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绍铎把姜沁送到地方后,就回去了。
姜沁扯扯衣摆,让衣服更板正些,也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些。
然后敲响了宣传处周处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
里面传来一道中年男声。
姜沁挺了挺背,推开门走了进去。
周处长的办公室并不大,约莫五个平方左右。
放下一张办公桌,外加上一个文件柜,靠门口的地方摆着一个洗脸架,上面有脸盆毛巾。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摆设,结构非常简单。
姜沁去过养鸡场马处长的办公室,同样都在总场,马处长那里看起来要宽敞些。
周处长原本坐在办公桌后,见到进来的是姜沁,他立刻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热情地和她握手。
“姜沁同志,你好,欢迎来宣传处工作。我们这里可是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姜沁笑道:“周处长您过奖了,我初来乍到是新人,还要和宣传处各位前辈们多多学习。”
姜沁谦逊的态度赢得了周处长的好感。
周处长本来还担心姜沁是场里名人,获得过那么多荣誉,万一自视甚高不服管,那可难办。
这会儿见她态度放得很端正,周处长略微放下心来。
“走吧,我带你去见处里其他人。”
宣传处和场委在一个楼里,四层的红砖楼,刘场长和其他厂领导的办公室在四楼,宣传处在一楼右侧。
一共占了三间办公室,周处长一间,处里其他同志们一间,还有一间兼当会议室和仓库。
开会的时候是会议室,平时屋子后面堆放着宣传用的黑板、旗杆、红标语等杂物。
周处长领着姜沁去了隔壁办公室,屋里一共坐着三个人,包括一个年轻姑娘,一个三四十的中年女人,还有个小伙子。
他们各自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
除此之外,还有两张空着的办公桌。
一张摆满了东西,有人在用,另外一张空着。
姜沁朝屋里扫了一圈,全是陌生面孔,并没有王为远。
看来那张没人坐的办公桌是他的了。
还有一张空着的,估计是给她办公用。
办公室里三个人在看到周处长领着姜沁进来后,都放下手里的活,从座位上站起来。
“这位是调到咱们宣传处的姜沁同志,大家欢迎。”
周处长话音落下,三个人一齐鼓掌。
姜沁冲着他们笑了笑,道:“谢谢大家。”
周处长笑呵呵地说,“多余的不用我介绍了吧,姜沁同志大家应该都熟悉。”
屋里三人都会心一笑。
周处长指了指其中的年轻姑娘,“小肖,姜沁初来乍到,你多照顾着点,需要什么带她去后勤处领。”
被称为小肖的年轻姑娘立刻点头,“好的,处长。”
周处长转头看向姜沁,“这屋里本来有四位同志,王为远今天去三队采访了,要下午才能回来。”
姜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周处长又说了两句鼓励的话,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一走,小肖很热情地给姜沁指了她的位置,“桌子抽屉里有本子、钢笔还有墨水,都是提前给你领出来的。你看看还缺啥。”
姜沁拉开抽屉一看,里面东西很齐全。
“谢谢了。”
听到她的道谢,小肖有些脸红,赶忙道:“这不算啥。姜沁同志,以后有啥需要的你就和我说,千万别客气。”
“不用叫得那么正式,叫我姜沁就行。”
姜沁笑着说。
小肖脸更红了,点头答应,然后给姜沁介绍了其他两个人。
中年女人叫陈美芹,小伙子叫杜辉。
小肖自己的全名是肖雨。
“我出生那天下小雨,我爸就给我起了这个名。”
肖雨不大好意思地说完,便回了自己座位。
姜沁心道,肖雨只是看起来有些腼腆,其实性格挺开朗的,不然也不会主动介绍自己名字的来历。
挺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应该好相处。
“年轻人就是眼皮子浅,巴巴的凑过去,有啥好巴结的。”
姜沁刚坐下,准备把挎包放进桌子下面的柜子里,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道小声嘀咕。
她微微偏头,眼角余光看到说话的人是陈美芹。
姜沁蹙眉,顿了一下后,继续手上的动作。
收拾好自己的办公桌,姜沁问肖雨每天是几天上班,几点下班。
“早上七点半上班,下午五点半下班。”
和队里上下工的时间是一样的。
区别在于以后每天要在路上耗费一小时的时间,等于无形中增加了时间成本。
不过和干活比起来,这算不了什么。
“你们都住在总场吗?”
姜沁好奇地问。
她想知道有没有人和自己一样,也要来回奔波着通勤。
“陈姐、王为远还有我,我们三个都住在总场。杜辉家在五队,也要通勤。”
还真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
姜沁下意识朝杜辉那边看了一眼,瞧见他正在握着钢笔写字,一笔一划极为认真,看起来好像是在抄写某些语录。
肖雨注意到姜沁的视线,道:“杜哥在写的语录要贴在这一期宣传栏上。他因为这一笔好字,才调来的咱们处的。杜哥不仅钢笔字写得好,毛笔字也非常好。”
姜沁寻思着,她原本还以为自己会写楷书,能在宣传处发光发热。
现在看来好像用不上了,她还是发挥画画的特长吧。
“快点工作,上班时间别唠闲嗑!”
陈美芹语气不大好地说。
肖雨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小声对姜沁道:“我去干活了,有事叫我。”
“等等,那我今天要做什么?”
“处长没安排,我去问问吧。”
肖雨一溜烟去了周处长的办公室,等再回来时告诉姜沁,她的任务是写稿子,至于主题,宣传东安农场的就行,内容自选。
这个自选就很微妙了。
写过作文的都知道,无命题作文才是最难写的。
因为谁也不知道出题者的心思,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写跑题。
姜沁拄着下巴,对着稿纸想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毫无头绪的情况下,她百无聊赖地环视了一圈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