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景言的声音。
暮池原本的目光是落在越走越远的楚砚诀身上的,听到季景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不等她反应,下一秒,她就被季景言抱了起来,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暮池的错觉,暮池总觉得——季景言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的样子?
眼睁睁地看着季景言把自己抱到寝殿,将自己放在熟悉的美人靠上,暮池抬眸,看着眼前薄唇紧抿的季景言,歪了歪头。
“你认识楚砚诀?”
暮池愣了一瞬,随即想起刚刚她向着楚砚诀冲去的情景。
——说的是这个事情吧?
暮池垂眸。
其实这件事,暮池也并没有刻意避开季景言,若是楚砚诀不来长安还好,如今他人来到长安,一时半会肯定不会离开的,与其跟他装不认识,倒不如换个说头,让她的“靠近”显得正常一些。
是以,季景言询问她跟楚砚诀的关系,也确实在暮池的意料之中。
只是,暮池疑惑的是——季景言为什么好像生气了?
难道是因为担心她接近楚砚诀别有居心?
好像也只有这个原因说得通了。
毕竟身为君亲王,蓄谋接近砚诀君的自然是不在少数的。
想到这里,暮池疑惑得到解决。
“喵。”
认识。
季景言似乎是微微蹙眉,漂亮的唇抿得更深。
“喵喵。”
又不认识。
季景言听到小家伙儿两次停顿的叫声,愣了一下。
小家伙儿在猫形态的情况下,只能靠着叫声回答“是”或“不是”这样的问题,所以,当季景言听到小家伙儿模棱两可的回答时,显然不明白了。
眼下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小白化作人形,这样就能够将事情都问清楚。
暮池也猜到自己的回答肯定让季景言疑惑了,也做好了季景言会让她化为人形的准备。
只是她没想到,季景言却是叹了口气,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先记着,下次化形的时候我要问你的。”
暮池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季景言居然没打算让她现在化形?
刚才不是看上去还一副“你不说清楚今晚没饭吃”的样子吗?
现在怎么突然不着急了?
暮池有点看不懂季景言了。
大概是感觉到了小家伙儿的疑惑,季景言抿唇,声音有几分僵硬:“你刚刚化形不久,短时间化形次数太多,我担心对你身体不好。”
漂亮的瞳仁微微收缩。
暮池惊讶地看向季景言,一时之间竟不知做何反应。
季景言这是……在关心她?
“只是记在账上了,若是下次化形你不解释清楚的话,我还是会生气的。”
大概是感觉自己有些好说话,季景言又在后面补了一句,看上去有些虚张声势。
暮池愣了愣,随即垂眸笑了笑。
她突然觉得,季景言这家伙,似乎也不是那么讨人厌了——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暮池一直盼着。
三日后,暮池起得比季景言还要早!
从自己的房间跳下来,就往季景言的寝殿跑去。
季景言寝殿的大门是锁着的,暮池轻车熟路地从窗户外跳了进去,然后跳到季景言的床榻之上,整个团子都蜷在了季景言腹部的位置。
“喵喵喵!”
季景言季景言!别睡了起床了!
暮池一边叫,还一边在他的腹部跳来跳去。
小家伙儿的身形很小,重量也轻,不过到底不算舒服,跳了几次之后,暮池如愿地看到季景言蹙了蹙眉。
他睡觉的时候是不戴眼纱的,暮池的位置可能很轻易地看到季景言修长的睫毛,沐浴着落在房中的光线,耀眼夺目。
季景言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抬手去拿放在床头上的眼纱。
戴上眼纱之后,季景言这才无奈地笑笑:“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是不是饿了?”
“喵喵喵!”
今天要去宫里参加接风宴!
暮池手舞足蹈地在季景言的身上跳来跳去。
季景言自然不能从小白的话语中读出什么,只以为自己猜对了,揉了揉小家伙儿的头。
“乖,我让膳房去做些吃食。”
是“喵喵喵!”
做什么吃食啊!接风宴接风宴!
暮池知道季景言要更衣了,便从床上跳了下来,来到外室,等待着季景言。
她的小尾巴不自觉地摇来摇去,大概是等得有些久了,暮池转身对着屏风后的人影“喵”了两声催促。
屏风后,男人穿衣裳的动作微微一滞,随即闷笑一声:“小白,转过去,不许偷看。”
可恶,把她当什么人了!?
好不容易等着季景言穿好衣裳,季景言抱着暮池出了房间。
膳厅内,小青冥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师父,您今日几时出发?”
季景言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今日是要去宫里参加楚砚诀的接风宴的。
所以,刚刚小白这么兴奋,是因为要见到楚砚诀了吗?
神情染了几分冷意,季景言缓缓落座,暮池跳上餐桌,眼巴巴地看着季景言,等待着他的回答。
她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不管怎样,先找个机会化成人形,再跟楚砚诀见上一面表明身份,既然他现在在京城,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她只要传达意愿,剩下的事楚砚诀会帮她搞定。
这样想着,暮池已经等不及要去宫里参加接风宴了。
“嗯,晚些去,”季景言顿了顿,夹了口菜放在了暮池面前的瓷盘里,“你不必跟着去了,在家看着小白就好。”
暮池:“……”
刚想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暮池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季景言。
——什么情况!?
为什么不让她去?
暮池转向季景言,伸出自己的小爪子想要去抓季景言的衣袖。
却被季景言很轻巧地避开了。
“此次接风宴非同小可,小白上次就被人发现了,这次不许再去了。”
暮池:“……”
这人怎么这样!?
暮池急了,跳到季景言的腿上,用爪子去蹭季景言的衣襟。
季景言抿唇:“撒娇没用,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季景言这家伙,为什么突然这么凶啊!
算了,他不带她去,那她就自己悄悄地跟过去。
暮池的小想法刚刚冒头,就听到季景言的声音从她的上方悠悠传来。
“若是敢偷偷跟过去,小白,你知道后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