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过去。
田宓被护士从产房里推出来的时候, 虽然还有些无力,但人是清醒着的。
她的视线在围过来的家人身上扫了一圈,知道大家伙儿是担心自己, 便弯起了眉眼, 主动开口安慰道:“我没事...”
说着又看向俯身在眼前的丈夫,这才发现他脸色很差, 眉眼憔悴,嘴唇干裂, 眼眶也有些发红。
才短短两个小时左右,他把自己煎熬的老了好几岁似的。
心知他定然是急坏了, 田宓心口瞬间就软和了下来,朝着男人伸手:“回回,别担心, 我真没事。”
“噗嗤...”跟在一旁的小护士们没想到,瞧着不好接近,甚至有些凶的娄团,私底下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名字。
别说护士,就连梅医生跟田雨她们脸上也都爬上了笑意。
可以想象, 以大家传播八卦的速度,最多一天, 娄团被妻子爱称为回回这件事, 会传遍整个部队。
若是往日, 娄路回多少有些偶像包袱,起码会不好意思。
但这会儿,他满心满眼都是妻子, 根本就没注意到别人的反应。
他一把将妻子的手包裹进掌心, 看着她苍白狼狈的模样, 心疼的呢喃:“甜甜,不生了,咱们再也不生了。”
见人声音都有些哽咽了,田宓弯了弯唇,心说回回这下彻底没形象了,不过她现在又累又无力,便没再说话。
回到病房时,娄路回小心将妻子抱到床上,又掖好薄被,才温声问:“要喝点鸡汤吗?”
“这会儿没胃口,我睡一觉再吃...”
“好,你放心睡,我守着你跟孩子。”
田宓想说不用守着,让他也睡一会儿,但她困意上头,眼皮一合就沉沉睡了过去。
见状,娄路回抬手顺了顺妻子被汗湿的长发,才起身拎起开水壶往脸盆里兑水,又拿出干净的毛巾,轻手轻脚的给她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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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宓这一睡,整整睡了一夜。
期间,医生过来检查,军属们过来探视,孩子们哼唧哭闹都没能吵醒她,仿佛睡神上身了一般。
等她再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时,率先传进耳朵里的,就是大姐刻意压低的欢喜声音。
“...哟哟哟,这俩孩子长得可真好,姐姐像妈妈,弟弟像爸爸,长大了可不得了。”
两个小家伙体重都是四斤多,加起来才跟大姐家诚诚小霸王差不多重。
孩子太小,瞧着就更加皱皱巴巴,田芯趴在小床边,盯着两个小外甥看了好久,也没能从两只红皮小猴子的脸上,瞧出跟二姐还有二姐夫相似的地方。
难道这就是当妈跟不当妈的区别?
就在田芯小姑娘怀疑人生的时候,视线不经意瞄到了床上睁开了眼睛的二姐,她面上一喜,快步走过去:“二姐,你醒了?怎么样?饿不饿?渴不渴?有哪里不舒服吗?”
说话间,见二姐要坐起身,她赶紧弯腰将人扶起来,还手脚利落的给后面垫上枕头。
田宓张嘴,声音有些嘶哑:“先给我一杯水。”
闻言,田芯赶紧去倒水,田雨也走了过来,坐在床边笑问:“怎么样?还疼吗?”
田宓喝了一大杯水,嗓子舒服多了才摇头:“不怎么疼了,大姐,你怎么又过来了?不是还没出月子吗?”
“我没事,老陈去问过程老了,我每天出来溜达溜达是好事,倒是你,要不要先上厕所?”
还别说,大姐这么一提,脑子已经彻底清醒的田宓还真有些憋得慌。
等被姐姐扶着解决了个人问题,她探头看了看婴儿床,才想起来:“回回呢?”
田雨正在给妹妹冲奶粉,闻言头也不回:“给我撵回去了,守了你跟孩子一夜都没合眼,这铁打的人也受不了...你啊,有时候说话得有分寸,生之前讲什么换孩子的,妹夫那个死心眼被你吓的都不敢睡,一直等到早上我跟三丫头过来换,才回去的。”
田宓是真没想到一个故事的后遗症这么大,她揉了揉眉心,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呐,先喝点奶粉垫一垫,三妹估计十分钟就能送饭过来了。”田雨将茶缸塞到妹妹的手中,未了还叮嘱了一句:“慢点喝,吹一吹,别烫着了。”
说完这话,又转身去吧旁边的小床推过来。
这张小床,好几
个月前就做好了,是田宓连比带画的亲自跟老木匠沟通后做出来的。
模样跟后世的差不多,四面有镂空围栏,相比,小木床要笨重不少,却也精致不少。
“你家这俩娃,就是来报恩的,生下来到现在,都没怎么哼唧,不像我家的臭小子,除了睡着了,平时基本都在嚎。”
闻言,田宓将茶缸放在床头柜上,探头看向小床。
床上躺着两个小娃娃,一个包裹着大红色薄花毯,另一个则用蓝色的小毯子包着。
怎么说的,喜欢是喜欢的,毕竟是自己怀胎九月生下来的嘛。
但皱皱巴巴,脑袋也尖尖的...“太丑了。”
“死丫头,说什么呢?有这么嫌弃自己孩子的吗?再说了,我们哪里丑了?这是没长开,你等一个月再看的,肯定好看,尤其我小外甥女,长得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田雨简直要被自家不着调的妹妹给气死,说着说着,还冲着人翻了个白眼。
田宓眼神柔和的看着小床上睡的正酣的两个孩子,闻言下意识顶嘴:“这话说的,好像大姐不嫌弃诚诚似的。”
听得这话,田雨表情尴尬。
田宓像是没看到大姐的不自在一般,继续吐槽:“...也不知道是谁哟,一生气起来,就嫌弃的要把诚诚丢掉...”
“你闭嘴!”
绝对是恼羞成怒了,田宓见好就收。
不过也因为田雨突来的大嗓门,直接将床上的两个小家伙给吓的哼唧了起来。
见状,田宓心下一紧:“是不是饿了?”
“有可能,你等等,我用热毛巾先给你敷一下。”田雨将小床推到妹妹的手边,让她来回拽着床晃动,自己则去兑水淘洗毛巾。
一切准备好了后,她又将门窗都关上,才撩起袖子开干。
当滚烫的毛巾贴上来时,田宓直接倒吸一口凉气:“烫...姐,太烫了。”
“没事,我有数呢,不会给你烫坏的。”说着,手上的动作就更麻利了。
田宓龇牙咧嘴...“当妈可真是太难了。”
“噗嗤...你这才哪跟哪啊,后面有的你操心呢,小时候操心他们吃不好穿不暖的,等上学了又操心他们成绩,再到二十岁后吧,还得操心嫁娶,你这才一天,难什么难?这要是被人听到,还不给人笑话死。”说着,又好一顿热敷加大力揉搓。
这一波实惨,田宓不仅疼的说不出话,连生理泪水都给疼了出来,心里则开始暴躁骂人,不是说生完孩子就万岁了吗?骗人!
好容易‘酷刑’结束,田雨立马抱起小女娃递给妹妹:“试试看,要是吸不出来,我就去冲奶粉,晚点你让妹夫帮忙。”
闻言,田宓皱眉,在她看来还是母乳更健康,尤其她的身体这么好。
好在小丫头力气不小,额头渗出细汗的时候,总算成功喝到了奶水,而田宓也疼的直吸气。
“咋样?是不是特别疼?”见二妹眼泪汪汪的,抱着外甥哄的田雨好笑之余又有些心疼。
“还行,总要过这一关的。”她选择生娃,完全是自己喜欢孩子,在决定生之前,也已经将后面所有会遇到的麻烦都想清楚了。
所以娇气归娇气,该有的担当,她不缺。
“对了,孩子的名字还没取好吗?要不先取个小名叫着呢?像我家果果,当时怀她的时候,我就想吃果子,连肉都没果子有吸引力,后来生下来,干脆就叫果果了,简单好记。”田雨倒了盆里是水,又舀了干净的水淘洗了毛巾,等晾在一旁的小架子上时,突然想起俩孩子还没有一个正经的名儿呢。
提到取名字,田宓来了精神:“大名我就算了,让回回或者他爸取吧,我觉得我取不出好名字,倒是小名已经想好了,女孩叫小珍珠,男孩叫小贝壳。”
田雨一脸懵逼,看了看怀里哼唧不停的小外甥,又看了看二妹怀里喝奶喝到脑门冒细汗的小外甥女,茫然问:“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啊?”是不是太不讲究了?
“不为什么啊,我生的,我喜欢海产品嘛,我列出了几十个呢,比
如小章鱼、小海豹、小鲸鱼这些,后来回回选了珍珠跟贝壳,多好玩儿啊。”
好不好玩田雨没看出来,但是二妹没什么取名的天赋她是看出来了。
最终,她一言难尽的道:“大名还是让亲家公或者亲家母取吧,你看妹夫名字多好听,对了,你大姑姐名字也好听,多诗情画意?咱们没那金刚钻不揽那瓷器活。”
虽说大姐这话没毛病,对于自己起名废这一块,也一直有清楚的认知,但是...这么嫌弃就过分了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