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重就轻！暗无天日！起底虚灵混沌的血腥利益链？谁是恶行的保护伞？》
就在官方发出初步案件通告的第二天，国行通讯的退休记者严观在自己的博客上发表了一篇以自己的受害者亲身经历为主要内容的调查文章。
“最起先是我儿子创业濒临失败，一蹶不振，整个家庭也随之陷入低谷。我听了别人的介绍，带他去帝都最灵验的虚灵道观拜拜，表面说为他转运，实际上只是想让他散心而已……可是没想到的是，几天后我儿子很高兴地回来告诉我们，他找到一个新的投资人愿意给企业注资，就这样他出了几天差就带回来一笔资金把公司撑了下去。”
“说起来也有些好笑，明明大家都是30世纪的人了，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相信这些……所以从那时候起，我们夫妻两就成了道观的信众，发誓为儿子还愿，要一辈子给元始天尊上香捐供。”
“结果几年后，我儿子忽然在应酬过程中猝死，验尸的医院告诉我们切过肝脏的人本就不该太过劳累，让我们节哀。”
“当时我和妻子都震惊了，我们的儿子身体一直都很健康，怎么会瞒着我们切过肝脏……后来，我们去翻儿子的私人遗物，才从他的日记里发现整个事情的真相。”
文章到了这里，变成了一张字迹潦草的手写日记截图。
“居然能让我碰上这一条来钱的路子，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我查过了，肝脏是人体可再生器官，切掉一部分可以慢慢养回来。
虽然现在克隆技术已经成熟，医院会通过患者自身的细胞来克隆相应器官来取代病变部位，只是培育克隆体需要时间，不是所有患者都等得及……
既然有人急需肝脏救命，而我急需救命钱周转公司，在帝都第一部队医院环境与技术的安全背书下，那大家各取所需，最后都能活命，也不失为一桩善事。
爸妈这几天为我愁白了头，我就是豁出命来，也不能让他们一辈子的积蓄白费！”
短短几行字，透露着记录者在绝处时逢生机的欣喜若狂。
“我和妻子看完日记后简直天旋地转，原来儿子为了保住公司居然去卖自己的器官……原来所谓神的气运带来的不是单纯的投资，而是这样血淋淋的残酷机遇。
看到这里，可能有些人说我儿子是自愿的，为钱红了眼蒙了心，我也知道他在困境中做出了错误而致命的判断……
可是，为什么那么巧？！我们刚去上香几天后就有人找上我儿子，我怀疑是虚灵观搜集了这些香客的祈祷心愿转手给了其他机构，利用他人急迫困苦的绝境谋取利益，但是我们知道没有证据对方是不会承认的。
于是，我和我妻子假装不知情的样子，反而更频繁地去上香，大额度地参与募捐，表面上依旧是忠实信众，暗中则观察那些焦虑的香客，私下偷偷接触他们。”
“虽虚灵观香客众多，人人求拜各有所图，可并不是每个人都绝望到要走上这条路，过于精明的性格也不会成为道观的目标，这些年观察下来，我和我妻子只找到几个和我儿子差不多情况的人，他们都在虚灵观烧完香后，接到了贩卖器官换取资金的电话！”
“而且，这个器官贩卖的中介组织，为了让卖器官的人相信手术的安全性，都会提出手术均在正规的医院进行，然后引导对方去签定向器官捐赠协议来规避法律风险！……”
“近日，我已经成功争取到五个做过手术的人证，准备向政府进行控告，没想到虚灵观忽然事发，我才惊觉这个道观烂透了。可是就这样一个恶贯满盈的道观，居然还有人在暗中保护着里面曾经发生过的种种，企图让那些散发着恶臭的秘密永远不被人知晓。”
一文激起千层浪，本不平静的网络顿时炸开了锅。
严记者虽然年迈，但是行文调理依然清晰流畅，实名博文标题醒目，内容细细推敲起来无比恐怖，瞬间被广大民众疯狂转载，各关键字轮番登上热搜榜首。
而之前那一份满口官话的警方公告，现在看起来宛如一个粉饰太平的笑话。
“天呐，这真的是我们华夏国会发生的事情吗？！不敢想象！”
“官方通报确实没提这方面的事情，只提了欺诈的部分，现在看来明显是避重就轻啊！”
“烂了烂了，一切都烂透了，难怪世界末日要来了！！”
“看来虚灵混沌观的后台不小啊，严查严查！！！严查到底！”
网民的怒火比夏日的高温还要灼热，把整个网络煮成一锅沸水，引出更多自发爆料的受害人，无数的投诉与举报通过现实与网络的渠道涌向各地的公安。
当天下午，华夏公安总部发表新的通告，指定津门省公安厅组成专案组来深入调查混沌虚灵观案件。
爱德华看完新闻一阵唏嘘，顺手把消息推送到三人小群里。
黎舞边看边评价：“军队的医院居然也能沾上这种事，看来姜家真的要危险了。”
华霖心想林家今年运气不错，医院属于姜家的原始阵地，现在出了这种事，姜氏为了自保肯定没有心情在军事资源上与林家争抢。
可是到了晚上，津门专案组居然通知两人再去配合调查。
这一次除了当天晚宴血案的详细经过，专案组还着重询问了华霖、黎舞关于林野在整个宴会中的一举一动。
“你们的意思是当晚11点至停电这段时间，你们与林野一直在二楼聊天闲谈，林野后来自行去吸烟处又遇到了姜海月女士，在你们的视角下，他本人没有任何反常的举动，主观上看也对后面要发生的事情毫无预知，因此不是案件的幕后策划者？”
“没错，我认为他没有可疑行为，也不具备作案机会。”
面对警方的提问，两人都否定了林野暗中组织策划事件的可能性。
几个问题翻来覆去地问，见两人的回答都没有任何反复且高度同一，警方的态度温柔了不少，好声好气地告知他们可以回去了。
签着一页页笔录，华霖看出来专案组可能是怀疑是林家为了夺权，暗中设局陷害姜家，估计林野本人也正在外头某一间密闭的谈话室里接受询问，只是不知道他情况怎么样。
黎舞更在意轩辕羽当晚的动向，于是假装自己是粉丝，想知道偶像当晚有没有受到惊吓，为什么很多行程取消了。
办案的男警官忍不住翻了白眼：“别的受害人都是回去噩梦连连，你这女人还有闲情逸致追星，可真是心大。”
看来警方排除了轩辕羽一行人的嫌疑。
华霖与黎舞先后走出各自的谈话室，两人在办案大厅的休憩处，看到了独自枯坐、满面倦容的姜海月。
二楼传来嘈杂的人声，林野与几个专案组的警官缓缓从楼梯上往下走。
有人打着官腔说道：“林野，今天暂时先这样你可以回去了，但是你目前是停职待查，事情没结束之前你不可以离开帝都。”
“好。”
林野看上去还算精神，似乎也没受什么嗟磨，只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气势收敛了不少，整个人也是毕恭毕敬的。
几个警官也看到了姜海月，顺手拍了拍林野的肩膀。
“林少将是该好好感谢感谢姜小姐，如果不是姜小姐如实陈述，你今晚估计得在我们的办案区过夜了。”
两人在此时短暂地对视，却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相对于林野的“状态尚可”，姜海月却只能用“苍白憔悴”来形容。
这几天姜家估计是经历了一番风波，那个在宴会上妆容精致、清冷倨傲的女人，现在变得像一片水中单薄的月影，几个水花就能把她震碎。
林野望着她，眼中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怜惜。
此时另外一个女警官拿着受案回执出来，递给姜海月。
“你报的盗窃案我们已经记录了，破案之后会再通知你……至于你说的有人跟踪你我们也排查过监控，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房间的某个角落传来小声的嘲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估计现在姜小姐走到哪儿都觉得有人跟踪吧~”
“就是，姜家现在可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姜家嫌疑很大，案件的传播范围又很广，想来姜海月这几天的日子并不好过。
黎舞望着她的背影，女人没有回头也没有辩白，只是挺直脊背，拿过回执快速地离开办案区。
姜海月一走，林野就和丢了魂似的，随便和办案人员敷衍了几句，丢给华霖一个眼神，就急匆匆地追人而去。
她靠近华霖小声说：“姜海月还算仗义，没有为了自家摆脱嫌疑而攀扯林野。”
华霖叹了口气：“我们跟过去了解一下情况吧。”
在深夜的警局泊位处，两人很快就找到了那对正在拉拉扯扯的“痴男怨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