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梨在苏锦的意外和顾瑀的皱眉中低声说:“那些人不是寻常的劫匪,背后似乎还藏了人,他们盘踞在此,为的是找寻貌美的女子送到幕后之人的手上。”
这么一说,苏锦和顾瑀对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目前的情况。
若论貌美,那自然是当数苏锦第一。
那些人的目的要真是为了搜寻貌美女子,那盯上他们好像也就不奇怪了。
顾瑀的脸色本来是淡淡的,听到这里眉头马上就压了下去,周身萦绕着的都是风雨欲来的压抑。
“一会儿你就在这里等我。”
他倒是要看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动他的人。
感受到他没说出口的怒气,苏锦看热闹似的眯起了眼。
“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且等着看看。”
等等看,就知道卖的是什么药了。
屋内的烛灭了。
本该是做戏的宴周和青竹心大如牛,吃饱喝足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传出的呼噜声成了夜间最好的迷惑。
半个时辰后,外头果不其然有了动静。
屋里黑漆漆的,苏锦躺在床上,在门后的两侧是倒在地上装昏迷的冬蝉和秋梨。
顾瑀被打发去了隔壁,可两边的窗户是开着的,只要这边一有动静,他马上就能跳窗过来。
从内上了门栓的门被顺着门缝插进来的刀锋向上挑动,很快就被人从门外推开。
探路的人探头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况,马上说:“妥了。”
门外的人接连而入,被叫做二哥的人走到前头看着双目紧闭的苏锦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把她弄出去,马上送走!”
“二哥,那剩下的这两个咋整?”
蹲在秋梨边上的男子眼神钩子似的落在秋梨的身上,说话的时候也不忘反复搓手。
“女的弄到山上去,再去隔壁被能搜刮的都搜刮了,剩下的人直接闷死混在柴车里送出去,在身上捆了石头沉到河里。”
他的话音刚落,正想对苏锦动手时脖子间就是猝不及防的一凉。
苏锦睁眼的瞬间,倒在地上的冬蝉和秋梨也弹跳而起,在男子爆出叫声之前狠狠一个手刀,跟着这人一起进来的两个人瞬间倒地,隔壁也响起了同样的动静。
顾瑀三两下把人放倒直接翻窗跳到了这边,看到苏锦手持匕首把人定在了原地,不由得猛地松了一口气。
“没事儿吧?”
苏锦笑眯眯地摇头。
“我们没事儿。”
至于别人有没有事儿,那就不好说了。
她手非常稳的把匕首迫在男子的脖子上,笑得异常开心。
“你想把我带到哪儿去?”
绑了石头沉河,迷药迷晕。
这一套说得流畅,做起来也毫无压力。
可见这些人都是做惯了的,前前后后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
对这样的人,苏锦一点儿要客气的意思都没有。
察觉到男子想反抗,抬手咔嚓一声就卸掉了他的下巴,在他想挣扎的时候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腿弯处,一声令人胆寒的骨裂声响,男子就扭曲地倒在了地上。
他的腿骨被苏锦一脚就踹断了!
下巴被卸,腿骨断裂,上一秒还在耀武扬威的男子此时看着苏锦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索命的恶魂。
苏锦看清他眼中的恐惧,不由得轻轻地嗤笑出声。
“这时候知道怕了?”
“可惜了,晚了。”
顾瑀和秋梨在苏锦踹人的时候就蹿了出去。
苏锦蹲在地上拼积木似的卸男子骨头时,这两人就动作飞快的在客栈里上下搜寻了一圈。
顾瑀回来的时候脸色异常难看,忍无可忍地踹了变形的男子一脚。
“畜生不如的东西!”
苏锦诧异挑眉。
“还有别人?”
不然的话,顾瑀这么生气做什么?
秋梨秀气的小脸上也满是阴冷,死死地盯着男子咬牙说:“后院的柴房里还有两个女子。”
一个已经被折磨得神志不清了,遍体浑身都是可怖的青紫伤痕。
另外一个看起来像是这两日才被抓到的,身上的衣裳是完整的,人也被灌了药晕死了过去。
顾瑀推开门马上就退了出来,秋梨亲自进去帮着把那两个女子带了出来。
亲眼见到那一幕的人,都很难能维持住心绪的平静。
顾瑀和秋梨也不例外。
苏锦猜到了这些人不是第一次作恶,但是她也没想到,恶果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
她面无表情地踩在了男子的肩膀上,在骨裂的声音中一字一顿地说:“谁让你们在此作恶的?”
“貌美的女子都是给谁搜寻的?”
她问一句踩一脚,完全不顾及地上几乎已经被踩成了一摊烂泥的男子痉挛的喉咙中怎么都爆不出的尖叫。
等这男子从晕厥中又疼到清醒来回几次之后,苏锦终于像是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似的,吸了一口气带着遗憾说:“瞧我这记性。”
“你都被卸了下巴,还怎么说话?”
“是我的不是考虑不周了。”
“冬蝉,把他的下巴安回去。”
冬蝉闻声而动。
咔嚓一声响,男子流了一地口水的下巴终于恢复了原位,可这时候他的身上已经找不出几块没事儿的骨头了。
他看着苏锦的眼神彻底从垂涎的恶意变成见了恶鬼的惊惧,哪怕是全身使不出半点力气,也在徒劳地扭动着想从这里逃走。
“你最好是嘴巴动。”
苏锦笑吟吟地看着他,低低地说:“你要是别的地方动了,保不准我就又手痒了。”
“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要是说不出来,那别说这无用的下巴,就连你的舌头也都不必要了。”
以暴制暴是不对。
可面对这样的恶人,那也没有强行讲道理的必要。
能直接把人打服了,那就是最好的。
男子对上苏锦冷冰冰的眸子吓得浑身颤颤,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哆嗦着说:“是……是给顾大少搜寻的……”
“顾大少?”
苏锦敏锐地眯起了眼。
“有人还叫这名儿?”
“不……不是叫这名儿……”
男子惊恐万状的蠕动着后退,涕泪满脸地说:“那人是家中嫡长,所以在外尊称一声顾大少。”
像是怕苏锦嫌自己说得慢,他赶紧补充说:“我不知道顾大少名讳,但是我知道他是谁家的贵人。”
“京城顾家,就是那个顾家的大少爷,就是他要的人,我们都是在给他办的事儿!”
“京城顾家,顾大少?”
苏锦若有所思地转头看了顾瑀一眼,眼里闪烁的都是外人看不到的惊疑。
要真是这么回事儿的话,那可太巧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苏锦心里一清二楚。
顾家现在的那个顾大少占了顾瑀的位置,名义上说起来两人还是一府的兄弟。
这算什么?
大水冲了龙王庙,浪淘上来的是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