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敏看来,相比之其他声势浩大的各路反贼,那个不声不响的武当宋青书,才是最难缠的角色。
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将整个江南最为富庶的江浙两省拿下,若是不加遏制,给他几年的时间,整个天下,恐怕无人能是其对手。
她曾和兄长王保保多次聊过。
二人都认为,明军虽势大,但勇而无谋,缺乏战略目标,以他们蒙古骑兵的兵威,对付起来反而不难。
唯独那宋青书,倒是令他们有种不知该如何下手的棘手感。
对方对时机的掌握实在是太好了,而且也足够隐忍,至今尚未称王,据说今年的税收,竟然还按时交了上去。
朝廷上下,不敢说对宋青书交口称赞,但至少,对于此人并无多大排斥。
这人,简直就是一条隐藏在暗中的毒蛇,毫不客气的说,大元若灭,必将亡在此人手上!
他和兄长不止一次上疏朝廷,想要朝廷出兵南下,趁着那宋玄羽翼尚未长开,尽快将其剪除。
但可惜,对于他们兄妹二人的意见,无论是朝臣还是皇帝,都根本不在意。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钱到位,能够继续满足他们奢靡的生活即可,至于江浙之地究竟由谁来管理,他们其实真的不在意。
无奈之下,兄妹二人只能另辟蹊跷,选择以暗杀的方式,想要提前将宋青书那个隐患提前灭杀。
但可惜,他兄长王保保费了大力气找来的所谓蒙古第一勇士,竟然如此不堪,偷袭暗杀之下,还被人一剑反杀了。
第一次暗杀不成,下次想要再暗杀,难度必然成倍提升。
“兄长也不靠谱,还是得我自己来!”
赵敏暗叹一声,道:“玄冥二老什么时候能进入金陵地界?”
“大概三日后吧!”
“好!”她一拍折扇,兴奋道:“玄冥二老的实力,我亲眼见过,杀一个武当三代弟子,问题应该不大!
尔等且退下继续打探消息,若时机合适,那宋青书,必死!”
宋玄遇刺的消息还是在大帅府内传开了。
李善长等文人顿时吓得冷汗直流。
主公的根基才刚奠定,正是激流勇进来年一举荡平天下之时,若是半途突然驾崩了,那简直就是天都要塌了!
主公好不容易建立的偌大家业,恐怕顷刻间就得分崩离析!
就连刘伯温,在得知此事后,急匆匆的安排了一番下属继续收税,而后自己在武当弟子的护送下,紧赶慢赶的返回了金陵城。
“主公,若无大事,您还是别随意出城了!”
返回金陵,在大帅府内看到宋玄无恙后,刘伯温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他本是元朝的官,被宋玄派人给“请”了过来,过程不太友好,起初他也很不满意。
但如今在大帅麾下这段时间,看着江浙两地的百姓日子过得越来越像个人样,对于这个会识人,敢用人,把百姓当人看的主公,他是真的发自肺腑的认可!
“先生说的是,以后我尽量少出门!”
宋玄从善如流,倒也没有在这方面争辩,而是笑道:“经此一事,也算是给咱们提了个醒。以后你和李先生二人,若无大事,也莫要随意出城。
就算外出,也至少得有我武当派的长辈跟随才可。
除此之外,亲随护卫也不能少了,两位都是有肱骨之才的大贤,有任何损失,都是我无法接受的!”
刘伯温和李善长对视一眼,而后纷纷躬身行礼。
君视臣如国士,他们,又何惜以死报之?!
待这两位文官离开,宋玄冲着门外澹澹道:“进来吧!”
老六应声而入。
“都准备好了?”
老六点头道:“自公子下达了开荒令后,如今百姓正忙着开荒。风声已经放出去了,五日后公子你会出城巡视开荒进展情况。”
说到这里,他紧张道:“公子,真的要如此做吗?您身份尊贵,岂可以身犯险?”
宋玄摇了摇头,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我自身倒是不担心什么,但刘伯温和李善长二人若是有个闪失,那损失简直难以估量!”
眼见老六还有些迟疑,宋玄笑道:“放心,我从来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五日后,我太师父三丰道人会暗中跟随,他老人家的实力你总能信得过吧?”
听到张三丰的名号,老六神色顿时变得兴奋起来,“那位老神仙,也出山了吗?”
宋玄颔首道:“好了,下去准备吧。五日后,你安排三百名骑兵随我出巡。
人不能太多,太多了,刺客不敢露面。太少了,对方必然会担心有诈而不敢随意出手。
三百骑兵,不多不少,应该正好在刺客的心理预期范围内!”
老六应声领命,临出门前,宋玄又交代了一句,“此事别让李善长他们知道,否则,又得来我这里唠叨了!”
待老六离开,宋玄坐在椅子上,手指敲打着桌子,静静地思索着。
上次刺杀的幕后主使是谁,他心里多少有了猜测。
这段时间,胡谦可没少在元朝重臣那里使银子,以那些官员的德行,不敢说拿了钱就办事,但也不至于收了银子还派人来搞暗杀。
也就是说,上次的暗杀,只能是元廷中极少部分死硬分子的单独行动。
而喜欢以江湖武者的力量来搞暗杀玩阴谋的,整个元廷中,除了那位赵敏郡主外,也没其他人了。
“敏敏特穆尔!”
宋玄冷笑一声,不知道接下来,她手下的玄冥二老,看到张三丰时,将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宋玄不清楚玄冥二老实力究竟如何,但他却绝对不会托大,自认天下无敌,可无视任何对手。
所以自那日遇刺后,他直接给太师父张三丰书信一封请他出山。
书信中专门提到了玄冥二老。
张三丰倒也痛快,在得知玄冥二老极可能会对他武当派弟子再次出手后,直接出山,向着金陵而来。
对于当年给了张无忌一掌的玄冥二老,张三丰可是心心念念惦记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