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打来一盆热水给楚灵洗手,好让王妃早早洗漱就寝。
就怕王妃因为今天的事情受了极大的刺激。
“没有啊,奴婢从未去过黑市,更别提见那黑市尊主了。”
“不过奴婢倒也听闻,那尊主也是个厉害角色,什么逆天的事情都敢做,哪怕朝廷这边都不敢招惹。”
“皇上更是睁只眼闭只眼,当做没看见。”
可见此黑市在西楚的地位。
楚灵轻轻嗯了声,躺下休息。
她开始思索,她倒是可以跟那黑市尊主做个交易,尤其是……蝉杏子这味药,她必须要抓紧时间拿到手了。
喜鹊给她洗好就收拾走了。
楚灵睡得迷迷糊糊时就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脸。
男人的手指分明还带着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的手,此时抚在她侧脸上竟然出奇的温柔。
楚灵本想装下去,可感觉到原本摸脸的男人蓦然起身要走,她急忙睁眼抓住了他的手腕。
一时之间,是难掩的焦急。
她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因为知道是她,所以才会如此大胆去抓。
她用力握住他的手腕,眼神从刚刚的迷蒙到此时迅速地捕捉到他的面具。
“本王吵醒你了?”
孤夜辰看她睁眼,便立马准备收回手,但被楚灵更紧地抓住。
“夫君去哪了?”
“找你。”他在她问完的第一时间,马上给出了回答。
楚灵神色微敛,略有些怔然,盯住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哦了声:“原来是这样啊,那我现在起身给你药浴针灸。”
她作势起身,被他摁住了肩膀。
孤夜辰这力道可不轻,楚灵就是想起来也起不来了。
“今天不必了,你好好歇息。”
“那怎么行……”她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在她身畔躺下。
二人同床共枕的事情并不稀奇,可是今天,楚灵却觉得他的状态有些不一样了。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楚灵也一时说不上来。
毕竟当男人躺下之时,她已经被他准确无误地圈入怀中,抱得牢牢的。
她倚在他胸口,听着近在咫尺的心跳声,突然觉得这个时候的气氛,微妙的很。
……
楚府。
因为外面整日都在搜查楚灵的下落,楚府的人自然也早早得知了消息。
此时夜色浓郁,楚长青有些睡不着,在院中来回踱步。
“大哥……”
蓦然,身后传来了楚无双轻轻的呼唤声。
原本负手来回踱步的楚长青蓦然顿住脚步,他立即敛下自己表情,故作镇定地点点头,“怎么了,无双?这么晚你还不睡?”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
夜色下,高悬的灯笼透出的微弱光芒映在彼此脸上。
楚无双就算在这昏暗的光线映照下,也显得格外柔弱,仿佛夜风一吹就倒。
她轻轻走上前,拉住楚长青,“大哥,你不是也还未睡,你莫不是在担心姐姐?”
突然被点中了心思的楚长青立马拂开衣袖,嘴硬道:“胡说八道,我怎可能会担心她?”
他冷冷嗤了声,满脸故意堆上了不耐烦。
就算是面对楚无双,他断不会承认自己是在担心楚灵。
若说出去,倒显得他太过在乎了。
楚无双故作讶然地笑了笑,“大哥,我是你妹妹,你也不用这么遮掩呀。不过我听闻摄政王已经派了人去寻姐姐,姐姐必然不会有事的。”
她叹了口气,“就是听闻姐姐是被什么劫匪给劫走的,莫不是那劫匪看中姐姐的美貌?”
“唉,姐姐也真是的,平日里就告诉过她,出街一定要遮盖下自己的美貌……”
若是以前听见楚无双说这话,楚长青必然会满不在乎地附和“活该,这女人就是故意上街招蜂引蝶”,可此时,他竟然觉得楚无双说的话很刺耳。
从心底令他觉得不舒服。
“无双,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楚无双何其敏锐,如何察觉不到楚长青对自己的态度,她眼眶立马发红。
她抿了抿唇,“好,大哥你也别担心了,我走了。”
她委委屈屈地转身走了。
楚长青看见她在夜风中柔弱清瘦的身体,好似风一吹就要倒下似的,他顿时感觉到内疚,立马想追上去的……
但,最终还是忍下了。
他懊恼于刚刚自己说话太重。
楚无双回到房中,万万没想到楚长青竟然没有追上来安慰她。
这一刻,她蓦然感到危机,她突然觉得楚灵会把大哥抢走……
那怎么行,她必须要阻止。
……
楚灵用早膳时听闻喜鹊过来报消息。
“王妃,奴婢听闻那雕花山庄被烧了,太好笑了,那庄主听闻是被人着急地抬出来的,没差点烧死真的是他的福气了。”
这消息,叫楚灵心情极好。
“听闻是王爷下令去烧了,王爷太厉害了!”
喜鹊好像已经看准了王妃必然会问,所以眼神都不眨一下就告诉楚灵事实。
楚灵确实也想问问的,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没等她问呢,直接就说出了口。
“原来如此……”
她还以为,是那黑市尊主所为。
想到什么,再结合昨夜孤夜辰很晚才回来,她竟然心中生出了些大胆猜测。
“今日王爷休朝是不是?我去看看他。”
她去了书房。
男人听见动静,微抬头。
“你怎么来了?”
楚灵瞄了眼他手边的药碗,已经见底了,她挽起笑意,迈着盈盈的步伐来到孤夜辰身边。
“昨夜没有药浴针灸,我担心夫君的身体,所以今日特地来补上。”
“补……”
一个字刚出口,楚灵微微弯腰,故意敲了敲他的膝盖。
见他这笔直的大长腿没反应,她便更加用力地掐住了他的大腿。
原本是试探,结果她掐的有些疼。
孤夜辰面具后的眉头狠狠一蹙,着实被她掐疼了,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来?
“夫君,不疼吗?”
听见媳妇问的第一句话,男人蓦然抬头,正好与她关切的视线对上。
孤夜辰那即将要出口的话最后变成了:“疼,很疼。”
他本可以继续坐在轮椅上得到更多关爱。
可是面对她眼中的关心时,他竟然无法再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