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地支衣冠不整的赶来,深更半夜来此,恐怕是有大事发生。
「没事,就是这几个家伙没有落脚地界,我把他们安置在你们这里,左右都是天人,算得上老乡,互相好好亲近便是。」
柴天诺无所谓的说,转身便准备走,明个还得赶去武学上舍,怎地也得让蛮儿休息一下。
「主公,他们是何来头?」
天干吩咐人好好安置,便跟着柴天诺走了出来。
「昆吾仙国的天兵,不过现在叛出来了。」
「昆吾仙国?!」
天干忍不住惊呼,紧接反应过来,急忙捂住嘴。
「平日里多观察着些,若有举动通知我。」
柴天诺把青龙大阵的事情大体说了一下,天干忍不住倒吸凉气,未成想洛阳城下竟然还有如此惊人的物件。
「主公,该如何待他们?」
「便当养了五个伙计,该做的事情让他们做,工钱莫少,等我查清了,他们留去自便。」
「喏!」
柴天诺带着蛮儿走了,天干想了想来到一室,既然来到自己地界,怎地也得摸个清楚,不然便是五个雷,指不定会出甚事。
五人正在整理寝具,见此处管事来了,连忙拱手行礼。
「几位兄弟都是天人?」
天干微笑的问,萧竹一使劲点头:
「应该吧,反正下来的都没啥记性,上边怎么说咱就怎么认,不过老梆子你笑的有些瘆人,一准儿没安好心!」
天干脸色立时一僵,这怎么说话那?!
「老梆子莫要放在心上,我等受了诸子先贤洗脑,心直口快,竟说大实话,莫往心里去昂。」
萧竹二见自家大哥说话太冲,便解释了一句,天干脸色再僵,老梆子,这便是你们心中实话?
及冠之礼用不得早,待柴蛮儿睡足,两人才骑着胭脂兔慢悠悠的赶往国子监武学上舍。
昨晚回去大略说了下事情缘由,家里人都是吃惊不小,同时也是感叹,柴天诺便是个招灾体质,到哪都得出事。
柴天诺咧嘴,这怎么能算自己是招灾体质?
应该说到处都是危机,自己便是解题人,专为大家消除隐患!
到得武学上舍门口,已有生员等候,带着两人直奔武学上舍礼堂。
柴天诺在礼堂门口一看,里边全部坐满,乌泱泱的最少千把人,不过没有一人说话,安静非常。
礼仪主持是赵怀安,以他那宽厚的块头,即便穿上红黑色的肃穆三重衣,也依然不像回事,沐猴而冠说的便是他。
行至前方,两人于备好的蒲团坐下,柴天诺打量周围,不见繁杂物品,与乾圣改礼之前相比,简练太多。
礼堂正中垂挂乾圣画像,随微风轻摆。
其下放置两个小几,几上各自放置瓷碗一个,卞盛和申屠子进披散头发身穿白色亵衣,表情肃穆的跽坐几前。
如此寒冷的天气,脸上皆有些冒汗,原本简简单单的礼仪,现在却有如此多人围观,心中属实亚历山大。
「问心,厚载!」
赵怀安突然发声,那浑厚的嗓音把柴天诺吓了一跳,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不愧是体能教习,这嗓门就是大!
布帷之后行出一人,赤足白衣披散头发,柴天诺细看,却是山长,与往日模样大不同。
漫步前行,山长跽坐两人面前,打开手中包裹,从中取出烈酒一坛,与酒碗倒八分.
紧接又取出一个木盒打开,抓起两把东西放进了碗中,原本清澈的酒水立时变得浑浊不堪。
「
太重口了吧?!」
柴天诺瞠目结舌的嘀咕,距离近,他的眼睛又尖,看得分明,那是一把黄土与五谷搅拌的混杂物,能清晰看到黄豆大小的石子儿!
山长伸手取出火折子,在酒碗边上一磕,立时燃起蓝色火焰。
双手端起一碗先交于卞盛,又端起一碗交于申屠子进,山长注视两人,表情异常郑重的说:
「熊熊烈火炙心,江山社稷入腹,满饮此碗,护大华万里江山!」
注视山长炯炯双眸,两人身体同时一震,手中酒碗顿时一沉,仿佛不是酒与沙土五谷,而是大华江山!
「胜饮!」
见二人有些迟滞,山长立时大声说。
卞盛和申屠子进微顿,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娘亲大人啊~~,柴天诺脸腮猛抖,扭头与蛮儿对视,发现对方一样的表情,这场面,着实吓了二人一跳。
蓝色火苗从卞盛和申屠子进嘴角冒出,烧的嘴唇眼见发肿。
碗底的沙土谷物入嘴根本吞咽不下去,二人只得大口咀嚼,那吱嘎吱嘎的牙碜声刺的柴天诺与蛮儿鸡皮疙瘩起满身!
「夫君,你还是莫行及冠之礼了,这也太吓人了!」
柴蛮儿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轻声细语的说,柴天诺嘴角扯了又扯,同样轻声细语的说:
「我是文人,不行武人这一套,还是我们文人的及冠之礼惬意。」
「我的将军大人,你敢摸着良心说,自己不是武人?」
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不用回头柴天诺便知,定是魏忠贤这胖厮!
「我是武人但也是文人,想行哪个行那个,这便是骑墙派的好处,不满意,你咬我?」
柴天诺得意的说,魏忠贤扭扭还未消肿的屁股,呲牙列嘴的说:
「某最看不起的,便是你这种骑墙派,鄙之!」
「等下散场子莫走,某让你知道,花儿为何那般红!」
魏忠贤闻言脸色一滞,彼其娘之,光顾着过嘴瘾,这下惨了!
「挽发!」
赵怀安再次中气十足的喊,身为师父的李义川起身,整理好身上白袍,踱步前行,与二人收拢头发,在头顶挽了个道髻。
看着两人,李义川满意点头,从怀中取出两枚乌黑发亮的铁簪,与他们定发。
「冠者加衣!」
震耳欲聋的声音再起,申屠子进卞盛起身,柴天诺也随之起身,轮到自己了。
整整身上月白儒衫,柴天诺来到二人身前,从魏忠贤手中接过纯黑色直裾将袍,为自家兄弟加衣。
这便是乾圣改礼后,与大衍朝时期古礼最大不同之处,冠者三加衣化作一加,三重冠也取消,只有一冠。
「加冠!」
赵怀安冲山长叉手,山长回礼,李义川亲手端来两顶皮弁,笑着看向二位弟子,终是要成年,再不是少年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