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是用万物追求利益这个天道去治国。”
“儒家是用思想牢笼去治国。”
“不错,儒家的确是用‘思想的牢笼’去治理王朝的。”朱元章道,“牢笼不可能把人永久的困住,牢笼总有生锈腐坏的一天。”
“而道家,则是用满足百姓的需求,去治理王朝。”
“一个是堵。”
“一个是疏。”
“所以儒家治国,永远超不过三百年,而以道立国绝对能超过三百年,甚至千秋万代的传承下去。”
“你已经领悟到了,以道治国的精髓了。”秦宇道。
“古时候有两个书生,同时去追求一个花魁。”
“其中一个书生,天天在花魁耳边说,我是你的衣食父母,你一定要爱我不能跟别人,否则你就是不忠、不洁。而他自己呢,从来不给花魁打赏,天天还在外面沾花惹草……”
“甚至在骨子里还瞧不起花魁,觉得她是个风尘女子,是贱人。”
“这个书生叫儒家。”
“而另外一个书生,从来不在花魁面前说,你一定要跟我的话。而是天天对花魁嘘寒问暖,天天去打赏。而他自己也洁身自好,不断提高自己文化素养……”
“因为他知道,花魁卖艺不卖身,骨子里喜欢才子。”
“第二个书生,叫做道家。”
“你觉得,花魁最后会跟谁?”
“肯定是跟第二个书生了。”朱元章道,“花魁的名字,应该叫做民心。”
“得民心者得天下。”
“历史上的封建王朝,其实从来就没有,真正得到过民心这个花魁。所以元曲中才有了这么一句话,兴百姓苦,王百姓苦。”
“当然,把控利益关系,是一门高深的艺术。”秦宇道,“把利益关系处理的合理了,不但王朝富强,就连民族就能发展壮大。”
“治理封建王朝,要顺应天道。”
“先生,您构想的自然世界,生灵平等而自由,没有压迫。”朱元章道,“那么那些狮子老虎,猎杀小兔绵羊,算不算压迫?”
“不算。”秦宇道,“这叫做自然竞争。”
“自然界没有自然竞争那是可怕的,澳大利亚兔子泛滥,就是因为没有天敌和竞争对手。最终会导致这个种群孱弱甚至走向灭亡。”
“狮子老虎和压迫阶级有本质区别。”
“其一,压迫阶级,会因为奴役他人而感到自豪。狮子老虎,绝对不会因为猎杀动物,而充满成就感,产生高高在上的感觉。”
“其二,压迫阶级会压迫一大群人,而狮子老虎,吃饱了之后就不会再肆意猎杀动物。”
“其三,压迫阶级不劳而获,什么也不用做,就能获得绝大部分资源。而狮子老虎猎杀食物,会耗费很大体力。压迫者养尊处优,狮子老虎的处境其实很艰难。”
“很多狮子老虎,还有饿死的担忧。”
“原来如此!”朱元章懂了。
“所以自然之世界,是允许自然竞争的。自然竞争是天道,谁也阻止不了。”
“因为自然界有各种各样的动物,各种各样的植物,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天底下找不到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有差别就会形成强弱之分,就有竞争。”
“想要让那些强者,像狮子老虎一样,猎杀猎物需要耗费很大体力,难度恐怕很大。”朱元章道。
】
“也没有多大难度,遵循自然规律即可。”秦宇道。
“比如说一个纺织工坊,工人是兔子绵羊,公司老板是狮子老虎。”
“那么就给工人躲避老板无休止猎杀的权力。”
“让工人之间团结合作,彼此预警。”
“山里有一群猴子,它们在每次集体活动的时候,都会派出几个猴子站在高处,看到老虎来了就大声喊叫,让其余猴子迅速逃离。”
“这个组织,叫做工会。”
“所以工会制,符合‘道’。”
“给工会很大的权力,让老板在压榨员工的时候,必须要付出很大代价才行。这么做就是,让狮子老虎在追捕猎物的时候,付出很大体力。”
“懂了。”朱元章道。
“这根本就不难啊。”秦宇道,“你为什么说难呢?”
“不错,道生法。只要从道中去寻找方法,天底下就没有难事。”朱元章道。
……
“对了,先生。你说,百家都能给朝廷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那么他们多久能治理好行省?”
“十年时间应该够了。”秦宇道,“毕竟,诸子百家,以前完全没有治理州县的经验。虽然他们都有系统理论,但毕竟没有实际治理过,属于初出茅庐类型。”
“而且,诸子百家的学术,都有其不足之处。”
“他们上手治理,再加上去芜存菁,改掉自身的不足,符合百姓利益,需要时间的。就算是一开始的建立声望,至少都需要几年。”
“十年,未免太长了吧?”朱元章道。他只给了诸子百家,三年的时间。
“十年时间,都已经是保守估计了。”秦宇道。
“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治理行省卓有成效?”朱元章问道。
“那就只能开挂了。”秦宇道。
“用不属于古代的办法去搞。”
“比如说,百家建立声望,可以办报纸,铺天盖地的做宣传。墨家搞《墨报》,法家搞《法报》,名家搞《名报》家搞《月刊》”
“什么是报纸?”朱元章问道。
“就是用于做宣传的出版印刷物,大众传播的重要载体,引导舆论。”秦宇道。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朱元章道,“就像当年,义军的宣传口号、标语一样。”
“然后直接开挂,摒弃他们的不足之处。”秦宇道。
“百家有哪些不足之处?”朱元章又问道。
“就拿墨家来举例吧。”秦宇侃侃而谈,“墨家的最大不足,也是他们的致命之处,就是他们提出的的‘兼相爱,交相利’”
“兼相爱,是号召所有人亲都如兄弟姐妹。所有人,无差别的,完全的,不分彼此的博爱。”
“这怎么可能办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