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再三,陈暮云这才说道。
“夏乐,我不知道你们地表上什么规矩和原则。”
“但到了地城,到了兵团,你就得守地城的规矩,遵守兵团的原则。”
“何昊刚才说得没有错。”
“无论地城也好,兵团也罢。”
“都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你不应该抢杀队友的猎物,这是大忌。”
“念在你初犯,又是刚从地表来,很多东西都需要适应。”
“所以这一次,我就不跟你计较。”
陈暮云又朝何昊望去。
“小何,你的出发点是好的。”
“说的也没错。”
“但你要理解,夏乐刚加入我们,很多规矩不懂。”
“他做错了,你可以向我投诉,但不能私自动武。”
“同样,你也是初犯,这次就算了。”
“下不为例。”
最后看着两人道:“你们有意见吗?”
各打五十大板。
指出两人的问题所在。
陈暮云的处理方式,何昊和夏乐都没有意见。
可那长脸的余英却轻声道:“说到底,还不是看轻我们这些从地表来的。也是,终究是后娘养的,被区别对待也正常。”
话音才落。
独孤长信就暴喝道:“余英,你说什么!”
“煽动对抗,制造不和,你居心何在!”
余英吓了跳,没想到独孤长信反应这么大,也不敢嘴硬,嘀咕了声:“我就随便说说。”
独孤长信这才哼了一声。
陈暮云看了众人一眼,道:“收队吧。”
回到地城已经是傍晚。
康顺换了便服后,说道:“那我们去闫队家蹭一顿吃的?”
白?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好好好,我们去蹭饭。”
罗阎想起白?的提议,说:“我们买瓶好点的酒过去吧。”
康顺想想点头:“也是,咱们这样空着手过去,多不好意思啊。”
独孤长信闷不吭声地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瓶包装好的酒,交给康顺后就离开。
白?小声地说:“队长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康顺笑道:“他就那样。”
“走吧。”
他们乘坐康顺的车前往市区。
“闫队以前住在地城给机甲师分配的房子。”
“不过闫队是自主退役,主动退出兵团,房子就得还回去。”
“如果因伤退役的话,房子才可以终身使用。”
“所以他在市区里买了栋两层小楼,单门独院的,还不错。”
白?有些担心地说:“这个点,闫队不会外出吧。”
康顺呵了声:“难说。”
“他本来就是个放浪形骸的人,以前因为还要到兵团点卯,所以会注意点。”
“现在他退役了,就算他整天泡在酒缸里我也不奇怪。”
罗阎皱了下眉:“喝酒伤身。”
康顺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微微一黯,但什么也没有说。
转眼。
闫文博的家到了。
就像康顺说的,这是一栋两层小楼,单门独院,很清静。
虽然地处偏僻,要进市区,还要搭乘轻轨,有点不方便。
好处则是人员不复杂,安静。
把车停好,康顺就提着独孤长信拎的那瓶酒,‘梆梆梆’敲起了门。
门内守了一阵,才有脚步声传来。
从脚步声听上去,门后的人脚步有些虚浮,有种大病初愈,身体欠佳的感觉。
‘吱呀’一声,门打了开来。
门后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容貌一般,神情憔悴,发丝凌乱,披着一件外套,咳嗽了几声。
“你们是?”
罗阎和白?两人都一脸茫然。
他们设想过闫文博不在家,或者倒在酒瓶中。
唯独没想到会是一个女人开门。
也没听说闫文博结婚了呀。
别说罗阎白?两人一脸蒙,康顺同样摸不着头脑。
他还怀疑地后退几步,看了下门牌号,才试着问:“闫文博先生是住这里吗?”
女子点头:“你们是文博的同事吧?”
“快请进。”
“他出去买东西了,很快就回来。”
“你们先进屋坐会吧。”
说完,她又咳嗽起来,越咳脸色越是苍白。
白?连忙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女子缓过来之后,感激地看了白?一眼:“谢谢你,姑娘。”
“我没事了。”
“这边请。”
来到小楼一层的客厅里,罗阎发现,这里面布置得意外的简洁。
或者说,简陋。
康顺也有些意外,毕竟参与上次的作战委托后,闫文博着实捞了一笔。
再加上陈家的‘赎金’,不说把家布置得富丽堂皇。
至少,可以布置得清幽高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墙壁都没有刷,只是贴了墙纸。
还贴得相当不专业,一看就知道是外行的人弄的。
“来,大家喝水。”
女子端来几杯开水,放到罗阎三人面前,歉意道。
“文博为了给我治病,把钱都花光了。”
“家里连点茶叶都没有,让你们见笑了。”
“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
“我叫王铃。”
白?点头:“铃姐好。”
“你好。”王铃看得出来很高兴,苍白的脸上有了几分血色。
这时候,外面响起闫文博的声音:“小玲,有谁来了吗?”
“我看外面放着辆车。”
罗阎几人连忙起身,跟走进客厅的闫文博打了个照面。
闫文博愣了下,然后笑着说:“原来是你们几个啊,过来也不先打声招呼。怎么,要给我一个惊喜?”
康顺微笑着指着桌上的酒:“这是长信托我给你的。”
闫文博走过来,哈哈笑道:“算这小子有良心,不枉我推荐他当队长。”
康顺小声道:“他可不这么想。”
闫文博笑道:“你们等会,我出去买些东西,今晚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王铃连忙道:“你陪同事吧,我去。”
“也行,那你自个小心点,有什么事联系我。”闫文博细心地说道。
王铃走后,康顺这才半开玩笑道:“队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结婚了也不通知我们。”
闫文博脸上的笑容消失,摇着头:“我和王铃没有结婚,虽然我跟她求过婚,但她没答应。”
“她不想耽误我。”
“她快不行了。”
“我把赚到的钱全都扔进去,最多也只能够延续到她一两年的性命。”
“但我跟她说病治好了,现在需要调养,否则她会心疼我的钱。”
“你们记得配合我,别说漏了嘴。”
“还有,别告诉她我花了多少钱。”
“我只是跟她说受了伤退役,拿了点退役的补助,买了这房子,剩下一点钱才给她看病,花的不多。”
“她一直不肯让我花大钱给她看病,要知道我砸了那么多钱下去,她会内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