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吁嚱,竟是这么大的官儿,赏金肯定不少吧?”
柴天诺面露喜色,便是头痛都轻了几分。
“他还是黑河卫武力第二人,大萨满的关门弟子。”
赵九斤感慨的看着柴天诺,你说这小子,咋就这么能惹事儿呐?
“哈哈哈,竟如此了不得?”
柴天诺大喜,笑的小舌头都露出来了:
“赶紧说说,赏金几何,会不会破千?”
“一个大子儿都没有!”
赵九斤呼啦啦往怀里揣了好几个梨子,转身便走。
“为啥,好大一个官儿呐!”
柴天诺抻着脖子喊。
“脑袋都没有,空口白话谁信你?”
说罢赵九斤便没了影子,他要把这消息赶紧报上去,其他还好说,若是萨满教的大萨满怒了,有啥问题真不好说。
“蛮儿,蛮儿?”
柴天诺伸着脖子喊,小丫头不在屋里,这是去了哪了?
“少爷,你叫我?”
柴蛮儿呼哧呼哧的跑来,一看便是出了趟门。
“你帮我喊一下老不死的,我有事情与他说。”
“不用喊了,刚才我出去买饭,正好看到不死大叔他们,等下他们就来看你。”
“那感情好,让我看看都买了些啥,你是不知道,我这肚子都快塌没了!”
柴天诺搓搓手,俩眼放光的看着柴蛮儿手里的提篮。
“刚出炉的火烧,滚烫的羊汤,还有西北的糊辣子,就知道您好这口。”
小丫头喜滋滋的往矮几上摆碗筷,手脚甚是利落。
看着忙忙活活的蛮儿,柴天诺突然愣了。
平日里经常见觉不出来,自己昏睡了几天,突然发现,小丫头长大了。
原本稚嫩的脸庞变得丰润,之前圆圆的下巴如今收窄,整个人都有了几分大姑娘娇俏的模样。
柴天诺忍不住叹气,时间过得真快,眨眼便是一年多,蛮儿这丫头也已经十三了,正是豆蔻年华。
藏不住了,是时候与她戴钗了。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丙二街,卷上珠帘总不如。”
轻轻摇头,柴天诺起身下床,穿上鞋便走,把柴蛮儿给弄懵了。
“少爷你干嘛去,这正要吃饭呐?”
“去集市,等下留老不死他们吃饭,我再去买点熟食。”
看着捂着脑袋走远的柴天诺,小丫头忍不住嘀咕一声:
“有点不正常,平日那么抠的人,怎么突然大方了?”
待柴天诺回来,老不死的四人已经到了,见他急忙行礼。
柴天诺抖抖手里的东西,笑着说:
“你们有口福,马罗锅刚卤出来的灯笼挂被我一锅端,今儿咱们好好贴贴膘,早早过个秋!”
一群人围着矮几大块朵颐,除了各种下水,便是糊辣子盐巴以及胡葱。
东西虽不精致,但味道够厚够足,最得百姓喜好。
柴天诺身体欠佳,不太敢吃油水过大的东西,便在羊汤里洒满糊辣子,一口火烧一口汤,吃的满头大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而原本刺痛的脑仁儿,在两碗羊汤下肚之后,竟然神奇的好了!
柴天诺咧嘴,感情这是饿的啊,别人饿了肚子难受,自己饿了脑袋痛,歪把子葫芦个别种。
“叫你们来不为别的,就是想到了一桩好营生,人手不太够,你们帮我拿拿主意。”
几人吃的正爽,闻言齐齐一愣,自家头儿除了割人头抢财物,还会有别的营生?
“莫要用这眼神儿看某,某可是秀才出身,不是只知砍头的糙莽汉!”
柴天诺一看眼神便知他们想法,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呵呵呵。”
几人齐笑,心道十八里堡割头人声名远扬,您说这话就不嫌臊得慌?
“头儿,您想干什么营生,需要多少人,有没有危险,赚头大不大,咱们五个不够吗?”
老不死的终究岁数大,思考的全面。
“我这营生有点大,人数倒也不用太多,一都百人正好,实在没有五十也行。”
“危险吗,自然是有的,但也不是太大。”
“至于赚头,一本万利!”
“嘶~~”
几人齐齐倒吸凉气,虽然柴头有些莽有些暴,但真是没说过谎,他说一本万利,那赚头绝对小不了!
老不死的眼珠一转,低头沉声说:
“您要干嘛,莫不是劫商队?”
“那除非全宰了,不然很容易暴露,做不长的。”
说完,老家伙还用手比划了个割首的动作
大罗闻言,也压低嗓门说:
“这营生虽然赚头大,但终究是咱们大华自己人,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是啊,保不齐就会遇到熟人,这刀子,真不太好下。”
小罗也凑上前,压低嗓门说。
“你们傻不傻,不会蒙面易服吗,改的彻底一点,他们绝对认不出!”
老不死的与大罗小罗齐齐望向小袄子,眼神皆是震惊。
“放心,即便隐约认出,终究做了伪装,哪怕有些许不同,他们也无法指正。”
小袄子轻捶桌面,鼓着几颗青春痘的脸上皆是兴奋。
若有大钱入手,阿爹的伤腿便能医治,老娘也不用起早摸黑的去割草,家姐的嫁妆也有了着落,嫁过去也不会让夫家人看不起。
钱啊,属实是个好东西。
老不死的三人齐齐倒吸凉气,未曾想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小兔崽子,心思竟然如此缜密!
“……”
柴天诺脸皮子抽搐不已,自己这帮卒子,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你们够了啊,胡咧咧啥,我说的可是正经营生,别给我往歪道上扯。”
“正经生意能一本万利?”
四人皆有某不信的眼神望着柴天诺。
柴天诺冲几人招招手,呲牙列嘴的说:
“某要打草谷!”
“……”
看着几人茫然的表情,柴天诺给气笑了:
“彼其娘之,你们是愚夫吗,这都听不懂?!”
“头、头儿,我们听得懂,但、但是,我们打谁的草谷?”
老不死的话头有些结巴,草原王廷抢掠边塞那叫打草谷,己等抢掠边塞那叫造反,还不如打劫商队呐!
“尔等脑中皆是驴粪?”
“某说的打草谷,自然是打草原鞑子的草谷,非得他们抢掠咱们才能叫打草谷?”
说到这里,柴天诺忍不住屈指狠狠敲了几人一下,彼其娘之,皆是不开窍的榆木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