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秀坊货源不足，但不影响客人络绎不绝。
虽然买不到最为紧俏的香水，但前来定做内衣的人，大有人在。
“陆掌柜，听说外面有人把你们独秀坊的香水炒到了二百两银子一瓶，该不会是你们自己干的吧？”
“林老板切不可乱说！
陆某做生意十几年，向来信誉为重。
哪怕外面炒的再高，只要我们独秀坊有货，依然还是五十两银子一瓶，绝不刻意抬价。”
正招呼客人的陆满仓见儿子来了，连忙拉着他进了后堂。
“爹，什么事？”
见老爷子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陆安好奇问道。
“为父派出去收原料的人，刚刚传回消息，快十天了，只收到了不足百斤各种干花瓣，这样一来，咱们的香水恐怕根本供应不上啊！”
“怎么可能！”陆安眉头一皱，“这个季节正是各种干花瓣收获的时候，按理说，应该很容易收到货啊。
爹，该不会是你派出去的人，偷奸耍滑吧？”
“胡说！”陆满仓信心满满说道，“为父派出去的人乃是换命之交，绝不可能出错！”
换命之交？
陆安暗暗撇嘴。
两父子蒙难时，怎么没见什么换命之交出手搭救呢？
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嘀咕而已。
“没关系，让他们尽量收购就是，实在不行，就慢慢来，收回来的干花瓣，暂时先留着，用来制作新产品。”
“还弄新产品？安儿，仅仅是香水都不够卖的，用得着再弄别的东西吗？”
“放心吧，咱们的新产品利润更大，至于原材料一事，也许是正赶上了和其他胭脂水粉同行同时收购才紧俏的，晚一些没关系。”
尽管显得不甚在意，可陆安心里却犯了嘀咕。
香水利润本就不小，而且原材料便宜，制作也没那么麻烦，轻易舍弃自然心疼。
只是为了不想让老爷子忧心，他才没说太多。
可这件事却始终让他感觉别扭。
至于新产品，虽然利润比香水还要大，但独秀坊刚刚开张没多久，短时间内推出太多新产品，这可不是生意之道啊！
心情不佳，回到轻烟阁之后，陆安躲回了房间。
幸好这两天孙兆会那老头也没再烦他，正好一个人喝闷酒。
啪，啪，啪——
刚喝了半杯，吴妈一边拍门，一边笑道，“小安子，快开门，卢小姐来了，指名要见你呢。”
卢，卢玉燕？！
快半个月过去，陆安几乎忘了这么一个人，连忙打开了房门。
“呵呵，小安子，好好招待卢小姐啊。”
吴妈一张嘴咧到了耳后，贴心的帮他们关上门离开了。
“安少，久违了。”
卢玉燕揭开脸上的薄纱，款款一礼。
呵呵。
陆安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独自坐回到桌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卢小姐可真够执着的，难不成还想着合作一事？
陆某主意已定，不会轻易改变，你还是别费心思了。”
面对陆安明显不爱搭理的态度，卢玉燕并没有在意。
独自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浅笑一声，“那可未必，安少为人固执己见，妾身未尝不是呢？”
看到卢玉燕旁若无人的自斟自饮，陆安玩味一笑，手里一边转着酒杯一边说道，“卢小姐毕竟是还未出阁的大家闺秀，第一次来轻烟阁坐客，就引得京城中议论纷纷。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还要再次登门，难道就不怕外面的人讲是非吗？”
浅尝一口酒，卢玉燕脸上瞬间浮现微红，垂下眉头悠悠叹道，“妾身现在的风光只是暂时的，随时都可以被人夺去。
要想改变自身命运，唯有尽力拼搏。
至于外间的冷言冷语，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人是善忘的，只要成功那一天，没人会记得这些。”
“说的好！”陆安真诚赞道，“不过，陆某还是那句话，想合作独秀坊的生意，卢小姐还是免开尊口吧。”
卢玉燕嫣然一笑，“妾身这几天经过独秀坊，不只一次听闻你们的香水似乎一直处于断货状态。
如果妾身不猜错的话，应该是你们的原材料出了问题吧？”
“嗯？”陆安闻言一怔，继而恍然。
“妾身虽然无法探知你们独秀坊的香水配方，不过安少似乎忘记了，妾身本就是女子。”
“无论是香水还是胭脂水粉，干花瓣是必不可少的原材料。”
“上一次见面时，妾身就曾说过，我卢家生意遍布大江南北。”
“要想在短时间内抢购干花瓣，相信不是太困难的事。”
陆安闻言，双眼一眯，“卢小姐是在逼我？！”
“不不不。”卢玉燕缓缓摇头，认真说道，“妾身无意与安少为难，而是真诚的想和独秀坊合作而已。”
“安少有香水的独特配方，而妾身则有足够的能力收购原材料。”
“只要安少点头，不但之前妾身提出的条件照常兑现，而且以后独秀坊的原材料，也可以由妾身无偿提供。”
陆安默然，定睛看向对方。
而卢玉燕则丝毫没有避讳，同样迎着他的目光。
好一会儿之后，陆安轻笑一声。
“陆某平生最讨厌受人威胁！
香水原材料不足，大不了不做香水生意。
甚至，独秀坊也可以随时结业！”
卢玉燕闻言脸色巨变，慌忙起身，“安少——”
陆安摆了摆手，继而欺近对方，直近双方呼吸可闻，这才一字一句说道，“不过，陆某决定，这一次，例外！”
“真的？！”
被陆安搞的情绪大起大落，卢玉燕脸色绯红，呼吸也明显急促了。
“卢小姐负责提供原材料，每月独秀坊分配给你五百瓶香水，利润我们五五分成，独秀坊只负责制作和收钱。”
“没问题！”卢玉燕爽快答道。
“不过——”陆安话锋一转。
“生意归生意，陆某还是以前那句话，不希望和什么皇子有关联。
否则，陆某宁愿一文钱不挣，随时中断你我之间的合作！”
卢玉燕连连点头，“安少放心就是。
这次的合作仅限于安少与妾身两个人，除此之外，与任何人无关，包括清河卢氏在内。
既然安少同意合作，妾身这就赶回去，通知人手将原材料送到令尊手上！”
卢玉燕兴冲冲离去，陆安却仍然坐在原处。
这是个精明的女人。
同时也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有野心无所谓，不过互惠互利而已。
陆安之所以最后答应了合作，只是做一次试探而已。
如果事不可为，随时可以中止合作。
否则，这位精于算计的卢氏庶女，倒不失为一个不显于人前的最佳拍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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