知道朱异砍下虞佑棠手臂那一刻开始,薛皇后就肯定其是故意的,并且隐隐猜到其这么做的目的。
但是,她没有证据。
更重要的是,最先指向朱异有嫌疑的,是长定公主。
基于对姜家一系的忌惮,但凡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她都会先怀疑三分。
哪怕,她自己也是这样猜测的。
原先,朱异有嫌疑,都只是猜测而已,那么太医署的发现,就是证据了。
这让她有种刚刚碰着巧巧的感觉,真的这么刚巧?
她冷静地问道:“太医署是怎么发现的?说来听听。”
安太医喘着气禀道:“是太医署的一个老内侍发现的,他……他曾接触过神盈散,知道它的味道。范大人已去禀告皇上了,应该会去虞左率府上寻找。下官认为,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至于龙涎香,其实安太医早已经闻到了,但是因为朱副将曾与虞左率缠斗过,他先前并没有在意。
但是,现在查到虞左率曾服下神盈散,那么事情就不一样了。
虞左率曾与朱副将在武阁中接触,那么……朱副将让虞左率服下神盈散,也是有可能的。
“娘娘,太医署知道这点的人还不少,若皇上娘娘有什么安排,宜早作打算。下官先行告退了。”安太医匆匆说道。
他也知道朱异、龙涎香这些,涉及的是皇上,事关重大,他不敢不报。
事情进展会怎么样,这就不是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