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京城是王氏和二婶做这些事,如今二婶不在了,就是王氏自己做,她太忙了,有时候张罗不过来就让身边奶嬷嬷过去看看。
李玉在家就她自己来,奶嬷嬷身份还可以,但终究这是李家族亲,都是长辈,让仆从来怕不仔细。
要替母亲承担一些辛劳才好。
这就是宗妇的责任,宗妇其实很辛苦,看着权利挺大,可一大家子事繁杂又麻烦,还有人情世故牵扯在里面,弄不好遭埋怨是常事,不是八面玲珑,魄力十足的女人,玩不转这摊事。
李家人尤其要强,女人比男人还刚强,就更不好相处,可承认了你,就特别团结。
李玉也是从小被祖母按照宗妇的标准来教养的,这些活从小就干,也熟悉了。
“十七婶婶,我是玉儿,来看您了。”
“大姑娘来了,快屋里进,夫人在屋里。”
嬷嬷听见了,赶紧上前开门把人迎进来。
“齐嬷嬷好,我给您带了风湿药膏,一会让人拿给您。”
“哎呦,我一个老婆子,还劳姑娘想着我,不敢当,姑娘瘦了,人也黑了,可得保养着才好。”
“谢谢嬷嬷,我最近没干啥活,就在家歇着,我闲不住,过来看看婶子。”
“玉儿来了,快来,正好炖了甜品你吃一盅。”
十七婶站在门廊上朝她招手。
“婶子,我带了药还有几块腊肉,全哥上回说要吃我做的腊肉腊肠,我给拎了些过来,吃完了使人吭一声,我再给你拿,自家养的猪。”
“好,难为你那么忙还要操心我们,家里啥都有,前儿你娘给送了些过来,还没吃完,别说咱家这回养的猪,味道不错。好卖么?”
十七婶拉着她进屋,给她上了酸奶和奶卷等点心水果。
“送去酒楼做菜了,我送了些肉去老爹相熟的几个将军的军里,送回礼,剩下留着家里走礼,挨个送了一圈。”
十七婶点头,“人在屋檐下要学会低头,难为你爹娘操心受累,还要受尽委屈,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没事,会好起来的。爷爷说明年让小的进学堂读书,年纪小点也不怕,先跟着哥哥解解闷闹腾去,比在家强。”
“行,听老太爷的,只管来接人,在家闹腾的我脑仁疼。”
十七婶是寡妇,丈夫死在西北战场,留下一儿一女,女儿大些在学堂读书,就在今儿跑步挨抽的那批人里头。
儿子略小,还没入学,家里没成年男人,爷爷说让他们这批孩子早点入学,怕放在母亲老人手里养娇了。
李玉陪长辈说了一会话,逗了会弟弟才离开。
接着又去了两家老弱,家里只有老人和半大孙子寡妇,这都是英烈家眷。
给送了些吃的,看看院子里有什么活,李玉能干的就让人过来给干了,又帮着老人把坏掉的家具修修。
“我回了,有事就让小丫头去院子里找我,我白日都在学堂校场。”
“放心,我这没啥大事,你呀操心的命,受累。”
老太太也心疼的摸着李玉的手拍了拍。
说了几句话才出来,晃悠一圈肚子也吃饱了,这家吃点甜品,那家吃点菜,混饱了。
天也黑了,李玉这才顶着月光回府,跟前小丫头拎着灯笼给照亮。
回到屋,李爷爷才指着一堆东西,“磊子等你半天你没回来,才走。”
“有事说。”
“没,想和你说话呗,给你带了零嘴还有你要的木头。”
李玉要做模型,箱子里木头块挺多,顾磊经常给找一堆回来。
“我去孤寡老弱几家去看望一圈,瞧瞧有啥活要干。”
“是该经常去看看,老的老弱的弱,有事我们不去都不知道,你帮你娘想着点,你娘太辛苦了,家里就她一个人顶着。”
以前二婶也给帮着干,现在人没了,就是叔奶奶他们强撑着干,连半大的姑娘都顶上了。
“我明儿去铺子里看看,我想着给管事拎点酒水过去探望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活给家里人。”
“你去吧,你哥陪着夜王去巡逻,好几日才能回来。”
“行,过几日我去看看木工房,我让他们加紧做几个水车出来,我打算给周围几个难民村按上,免得他们没水,算咱家送的,回头等我哥回来让他露个面给我跑个腿。”
这是给大哥做脸,他能代表李老大代表李家,嫡长子嫡长孙么。
“行。”
“我今儿把熊孩子抽了一顿。”
李爷爷笑出声,“不好好上课又犯错了,谢夫子温和谆谆善诱的教导方式,咱家孩子都是狼崽子,得下狠手,你多盯着点给紧紧皮子。”
李家孩子野性十足,以前二叔亲自教,也是直接上手打。
谢夫子是文人,都是打手板心,这对李家孩子来说就是挠痒痒,都不算惩罚。
“我也觉得谢夫子太温和了,能行么?”
“相信我,能行。你来打,他来教,正合适。光打不教也不行,打皮了更麻烦。知错要改才行。”
李爷爷笑着说了,教孩子要讲究方法,不能用蛮劲。
“听您的。”
陪爷爷说了会话,把自己想做的事跟老爷子念叨一回,让老人给指点几句,李玉心里就更有准头了。
“爷爷,马场的马都被我爹弄走了,也不给家里留点,训练都没得用了,是不是再买点马,这到处都要用钱。”
李玉会算账,心里算盘一扒拉就知道爹娘撑起一个大家族有多难了。
他家五百多口人,都要吃饭。
“先缓缓。”
“要不我去跟杜家漏个口风?”
李玉想到了杜家。
李爷爷摇头,正了脸色,“玉儿,咱不能干这事,那我们和那个总兵有什么区别,一路货色。马场是你和兄弟们抢回来的,他送你说得过去。可再送马就不合适了,做人要有底线,不能越过底线,马我们自己买。”
“行,那我过段时间等船回来挪出钱来我再去买马。”
李玉听了立刻低头认错,不能养成习惯把杜家当钱罐子使,那就是扒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