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在旁边假意劝解:“你们结婚都两年了,听家里的佣人说你们每天都在吵架,前一阵子你们不还是在闹矛盾吗?这不正好说明了你们这段婚姻是个错误吗,要不然……”
陆沉后面的话纪星辰没有听进去。
她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心里却如同被野火烧过。
今天这场家宴她以为和往常的任意一次都是一样的,和陆砚北一起应付这除了陆老爷子和陆清欢全部虚伪的一家人。
却没想到矛盾的中心居然成了自己。
所有人都在劝他们离婚,所有人都在和她说,他们不合适。
笑话!她纪星辰和谁合适,和谁不合适,向来都是她自己说了算!
轮得到他们在这里指三道四吗?
纪星辰忽地放下了筷子,木质和金属桌面碰撞的声音划破了原本低压的饭桌。
她转头看向一直未曾出声的陆砚北,男人正在剥蟹。
“陆砚北。”
“嗯?”男人把剥好的蟹黄递到她嘴边。
纪星辰张嘴接了,“咱俩合适吗?”
陆砚北眼角微掀,唇边挂上一抹极浅的弧度:“合适。”
纪星辰点点头,朝陆老爷子看过去:“爷爷,您是砚北最敬重的人,您觉得我们合适吗。”
陆老爷子摸了摸胡子,笑了:“当然合适了,这天底下可没有人比我们小星星更适合砚北了。”
纪星辰:“谢谢爷爷。”
她全程都没看饭桌上其他几人,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指,然后起身:“回家。”
陆砚北听话的站起身,低声道:“好。”
陆擎“啪”地一下拍下桌子,用力之大,发出震怒的声音:“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陆砚北握住纪星辰的手,“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突然做了这个决定,但我并不打算听您的话去离婚,您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陆擎面上皆是怒色。
陈琳觉得此时不添油加醋更待何时,立即不怀好意的道:“他是你爸,你怎么能这么跟他说话!我们做父母的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好!你现在这么忤逆你爸,是不是现在翅膀硬了,在陆氏扎稳脚跟了,就不把你爸放在眼里了,觉得自己能代替他了?”
她这番话可谓是直接击到了陆擎的逆鳞。
好在陆老爷子及时开口:“行了,好好的一顿饭,吵什么吵!离婚的事是儿戏吗?我看你眼里也没有我这个父亲!”
陆擎脸色铁青,陆老爷子发话,他没再继续说下去。
陆砚北和陆老爷子告别后便拉着纪星辰离开。
梁若“唰”地一下站起来,椅子和地面摩擦出巨大声音,往门口的方向追,陆沉紧跟在后面。
留下面色不虞的陆擎和陈琳。
陈琳哼了一声:“不像话。”
陆老爷子:“陆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陈琳一张脸顿时红透,羞耻和愤怒交加,却不敢还嘴。
陆擎皱眉道:“琳琳嫁来陆家都这么多年了,爸,您别再这么说她了。”
陆老爷子却是一笑,讽刺道:“我当初让你别娶她的时候,你听了?现在倒想让儿子听话了。”
陆擎脸色不好,沉声道:“纪家的事,牵扯太大,风声现在已经传了出来,就是个定时炸弹,爆炸是迟早的事儿,现在不离婚,难道等这颗炸弹爆炸了牵连到陆家时再离吗?那到时候就晚了!”
陆老爷子冷着脸,却没有再说话。
如今已步入初秋,夜晚凉意明显。
梁若追了出去,大声叫住正在开车门的陆砚北,声音莫名的悲怆:“砚哥!”
陆砚北身形顿了顿,回过神看她:“怎么了。”
梁若抬脚走过来,几步路走的很急,眼神看向纪星辰:“纪小姐,我有点事想跟砚哥谈,你可以先上车吗?”
纪星辰笑了笑,拒绝的毫不留情,“不可以。”
陆沉上前:“星辰,我也有点事想跟你说。”
陆砚北对上梁若乞求的眼神,扭头道:“你先上车。”
纪星辰登时睁大眼,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发脾气。
陆砚北继续道:“老婆乖一点。”
语气里有哄的味道。
纪星辰哼了声,不情不愿的上了车。
陆沉见梁若和陆砚北走到另外一边的花坛上,他打开车门也上了车。
旁边有人落座,纪星辰眉心深拧,压抑着心底的不高兴,“有事吗。”
陆沉见她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叹了声气:“星辰,我们没必要这么生疏。”
纪星辰心道咱俩本来也不熟。
陆沉继续说:“抱歉,之前因为我的告白带给你烦恼了。”
纪星辰:“没事。”
陆沉:“别往心里去,以后我还是你的沉哥。”
纪星辰以为陆沉想通了,点点头:“嗯。”
陆沉扶着车把手,脚步却没迈出去,最终还是问道:“你和砚北,真的不打算离了吗?”
纪星辰楞了楞,想起她和陆砚北的误会都已经解开了,或者很多以前的没解开却也不重要了,以后她是想好好跟他过日子的,便又点了点头:“嗯。”
“你爱上他了吗。”
纪星辰奇怪的看他:“我不爱他我跟他结婚干嘛?”她对陆砚北准确来说不是爱上,是一直爱他。
得到答案的陆沉楞了几秒,然后苦笑着下车:“好,再见了星辰。”
纪星辰望着他的背影,缓缓开口:“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的喜欢。”
陆砚北背脊僵了一瞬,没有回应,关了车门。
纪星辰从后视镜看过去,梁若在哭,男人面无表情的站着,距离太远,又是深夜,她看不清陆砚北的眼神。
只看到他递给女人一张纸巾。
两人似乎已经谈完了,男人转身朝车这边走来。
纪星辰哼了一声收回视线。
陆砚北上车后问:“陆沉跟你说什么了。”
纪星辰:“问我是不是真的不跟你离婚了。”
陆砚北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状似无意的问:“你怎么说的。”
纪星辰“啧”了一声:“我说我不知道我还没……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遭遇一记深吻,男人的吻充满了霸道的独占欲,直到纪星辰喘不过气他才将人松开。
陆砚北眯着眼看她:“长记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