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麻烦你们了,我寄过去就行。”
姜沁道。
吴丹笑着说:“麻烦啥呀,正好我们还没见过报社是啥样子的,刚好趁机看看。”
她这么说,姜沁也就不再坚持,把封在信封里的稿件给了她。
吴丹和罗保民很快就出发了。
他们先坐队里拖拉机去县城,再从县城坐火车去哈市。
刚好家里给姜沁寄了东西,她跟着一块坐拖拉机去县城邮局取包裹。
当她在邮局里拿到特别大的一个包裹时,姜沁都惊呆了。
这里面都装了什么,好沉啊!
邮局工作人员都探头出来看,想看看到底是谁的包裹。
周边农场和公社的好些年轻人都来邮局取过包裹,但从来都没有这么大这么沉的,这姑娘手里拿的是独一份。
大家啧舌,里面得不少东西吧,这姑娘在家里肯定特别受宠。
姜沁顶着众人羡慕的眼神,抱着包裹走出邮局。
还好今天她是坐拖拉机来的,要是骑自行车,姜沁根本拿不动这么大的包裹。
开拖拉机的小李也算是和姜沁混熟了,看她的包裹大,好心地把拖拉机直接开到了她家门口,还帮着把包裹搬进屋。
等姜沁打开包裹,一瞬间心情飞上了天。
里面除了她冬天的棉衣棉裤外,剩下全是吃的用的。
还有一顶棉帽子和一副棉手套,另外还有一大包棉花。
在包裹夹带的信里面,詹玉敏告诉姜沁,让她把家里的棉被再絮上些棉花,弄得厚实点,东北冬天夜里冷,别冻着。
看着手里的棉花,姜沁第一个念头是,给付绍铎做棉衣的棉花有了。
当天晚上吃过饭,姜沁就开始做棉衣。
她让付绍铎转过身,拿皮尺量尺寸,量完后又让他转过来,量胳膊和肩宽。
量到肩膀时,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挨近,姜沁乍然间嗅到周身萦绕着付绍铎呼出的鼻息。
浓郁的男人气味,令姜沁一瞬间僵硬住。
她加快速度量完,然后赶紧离开了他身前。
付绍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迈步走过来。
“你这是又要给我做衣服吗?我的衣服够穿了,给你自己多做几件,我不需要了。“
“谁说你不用,那么薄的棉衣你要穿一冬吗?你愿意,我不愿意。”
说完不再理他,低头在布料上拿着划笔划线。
付绍铎低头看到她旁边放的一袋棉花,那是岳母从京市寄来的,现在姜沁要把它都用来给自己做棉衣。
内心瞬间柔软得仿佛能掐出水,他的视线定定望向女孩的头顶。
然后他没能控制住自己,抬手过去在她头顶揉搓了一把。
“谢谢。”
付绍铎醇厚的嗓音,落在姜沁耳侧。
姜沁耳朵一下子就红了,被摸过的头顶仿佛火烧过一般的滚热。
她咬了咬嘴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别光用嘴说谢谢,也得付出点实际行动。隔壁罗保民都带吴丹去哈市了,你啥时候能带我去一趟?”
付绍铎忍着笑道:“人家是去看病的,是正事。”
姜沁睨他一眼,“不管,反正我想去。县城啥也没有,我想去大城市看看还不行么。”
“行,你想去,我一定带你去。”
付绍铎攥住垂在身侧的手,生怕自己一个没控制住在摸上去,那样会吓到她。
“不过冬天才是哈市最有意思的时候,到时候会有冰灯和冰雕,很漂亮。等冬天,咱们再去可以吗?”
冰灯和冰雕?
姜沁顿时来了兴趣,她很想知道这个年代的冰灯和冰雕是啥样的。
“那好吧,勉强同意。”
她拖着声音说。
这副佯装勉强的样子被付绍铎一眼识破,他轻声笑了笑,看过去的视线愈发柔和。
三天以后,吴丹和罗保民两口子从哈市回来了。
一回来吴丹就找到姜沁,一脸的喜气洋洋。
姜沁看见她这神情,心里基本有数了。
“检查结果挺好吧?”
她这话一问,吴丹更是高兴,一张脸乐得仿佛喝了蜂蜜水。
“快说说,大夫怎么说的?”
吴丹越是这样,姜沁越是心急。
吴丹凑过来,小声说:“沁姐,我本来检查是想看看身体情况咋样,能不能怀上,结果……大夫说已经两个月了。”
“两个月?”
姜沁惊讶地睁大了眼。
吴丹有些害羞地点头,“我月经本来就不太准,上个月没来也没在意,压根没想到竟然是怀孕了。”
“哇,恭喜你,得偿所愿。”
姜沁当然知道自己这位好友有多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她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你和春萍姐要前后脚生孩子了?”
“是啊,我们俩刚好差一个月。”
“也就是说,春萍姐出了月子,你又要坐月子了。哎呀,到时你们两个都忙着照顾孩子,剩我一个人好无聊。”
吴丹笑弯了眼,“你也生一个,就有事做了。到时候咱们三个一起带孩子,多热闹。”
“一起带孩子?”
姜沁发现自己居然在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脸上顿时热气腾腾。
要生孩子,就意味着她和付绍铎……
可他俩现在连个正经的牵手都没有。
勉强说起来,算是有个抱抱,就在她犯肠胃炎的那晚。
咳咳!
自己究竟在想啥,明明是没谱的事。
姜沁捂着自己发烫的脸回了家。
一进屋,付绍铎正在厨房里做饭,握着菜刀快速地切菜。
看到姜沁回来了,他习惯性朝她看过来,然而看过一眼后,他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快步走过来。
“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
他说着抬手按在姜沁额头上。
温热的手掌贴在额头,腾地一下,姜沁脸色更红。
付绍铎皱起眉,“这么热,是不是发烧了。走,进屋,我给你测一下体温。”
姜沁赶紧摆手。
测啥体温啊,她根本没事,身体好的很。
可是这个热度的事,要怎么和付绍铎解释?
“我没发烧,是……是外面太热了,烤的。”
匆匆解释一句,她赶紧溜回里屋。
付绍铎看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外面。
都已经秋天了,太阳下山,外面刮着冷飕飕的小风。
这温度,烤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