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吉含笑看着林珺,凤眸饶有兴致,当真是逗趣只鸟儿似的。
宋瓒和林珺那点事,现在她知道得清清楚楚。
无非是一个有色心无色胆,一个是有色胆却无色心。
一个巴巴上赶着,一个若即若离勾着。
仔细究来,他们之间也没有发生什么难以挽回的事,都是发乎情止乎礼。
对郑吉来说,就好像被厕蝇下过卵的食物,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但早就不一样了。
恶心尚且不说,若是置之不理,那些虫卵不断滋生,最后都变成了厕蝇。
此刻林珺如此惊慌,让郑吉不禁在想:看样子,林珺和宋瓒之间,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么简单。
不过,她也不在乎。
反正不管是宋瓒还是林珺,她都绝不会放过!
于是,她别有所指道:“以后本殿和宋瓒的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本殿不喜欢。”
至于是不喜欢宋瓒,还是不喜欢林珺掺和这件事,那就等林珺自己去想吧。
“是,殿下。”林珺只能低声回道,再也笑不出来了。
此刻的她,蔫蔫的,不复见往日的热情开朗,看得身边的丫鬟玉英心中一阵不忿。
殿下怎么能这样对待姑娘呢?难道十多年的情分和看重,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只能说,郑吉对林珺主仆过去太好了,以致她们忘记了,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现在,郑吉懒得给好脸色她们了,她们又能如何?
十多年的相处,就算养只猫养只狗都很有感情了,何况是人?
郑吉不明白林珺是怎么狠的下心去设局害她的,她也不想明白,只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可以了。
她只会比林珺更狠心。
前一世,林家出事之后,林珺还能在京兆享受荣华富贵,这一生,还能有这样的福气不?
除非,她长定公主郑吉不在了!
她笑了一下,恢复了以往对林珺的态度,语气和缓了不少:“不说这些了。对了,你此去江南道如何?一切可好?”
听到这问话,林珺马上笑着回道:“我一切都好,谢谢殿下关心!”
她的笑容有些发虚,一时也拿不准郑吉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还对她毫不客气,怎么这会儿态度就好了?这太善变了吧!
不过,她在郑吉身边多年,最清楚她的火花性子,虽然性子多变,但很多事情的确都不放在心上。
“殿下,您不生我的气了?”她试探着问道,想确认一下。
郑吉疑惑:“生气?本殿何时生过你的气?无缘无故的。”
“那殿下您……先前把我拒在府外……”
“说到这个,本殿就要说一下你了。本殿刚刚出宫开府,正是最需要立威树规矩的时候,门房拜访就是重中之重。你是本殿的伴读,怎么连这个都不懂了呢?”
她故意叹息了一声,道:“如今不比在宫中的时候了,不知有多少人都在盯着长定公主府。本殿先前已经被母妃训过一顿了,可不能有半点差错了!”
她看了看林珺,眼神狐疑:“你不会不知道有多少人讨厌本殿吧?做事得审慎一些,绝不能给别人留下把柄。”
“……”
林珺顿时无语,一下子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郑吉何时在意过旁人的目光?向来都是我行我素的,如今也开始讲规矩了?
她心中存疑,但好不容易郑吉的态度和缓下来了,她也不想再触怒了对方,便顺着话语道:“殿下说得很对,是我刚回到京兆,一下子糊涂了。”
郑吉点头,随意摆了摆手:“本殿也不计较,你以后记得就可以了。对了,你不是说要在江南道祖宅待到六月份的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殿下,这……”林珺露出了一个娇羞的笑容,欲言又止。
郑吉秒懂,“哈哈”笑道:“莫不是,余家等不及了,你提前回来是为了商量婚事?”
林珺不依了,脸色都红了:“殿下,您……您这样,让我怎么说!”
那就不用说了,本殿还不想听。
郑吉心里想道,便含笑不语了。
林珺装得还挺像一回事的,这应该是林家早就想好了的借口。
若不是经过前一世,她肯定不疑有它。
林珺比她大了几个月,早与礼部侍郎余仲肃嫡次子余侑定下亲事,只待年底婚期一至,便可以成亲了。
林余两家门当户对,两者结为姻亲互通有无,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加之郎才女貌,这亲事在朝中算是一则佳话。
如果林家没有出事的话。
可惜,前世六月林家出事,余家便立刻退了亲事,余仲肃火速为余侑定了另外一个妻子。
佳话变成了笑话。
那余侑还多次对林珺落井下石,全然不顾两家曾经定过亲。
可见余家之薄情,也能窥见余侑对林的不喜。
所以林珺提前回到京兆是为了商量亲事,通篇都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