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安心送”公司门口前台。
一位长相青春可爱的女生正在对着镜子补妆。
“姜可姐!路哥说今天新老板要来,让你接待一下!”
一个娃娃脸男生从公司里蹦跶着探出头,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姜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知道了崔程珂,没看到老娘在化妆吗!”
刚走到门口的郁·新老板·临顿住脚,敲门的手就那么停在了门上。
崔程珂眼尖,急忙窜到姜可身后,小声叭叭:“姐!姐!别化妆了!有人来了!”
因为不知道新老板的样貌和年龄,因此两人只当郁临是一位普通顾客。
姜可不慌不忙地放下手里的口红和化妆镜,从前台后走出,动作得体地对着郁临询问:
“欢迎光临“安心送”殡葬公司,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郁临从善如流地更改人设,脸上的礼貌性微笑逐渐收敛,整个人看上去难掩悲伤:
“是这样的,我二叔前两天过世了,还没办送葬,殡仪馆还在排队中……”
姜可非常配合地露出沉痛的表情,“实在是不好意思,您也看见了,我们公司的环境,实不相瞒,最近我们老板都跑路了,丧葬产品库存也彻底清空了,就只剩下一点空符纸和纸钱,您看还需要吗?”
说完那句老板跑路了之后,站在一边的崔程珂莫名感觉这位戴着口罩的顾客面色复杂了几分。
郁临咳嗽一声,边拍着胸口,边声音发虚,“不是的不是的,东西我们家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我二叔的尸体……有点不对劲。”
姜可和崔程珂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变。
郁临好似看不出面前两人的变化,继续心有余悸地开口,“我听人介绍说你们家有人能够管这事,我就想来问问情况。”
姜可安慰了郁临两句,随后才道:
“我们公司确实有相关的业务,包括诵经、超度……各门各派的我们都会!要不然您先去我们会客厅详细说明一下情况?”
说完,她就转身对着崔程珂小声道:“去联系老路,问问空余人手。”
下一秒,大厅中又推门走进来一个人——
“小姜,新老板给我发微信说他已经到门口了,你看到人了吗?”
一位剃了寸头,穿着复古夹克衫的男子走了进来,边走边问。
随后他就看到了沙发上的郁临。
路远洲拿着手机,脚步焊死在原地,环视了一圈整个大厅,随后沉默开口:
“你们……有没有看见其他人?”
崔程珂还没反映过来,“没有啊路哥,我不久前还和可儿姐说这事呢,结果老板没来倒是来了个客户。”
停顿了一下,他补了一句,“真客户。”
路远洲和姜可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个意思。
姜可面色难掩尴尬,心虚地看着郁临,试探道:
“……老板?”
郁临掀了掀眼皮,微微一笑,“嗯。”
姜可深吸一口气,连忙扒拉着身旁的崔程珂,“快扶我一把,给我上吸氧机!!!”
路远洲主动上前转移话题,“您就是无老板吧?我是这边“安心送”公司的负责人,我姓路,路远洲,您喊我小路就行。”
看着郁临露出来的一部分眉眼,路远洲心里止不住地嘀咕。
虽然戴着口罩看不出新老板的具体年龄,但是肯定不老,没想到竟然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来接盘公司了。
姜可对着路远洲尴尬一笑,“不好意思老路,我刚才把老板当成客户,已经把业务透露出去了。”
这里说的业务当然不是明面上的纸钱公司,而是姜可刚才已经透露出一点的业务——超度。
当然,真正的业务肯定不止这一项,具体还包括驱邪祈福捉妖等等等。
姜可一脸安详地闭上了眼,虽然她刚才只说出了一点,但是既然新老板能够有意试探出来,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一些情报的。
崔程珂配合地摇晃了几下姜可,戏精哀嚎:“可儿姐!可儿姐你怎么了!大不了不就是被新老板炒鱿鱼!你别死啊!”
郁临再次咳嗽了一声,同时引起了在场三人的注意。
路远洲对于郁临知道了多少心里也没底,秉承着不能让老板冷场的信念,只能没话找话:
“无老板您身体不太好?”
郁临“啊”了一声,幽幽道:“是啊,老毛病了。”
崔程珂同样效仿路远洲找话题,“那什么,老板你姓氏挺特别的啊哈哈,对了,您戴口罩是觉得室内冷吗?我去给您开个空调。”
郁临再次幽幽道:“咳咳,不用了,脸上是因为有点毁容,不戴口罩怕吓着你们。”
为了有意区分开无老板和郁临之间的关系,郁临这次出门前简单地给自已易容了一下,改变了一点眉眼,乍一看变化不大,但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和原本样子的不同,再加上还有一个挡住了半张脸的口罩。
不出意外,日后无老板出现的时候大概率就都是这个形象了。
连着踩中了两个雷的崔程珂和路远洲两人齐齐沉默了。
姜可原地复活,“老板,既然你心里都有数了,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呗,毕竟您盘下我们这个表面看上去快倒闭的公司,肯定不是想着换个产业继续经营……的吧?”
说到最后,姜可自己都有点不确定。
万一人家老板就是想盘几家公司重新搞业务呢!
眼看着逗得差不多了,郁临这才开口:
“我是诸夫人的故友。”
说完后,郁临抬眸观察着几人的表情,在得到自己意料中的反馈后,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姜可自己就把逻辑圆上了,“难怪您会突然盘下来我们的公司,唉……自从四年前一别,我们就没有见过青鸢姐和郁大哥了。”
郁临眸光闪了闪,原来自己父母手底下的人竟然不知道他们出事的消息。
她试图去回想当时郁无涯夫妇出车祸的场景,但是却发现只有很模糊的印象,包括车祸到她被找回郁家那中间的一段记忆,都算不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