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深夜,最是迷人眼。
繁华喧闹,灯红酒绿。
仿佛能将一切情绪藏的深溺。
“弟弟们还不恭喜一下纪星辰小姐离婚快乐?”顾瑶站在一旁,她的面前是一堆肌肉发达的男模。
纪星辰沉默几秒,启唇:“顾瑶,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顾瑶:“?”
“像老鸨。”
“……”
齐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纪星辰,我这可是花了大价钱请来的。”顾瑶很是无语,她作出敬请观看的手势:“你瞧瞧,这年轻的身体它不香吗?”
纪星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很不想承认自己对这样的肌肉男根本不感兴趣,她喜欢陆砚北那样的。
齐月抬眸看了一眼纪星辰,见她一副没兴趣的样子,便道:“顾瑶,让他们走吧,咱是单身派对,又不是小鲜肉派对。”
顾瑶挥了挥手让人走了,坐到纪星辰旁边,“我这不是怕她心情不好嘛。”
她们说话间,纪星辰又喝了一杯。
齐月皱眉劝:“少喝点,你酒量又不好。”
纪星辰:“没事,喝醉了不是还有你们嘛。”
顾瑶道:“你就让她喝吧,男人都没了,你还不让她发泄一下嘛。”
纪星辰:“……你会不会说话,是我提的离婚,我先甩的他!”
顾瑶:“好好好,你厉害。”
纪星辰坐在角落,肌肤白到发光,黑色吊带裙勾勒出曼妙的身材,一举一动都是风情。
此时,二楼。
私人专属包厢内。
“啧,堂堂陆总,老婆都留不住,只能借酒消愁。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被兄弟几个笑死。”
昂贵的真皮卡座上,陆砚北指尖夹着烟,俊逸的面孔在缭绕的烟雾中看不真切。
面对好友的嘲笑,他掸了掸烟灰,似乎并不在意。
傅津白笑:“周绥,你好意思损他呢,顾家那丫头,我看你追了这么多年,不也没追着?”
周绥原先还幸灾乐祸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眯着眼道:“傅津白,你不戳我痛处会死?”
“会。”傅津白说的很坦然。
周绥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余光瞥向陆砚北:“真就这么放手了?”
陆砚北双腿交叠,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镜片下的桃花眸勾起一丝凉笑:“不然?”
他吸了口烟,烟圈在唇边绕成了一个圈,“她喜欢陆沉,我这么一直强绑着她,也挺没意思的。”
“草!”周绥低骂了声:“真有你的,看不出来陆总还是个喜欢成人之美的人。”
陆砚北轻描淡写的睨他一眼:“你也不遑多让。”
周绥:“啧。”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不过这次也难怪纪星辰和你发那么大脾气,甚至闹到要离婚的地步,这换成谁听老公的白月光畅谈和老公之前的感情,估计都没法淡定吧。”傅津白道。
周绥在旁边添油加醋:“可不止是回忆往昔,还戴了白月光送的定情信物呢。啧,整个北城谁不知道纪大小姐最好面子,你和梁若这次当众这么打她的脸,她能受得了这气才怪。”
陆砚北桃花眸微沉。
傅津白翘着二郎腿,看向陆砚北,“你和梁若到底怎么回事?”
陆砚北觉得喉间发涩,半晌,沉声道:“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
“谁信啊。”周绥:“这么些年,你对她比对亲妹妹都好。”
陆砚北捻着香烟,没有解释。
几人酒过半巡,陆砚北眯着眼问:“这……什么酒?”
傅津白笑了笑:“陈年老酒。”
周绥和傅津白都只喝了一点,陆砚北一个人解决了剩下的,喝起烈酒跟不要命似的。
周绥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回吧。”
傅津白叫了代驾,和周绥走在最前面,陆砚北慢条斯理的走在最后。
那张脸和平日没什么区别,除了脖子略微泛红。
也不知喝没喝醉。
酒吧外,穿堂风拂过,激起一阵凉意。
周绥朝陆砚北努了努嘴:“喏,你前妻。”
陆砚北眉心微拧,他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
掀开眼朝周绥指的方向看过去。
暗夜中,女孩一身高开叉吊带长裙,身段妖娆,尤其是那露出的一小截细腰,更是盈盈一握。
顾瑶和齐月扶着她上了车。
直到车子彻底消失在视野中,陆砚北才缓缓收回目光。
周绥笑,“后悔了?”
陆砚北捏下快燃尽的烟,“我还没离,注意你的称呼。”
“早晚的事。”周绥轻飘飘的说。
夜色沉寂,偶有凉风带起树叶的沙沙声。
陆砚北踉跄着输入密码,错了两次,最后一次才听到门锁打开的响声。
他步伐有些乱,领带被他扯开,哪怕是那副斯文的镜框架在鼻梁上,也不似平日的冷静,沉稳。
似乎所有的伪装都被卸下,露出最原本的面目。
他摸着黑,踩着碎片往楼上走。
这个家,他每天都回,只是不曾找阿姨来打扫过,屋子里仍旧是纪星辰拎包走时的模样。
他走的急切,像是很着急去卧室一般,然而开灯后,看到空空荡荡的房间,他眉眼间所有的情绪尽数收敛。
仿佛刚才的急切,都是假象。
陆砚北坐在沙发上,身体后仰,揉着眉心。
过了会儿,他站起身,余光瞥见地上揉成一团的纸。
他微微拧眉,伸手捡起。
打开后,陆砚北神情倏然僵住。
这是一张设计稿,尽管已经皱的不像样子,但依稀还是能看见上面画的东西。
是一条手链。
萤火虫和钻石的搭配。
底下有一行小字:萤萤之火,灿若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