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爷主动跑到了卢家。
“卢老弟，你也听说了吧？”
卢鼎天脸色难看，点了点头，“本以为陆安那小子的玻璃器生产遇到问题，肯定会焦头烂额的。
想不到他又弄出来一个快速制冰的生意来，真是怪物一个！”
“什么？卢老弟，你的意思是，陆安小子的冰块不是前一年冬天储存的，而是现场制作的？！”
“当然！”
“这件事我已经让管事打听过，而且管家也亲自到现场查看过，否则，就那么点小摊子，怎么可能有地方存放冰块呢？”
“这么热的天，即便存放冰块，恐怕也早就化了，可那些摊贩随时拿出来的冰块，都是完好无损的，一定是现场制作的！”
陈老太爷摇头，“绝不可能！陆安那小子能用什么办法现场制冰？”
说到这里，陈老太爷继续说道，“要不然……咱们想个办法打听一下，或者强行带回来几个摊贩逼问一下？”
卢鼎天苦笑一声，“陈老哥千万别冲动，老夫打听过，那些摊贩看起来没什么，可实际上他们都是练家子，似乎是兵营里的士兵。”
“士兵？你是说……”
“没错，应该就是楚阴之前派给陆安的那些士兵！”
卢鼎天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如果真是那些士兵，咱们惹上了，后果不堪设想。”
陈老太爷闻言沉默了。
卢鼎天说的没错。
尽管两家家大业大，但如果主动招惹了军队士兵，那可就麻烦了。
“真是怪了，那小子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制的冰呢？要是不弄清楚这一点，仅仅这一个夏天，那小子利用制冰之法，就能摆脱困境，很快会再次翻身的，咱们之前的布局，恐怕也要白费心思了。”
卢鼎天点了点头，“是啊，这一点老夫也想过，最大的可能，就是硝石！”
“硝石？”陈老太爷惊异道，“你的意思是，陆安利用硝石制冰？”
“不错！想必陈老哥也知道，前段时间老夫让我家道儿去了趟巴渠郡吧？”
“其实是因为老夫探听到，陆安派了一个商队前往巴渠郡大量购买硝石，甚至还想买硝石矿。”
“所以老夫特意让道儿加以阻止破坏。”
“原本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可最后还是让陆安买到了一个小型硝石矿。”
“前几天陆安刚把一些硝石运回丹阳，这才几天的工夫，他就弄出了这么多制冰摊子来，因此，老夫觉得，除了硝石之外，再没有其他可能了。”
紧接着，卢鼎天又把卢有道在巴渠郡发生的事情经过，详细的说给了陈老太爷。
“嘶！这陆安小子可真够狠的！轻轻松松就把巴渠最大的硝石矿主给折腾死了！”
震惊之余，陈老太爷肃然说道，“卢老弟，这件事不容忽视啊，绝对不能再让陆安翻身！
实在不行，咱们想办法联合起来，到巴渠郡把所有的硝石矿全部控制起来！
陆安买的那个硝石矿规模不大，总有消耗完的一天。
到时候没了硝石来源，他的制冰生意也就完蛋了。”
卢鼎天眉头微皱，最终叹息一声，“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唉！
才夫活了这么久，第一次遇到这么个难缠的小子。
先是白海砂，现在又是硝石。
这两样东西，平时就是烂大街的玩意儿。
可到了那小子手上，居然全都变成了宝贝！
不过，既然陈老哥已经完全控制了白海砂，陆安也蹦达不了几天了。
咱们再把硝石控制住，早晚有一天他会求上门来的！”
两人商议定下来，陈老太爷连忙赶回家布置去了。
陈老太爷走后，卢鼎天也没闲着，又把卢有道派往了巴渠郡，操持收购硝石矿之事。
“义儿。”卢鼎天又把大儿子卢有义叫到了面前。
“父亲，何事？”
“为父早在数月之前，就秘密派人去金城郡调查雪花盐一事。
毕竟，陆安的雪花盐一出来，咱们卢家的海盐生意几乎彻底停摆了。
如果不尽早解决这个麻烦，我卢家也撑不了太久。
据调查所知，陆安生产雪花盐的地方，就在金城郡的白石山一带。
只不过，陆安把那里经营的如铁桶一般，咱们的人暂时还无法尽快搞到雪花盐秘方。
不过，为父刚刚收到一个消息。
陆安前段时间在突厥那边，做成了一笔大生意。
他居然用雪花盐和突厥人大量交易硫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硫磺？”卢有义闻言一惊，“硫磺是军用物质，一般用来烧军营或烧敌方船支的。
我明白了！
父亲，陆安大量收购硫磺，一定是供给楚阴用来打仗的！”
“蠢货！”卢鼎天闻言怒声骂道，“你就不能动动脑子？
即便陆安弄来硫磺供给楚阴，为父会在意这些事吗？
陆安虽然和楚阴关系非浅，可你别忘了，他也是个商人！”
被卢鼎天骂了，卢有义顿时萎了，小声试探问道，“父亲的意思是……陆安弄来的硫磺，跟他的生意有关？”
卢鼎天不满的瞪了儿子一眼，“刚才陈老太爷来的时候，我们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不管是陆安的玻璃器，还是雪花盐，乃是现在刚刚出现的制冰生意，都有一个共同点。
这几样生意都需要原材料！
比如他的玻璃器生产，需要的最主要的原材料就是白海砂！
制冰生意需要的肯定是硝石。
由此联想，他的雪花盐生意所需要的，一定是硫磺！”
经过卢鼎天这么一提醒，卢有义终于恍然大悟，“孩儿明白了！
父亲的意思是，只要知道陆安生产雪花盐需要什么材料，就好办了。
咱们可以像陈家那样，完全控制白海砂，再完全控制硝石一样，只要再完全控制硫磺交易，陆安的雪花盐一定会完蛋的！”
“废物！”卢鼎天闻言暴怒，“老夫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笨蛋！
陆安交易的硫磺，是和突厥人达成的，而且他现在又娶了突厥公主，咱们卢家即便再有钱，能阻止他获得硫磺吗？”
“呃……孩子愚鲁。”
“听着！”卢鼎天不再对这个儿子抱太大希望，寒声吩咐道，“咱们卢家的海盐再卖不出去，绝对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你赶紧派人收购一些硫磺，再让咱们盐场的人加紧试验，看看能不能生产出和陆安他们一样的雪花盐来。
告诉盐场那些人，只要有人研制出雪花盐来，为父重奖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