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楼上,夏含玉还未曾开口,夏承运便有些受不住了。
「阿姐,他那是什么眼神,居然敢用那么色眯眯的眼神看你,他也配!要是在上京,我定让人挖了他的双眼喂狗!」
他气的在屋里直打转。
夏含玉拉住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承运,阿姐知道你见不得阿姐受委屈,但作为太子,可不好将这样的话放在嘴里,若是让人听到了,又该弹劾你了。」
上一世,他便是因口无遮拦被一次又一次的弹劾,甚至被人灌上了暴虐之名,逼着父皇另立安王为皇太弟。
然夏承运听她这么说却有些不服气,「可他都这么对阿姐你了!我大夏堂堂长公主,怎是一个区区商人胆敢犯上的。」
「阿姐你明明不是这么胆小的人,怎么这次就……」
「因为这里不是上京,因为阿姐来这里是有正事要做。」夏含玉有些叹气,清冷的脸上是满满的无可奈何。
「阿弟,很多时候,出气从不急于一时,我们早晚都得好好同他们统一算这个账,到那时,你便是杀了他,凌迟处死,朝堂上的那些大人也只会夸你杀伐果断而非残忍暴虐。」
因为太子不止需要宽厚仁和,更需要杀伐睿智,才有资格好好端坐在那龙椅之上。
「放心吧,阿姐定不会放过他,他没资格就这么轻易死去,他和那狗官的命现在暂时得留着,为那些死去的百姓和如今依旧不知在何处受苦的百姓赎罪。」
夏承运好似有些明白了,乖巧的点点头,「承运听阿姐的,便再忍忍吧。」
夏含玉笑着,「阿姐就知道我们承运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透。」
随即喊来茯苓,「茯苓,带公子回房休息吧,我同夏大人还有正事要谈。」:
「是。」茯苓福了福身,将依依不舍的夏承运带走了。
夏承运一离开,夏含玉嘴角温柔的弧度便直接收敛,眸底微冷,杀意浓重。
「阿伋,该快些了。」
「今日他虽对我的身份暂时未起疑惑,不过你别忘了,他的身旁还有那贪官县里,何况还有他背后的人的身份,他们敢将这个地方弄成地狱,定未曾将朝廷放在眼里。」
否则这偌大的青山县,总该有几分人气,而非如同如今这般死气沉沉,仿若一座死城。
夏含玉有些看不得这些,她心里难受,又有几分莫名愧疚。
夏伋颔首,墨色的眸中满是心疼。
「殿下放心,臣已经将暗处的人都派了出去,相信很快便能出结果。」
他微微上前,替她捋了捋鬓角散落的发丝。
「您无需亲自动手,只要是殿下想杀的人,夏伋绝不会让他多活一刻。」所以,殿下无需为了那些肮脏的人脏了自己的手,他会心疼。
夏伋的眸落在她那贵气柔弱的柔荑上,脑中略过的尽是她握住自己时候的温柔。
夏含玉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然当日下午,暗卫却忽然带了一人到夏含玉的面前,那人脸色蜡黄,浑身没有二两肉,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遮挡着,战战兢兢地跪在她的面前,。
「小民见过贵人,小民不是故意要逃跑的,小民只是实在想念家中妻儿,求贵人饶命,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夏含玉漂亮的眸子眯起,「怎么回事?」
暗一上前一步,「属下原本奉命去找那个坑洞,原透过那些人一些细微的东西找到了那个地方,原本准备进去打探一番,便见他偷偷摸摸才从里面跑了出来,便直接将人带回来了。」
「不过其他人都还守在那边,等主子吩咐。」
暗一的身旁,虞啸将一份资料交到了夏伋手中。、
「大人,这是属下安排去跟着那谢必的人送回来的密信,属下猜测可能和背后的人有关,便赶忙送过来。」
夏伋伸手接过,打开密信,眼眸危险的眯起。
「殿下。」他将密信展开递到夏含玉面前,「确实同我们一开始想的一样,这个坑洞的背后还是那些人。」
而这些密信,就是背后那个人一步一步将谢必套进去的证据。
「愚蠢。」
夏含玉看后随手将密信甩回到了夏伋手中。
「就这蠢样还想抢谢仪的家主位置?不过那些个佞臣倒也厉害,一步一步竟将一个蠢货扶起至今,恐怕只是认为他好控制吧。」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这铜矿?恐怕不然。
想来是为了谢家背后的那些个钱生钱的金窝窝吧。
不知道谢仪要是看到了这些,会是什么表情。
「夏伋,先将这些收好了。」夏含玉吩咐。
「唯。」夏伋将其叠好,收入衣内。
夏含玉的眼落在匍匐在地上那如同乞丐般的男子身上,轻启朱唇。
「起来说话吧。」
对方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暗一,见他同意,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但也察觉出了些许状况。
「你们……和那些人不……不是一伙的?」
「我们难道看上去像他们一伙的吗?」夏含玉浅笑的看着他,顿时收到一枚惊艳的眼神,却很快收敛。
如此模样,倒是让她下意识高看了一眼。
下一刻,便见他朝着他们微微一作揖。
「青山县秀才司明亮,见过各位大人。」
听到此话,夏含玉忍不住挑眉,「你为何会如此称呼我等,难道我们看上去那么像是官家之人?」
「气度。」司明亮肩膀收紧,脊背挺直,「你们身上有官家之人的气度,我考秀才时候曾见过几位大人,他们却比不过你们,所以我才有此猜测。」
说话间,他的眼神逐渐落在了一旁夏伋身上,神情清明磊落,「想必这位应当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夏大人吧。」
似乎是不喜对方的眼神,夏伋猛地抬眸,冰冷的目光竟比利刃更加锋利,放入一下便扎入了他的颈脖一般,让他冷不丁被吓得后退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