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期待重逢时,诸君更上层楼!」
柴天诺拱手,身影瞬间消失。
「可还能重逢?」
赵侍郎叹气,陈侍郎却笑了:
「莫像个怨妇,便看缘分吧!」
离开定南城,柴天诺直入十万大山,玉质蜂蛹内有乾坤,握在手里,自然便有感应生出。
站在山脉峰顶,柴天诺回身眺望,夯土长城,还有日渐庞大的定南城,这一去,恐怕相间的机会很少了。
寻着感应生出的气息一路急奔,脚尖每次只是在山巅轻点,柴天诺心有感悟,若自己到了金丹境,八成便能飞了。
大世法则限制的是筑基,恐怕也是未曾想到,有人能不受法则影响,即将进入金丹.
这一跑便是整整十日,柴天诺感觉有些无语,那位巫神脑子绝对有问题,难怪逼的巫王不得不归附。
就这距离,未到筑基大圆满的自己,恐怕月数都跑不到,让巫王如何能把自己诱骗过来?
跨过前方山脉,柴天诺见到不一样的风景。
入眼处皆是颜色各异沼泽,奇花异草一簇一簇长着,把到处都是烂泥潭的沼泽地,渲染的生出几分俊俏。
南疆有万里大山千里沼泽之说,之前柴天诺只见识过万里大山,这千里沼泽还真是第一次见。
「距离倒是不远了。」
与水面急速掠过,对常人来说望而生畏的沼泽地,于柴天诺来说如履平地。
行进了大半个钟头,手中的玉质蜂蛹隐隐发烫,柴天诺眺望远处,有层薄雾,雾中隐隐约约有不少建筑。
到地头了,柴天诺收住脚步,慢慢行去。
雾气渐重,前方隐隐约约的建筑总是寻不到,柴天诺不急,只是慢悠悠的走着,筑基大圆满,已经隐约看到寻星诀第三重境界,推星轨。
推算占卜的本事,越发强大。
即便此处有重重障碍,但柴天诺依然推算出些许痕迹,有些阻碍,但算不得大。
雾气似乎能让人丧失对时间的知觉,也不知走了多久,一座不大的茅屋显现于眼前,柴天诺笑了,看起来和镜花界中的有点像。
伸手敲门,退开两步,有蹒跚脚步声响起,不多时,一位脸上长满花白虬须的老人走出,见到柴天诺并不惊奇,只是仰头望着他说:
「来了?」
「来了。」
「进来吧,外边雾气重,对肺不好。」
老人转身走向屋内,没有半点防备,柴天诺笑了,这碰面的景象,有点出乎自己意料。
屋内整洁简单,除简陋木床,一张小几两把椅子再无他物。
「赤练真君,可知我是谁?」
「不怎么了解,巫毒神君费大力与我降下神谕,却说的不清不楚,只知你很了不得,在法则限制下凭自身力量踏入仙途。」
「那位巫毒神君可与你说过,要对付我?」
看着赤练真君波澜不惊的脸色,柴天诺有些好奇的问。
赤练真君点头:
「费那么大气力降下神谕,自不可能只为唠家常,说的明白,把你困在十二巫国,过个十几二十年再放你出来,到时一切便已不同。」
柴天诺笑了,他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南疆这地界遇到的敌手,都十分干脆,要做啥不遮掩。
挺好,省的还得费心思去琢磨。
「你打算如何困住我?」
柴天诺再问,自己如今是筑基大圆满,实在想不出,一个炼气巅峰的家伙,能如何困住自己。
巫王说过十二巫国,不过他了解的也
不是特别多,只知那是赤练真君从天界下来时带的至宝,与其修行相关。
「不是我打算如何困住你,而是看你自己,是否想要走出来。」
赤练真君摇头,拿起一根树根雕成的烟斗,塞满烟草,点火,慢悠悠的吸了起来。
柴天诺挑眉,这旱烟袋在大世可是个稀奇物件,从未听过见过,却在这位天上下来的仙家手上出现了。
「这烟草是从何处得来,神州似乎没有。」
赤练真君抬眼望向柴天诺,脸上微带惊容。
「你从何处知晓的烟草?」
「可能是梦中吧。」
柴天诺轻笑着回答,心道过滤嘴儿听说过没有?
「尝尝,看比你梦中所见如何?」
赤练真君倒转烟斗递来,柴天诺笑着接入手中,天地立时倒转!
茅屋还是那个茅屋,赤练真君一直在叭叭的抽着旱烟,柴天诺却已消失不见。
「十二巫国对你是历练,对我又何尝不是?」
正是阳春三月,山坡上枯草发新芽,野花却比小草还要迎春的早,已开满山坡,五颜六色,如同花海。
货郎仰躺山坡,担子货筐放在一旁,嘴里叼根草叶,晒着太阳品尝春的芬芳。
「阿郎,你又在偷懒,不去营生,饭都吃不上!」
清脆的声音响起,一身穿麻布衣裙女子,挎着篮子稍显艰难的走到货郎身边,用手指戳戳他的脸颊,咯咯笑了起来。
「莫闹,春花开,正是水灵的时候,珍惜每一刻才是。」
货郎睁眼,掀开盖布,从货筐里取出一大捧修理整齐的野花,小心放入女子花篮,又用一块浸湿水的麻布将根茎抱起,这样处置,花朵能开的更久些。
女子看着篮子里的花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咬住了嘴唇,货郎并非偷懒,而是为了等自己,便看那些收拾的板板正正的花朵也知,他肯定早就来了。
「阿郎,活着不能在一起,待你死了,我当你娘子可好?」
女子猛的扑到货郎怀里,眼角有泪花泛。
货郎眉头微皱,未曾说话,只是拍拍女子臻首,望着天上浮云,轻轻哼着歌曲。
货郎名如其人,是一名挑着担子四处卖货的货郎,家住水韵镇,如今无父无母孑身一人,早年家境好的时候也曾上过宗族建的私塾。
先生对他甚是喜爱,说十里八乡能与他相比的娃儿不多,以后定是当举人老爷的命!
货郎本人也出息,八岁便当上了童生,便是县里的教谕都很看好这个懂事老成的孩子。
只可惜在他十岁那年家中巨变,下雨时房屋倒塌,双亲去世,一个十岁的娃儿活下来都不容易,又哪来的钱财去上学。
有宗族帮衬,货郎总算没有饿死,大一些后,自己做了付担子,开始走街串巷的卖些百货,日子倒也慢慢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