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对林玉竹不满了。
这是她家的家事,林玉竹在这里多嘴,让她在齐修身上要不到银子,这就是林玉竹的错。
齐修只是看芸娘的表情就知道芸娘心中在想什么。
只怕芸娘心里已经把林玉竹骂了千百次。
齐老先生认真听着林玉竹说的话,越听越觉得林玉竹说得有道理。
做人不能太贪得无厌。
谁赚钱都不容易,帮扶一点没关系,但如果没有底线,把一切当成理所应当就不行了。
他家又不欠芸娘娘家什么。
齐老先生没说话,是为了让芸娘知难而退。
芸娘却不依不饶起来,闷哼一声道:“济世堂每年赚的银子不少,帮我娘家一下怎么了!我弟弟是书生,将来是要考取功名的,我爹娘年纪大了又没有一技之长如何赚钱?我帮扶娘家是我孝顺,用不着八皇妃在这里多嘴。”
齐老先生的脾气很好,但今天芸娘一家表现出来的态度让他失望。
本以为是知书达理的一家人,结果却是蛮不讲理,让人心生厌弃。
“够了!既然今天你们要吵闹,那我也表明一下我的态度,往后我家不会再给你们一文钱,芸娘你说你爹娘年纪大了,他们年纪和我相比谁的年纪大?我如今都在努力地给人治病赚钱,他们有手有脚为何不能赚钱?不说这一次你给娘家的九百多两银子,就说这些年给的银子,稍微节省一点也能置办一些产业,现在就算收租也能过好日子吧。”
芸娘娘亲立刻不愿意了,她就靠芸娘每个月拿回家的银子过好日子,假如齐家不给拿钱了,她们一大家子还不得喝西北风。
脱口而出道:“你们凭什么克扣我的银子。”
齐老先生气笑了:“你的银子?你哪里来的银子,反正我话撂这里,要银子一文钱没有,如果胡搅蛮缠便休了芸娘。”
芸娘娘亲气焰更加嚣张,不给她们家银子怎么行,已经习惯了衣来伸手的日子,如果齐家不给银子,以后她们的日子该怎么过。
而且她女儿是说休就能休的吗!
冷声道:“我女儿没有做出对不起齐修的事情来,你们就没理由休了她。”
齐修忍不了了,开了口道:“我也只有一句话说,之前给你们的银子就算给你们的了,往后休想从我手中拿一文钱走,我对你们家也算仁至义尽。”
说完看向了芸娘道:“我知道你的嫁妆都被你卖光了,从今天开始,你每月二两银子的月钱,休想再从管家那里拿到银子。”
芸娘感受到了齐修的冷。
林玉竹叹息一声,和齐老先生还有齐修道:“我就先回去了。”
她只说自己想说的话,至于最后如何还是要齐修做决定。
齐修亲自送林玉竹离开医馆。
齐老先生却甩袖转身离开,任由芸娘娘家人在院子里面吵闹。
不过是第二天上午,府城很多人都知道了齐家的事。
大部分人都说芸娘娘家人过分。
而让林玉竹没想到的是中午就出事了。
昨天齐修回到家中就和管家叮嘱了,顺带着还让管家把家里值钱的摆件和物品都做了记录,摆出的态度再明显不过,那就是他这一次认真了。
芸娘没有跟着娘家人回去,在一旁看了齐修的做法后,一大早就回了娘家哭诉。
芸娘的娘家人本就不甘心,听到齐修的做法后也明白齐修这一次认真了。
立刻纠结了很多人上了济世堂吵闹,一时之间济世堂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齐修父子黑着脸带着人站在济世堂门口拦着,芸娘则在一旁哭哭啼啼,被娘家人安慰着。
林玉竹听到消息当时就惊呆了,立刻带着红秀还有叶子赶到了济世堂,却没有挤进人群里面。
芸娘家来了十几个人,每一个看起来都特别愤怒,像是恨不得把齐家父子吃了的表情。
芸娘家人居然还敢找上门来吵闹,这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啊。
她也算了解整件事的始末,齐家对芸娘家真的仁至义尽。
人群里边有人添油加醋地在议论事情经过,对芸娘娘家人的做法极为不齿。
“齐大夫父子人很好,小齐大夫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泼妇。”
“家门不幸呗,我认识闹事的这一家子,住在城南的柳叶巷,小齐大夫的小舅子就是纨绔一个,好事没有做过,坏事倒是做了不少。”
“听说闹事一家都靠齐家养着,如今齐家不愿意养了就上门闹。“
“你知道的都不全,小齐大夫的小舅子要成亲,齐家已经给了九百多两银子,结果对方还狮子大开口,还想要银子,简直就是贪得无厌的一家人,不要脸。”
……
人群中议论纷纷。
林玉竹这才注意到,在齐修的旁边还站着一位老妇人,长得慈眉善目的,想来应该是齐修的娘亲了。
芸娘家人吵闹特别厉害,质问齐家凭什么克扣他们家的银子。
林玉竹摇了摇头,撇嘴,当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家人。
不过一刻钟时间,楚大人就带着官差来了。
因为济世堂门口围了一大圈人,阻碍了来往的行人和马车。
齐修忍无可忍,对芸娘格外失望。
本以为经过昨天的事,芸娘会收敛一点,结果却变本加厉。
林玉竹知道齐修已经不能忍了,叹息一声,还是挺可惜的。
但也明白,齐修如果当断不断,芸娘娘家人只会变本加厉,变成怎么都填不满的无底洞。
带着红秀和叶子回到医馆。
红秀气呼呼道:“齐大夫的娘子怎么是那样的人啊!就算帮助娘家也不应该这样没节制。”
林玉竹叹息一声道:“有句话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因为齐修之前的纵容,让芸娘胆子大了起来,渐渐地就变成了理所应当,斗米恩升米仇。”
这毕竟是齐修的家事,她也不好多过问。
坐诊的时间完了,林玉竹准备第二天就回安阳城。
傍晚正在医馆和叶子她们收拾的时候,齐修和齐老先生来了。
林玉竹请两人坐下,却见齐修气愤难平道:“我以前怎么就觉得芸娘知书达理了呢!完全就是胡搅蛮缠的泼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