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学校知道,她多年来经营的清纯善良的形象就会毁于一旦。
学校会怎么看她?同学们又会怎么看她?
谁还敢跟她做朋友?
她目光求助的看向年轻警察,年轻警察有些讶异,没想到他们还有这层关系,他皱着眉:“私不私了这件事,你要跟当事人说,我做不了主,她不追究,我们自然不会通报。”
林涵红着眼眶看向风清越:“姐姐,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了,你原谅我这次,不能通报,会毁了我的。”
见风清越不说话,她又看向林老太:“奶奶,不能让别人知道,求你们了,呜呜呜,不能通报。”
林涵一连说了几个“不能通报”,泪眼婆娑的祈求她的原谅。
还有这声令人讽刺的“姐姐”,十七年了风清越第一次听林涵叫她一声“姐姐”,她觉得有些恶心。
可是林涵啊,明明是她先来毁了她的人生。
风清越回首十七年,上辈子,这辈子,人的退让只会助长他们嚣张的气焰,你退一步,她就会更加变本加厉的试探你的底线。
风清越轻轻一笑,仿若清风拂过,她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她坚定的看着年轻警察:“请依法处置他们。”
林老太转过头,不忍看林涵绝望的目光,索性出了警察局。
林涵一脸灰败的被带了下去,季知月不是第一次进,她挣脱开,哼了一声:“我认路,我自己走。”
走之前又狠狠的瞪了风清越一眼。
尘埃落定,年轻警察才轻舒一口气:“同学,你先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
风清越摇头:“不急。”她继续道:“我要见你们局长。”
年轻警察一愣:“你找我们局长有什么事?”
风清越微微一笑:“举报周虎跃杀人抛尸。”
风清越口中的信息太大,警局的局长很快就来了,局长姓任,个子很高,长相很严肃,皱着眉的时候很凶,他一路走过来,周围的人都称呼他“任队”。
风清越被带去一个隐蔽性很强的房间,任队看着她,问道:“你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造谣是犯法的,要负刑事责任,小姑娘,念在你还未成年,要是开玩笑就赶紧回家去,我不处罚你。”
风清越眉眼认真:“我没有开玩笑,尸体在临城关山湖那边最大的一处烂尾楼底下,挖开就能看见了。”
任队跟进来的年轻警察互相对视一眼,任队点头,年轻警察立马就懂了,他立即下去组织人手去挖。
任队眯了眯眼,巧的是,那处烂尾楼就是周虎跃的地产,当年因为证件不齐,被勒令不准再修,久而久之,就荒废了下来,成了烂尾楼。
他看着眉眼平静的风清越,来了点兴趣:“小姑娘,你就不害怕?这万一没挖到,你是要挨处罚的。”
“没什么好怕的。”
“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风清越一本正经:“做梦梦到的。”
任队:“……”
“行了,你回去吧,若是属实,局里会给你表扬。”
风清越点头平静的走了出去。
周铃兰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能在临城横着走得爹吗?
她便看看,失去保护伞的他们,还剩些什么。
周铃兰又拿什么来报复她?
风清越走后,任队从里面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中年警察迎了上去:“话说,她怎么会知道关山湖烂尾楼那儿埋了尸体?任队,你也真信,这万一是假的,岂不是费时又费力。”
任队一改严肃,乐呵呵的笑了笑:“慌什么,大不了就费点力气,现在不是在查周虎跃吗?没准这儿是个突破,对了,老陈……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小姑娘有点熟悉的感觉?”
陈警官仔细的想了想:“对了,上次我在小街区遇见的小姑娘就是她,其他的没啥印象,不过她的姓挺有意思的,姓风,这个姓氏有些少见。”
任队愣了愣,看着风清越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
风清越从警局出来,就被林老太带去了医院。
伤口有些深,包扎好后医生嘱咐她这几天不要碰水,也不要让伤口裂开,不然会留疤,好在伤在的是左手,不影响她握笔。
回去的路上,林老太一直咳嗽,脸色很差。
虽然她不说话,但风清越还是能感受到她的难过,她抬头看了看天,风一吹,本还有乌云遮蔽的天空重新洒下月光,轻轻柔柔的很是好看。
风清越死过一次,她最能想到保护自己的方式就是把一切的危害隔绝在外,她说过了,让林涵不要再招惹她,她会让她付出代价,就算这可能会令林老太伤心,风清越也不会后悔。
“奶奶,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风清越的声音很浅淡平静,林老太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全貌的她,比天上的明月还美,眸光澄澈至极。
“没错,你做得很对,你有能力保护自己了,奶奶很欣慰,奶奶老了,护不住你了,清清,你长大了。”林老太的声音带着欣慰,她似还想说什么,最后留下一声重重的叹息。
周六
风清越跟方显请了一天假没有去网吧上班。
中午时分,外面的铁门被敲得震天响,风清越透过二楼窗户看见外面携带着怒气的张美怡,带着眼睛哭得跟核桃一样大的林涵登门。
林老太去开了门,张美怡立马吼道:“风清越呢?让她出来,她是白眼狼吗?我们拉扯她这么大,反过来这么害涵涵。妈,你明明就在,你为什么不阻止?周一的时候一中全校通报,你让涵涵还怎么去读书?”
林老太被质问得哑口无言,风清越走了出来,神色平淡:“张阿姨,你说反了,是林涵要害我。”
张美怡走到她的面前,气得不行:“不是也没害成吗?你还好好的在这儿站着,但是我家涵涵可就毁了,你现在立马去澄清,就说这件事跟涵涵没关系,她是去帮你的。”
风清越冷冷的看着她:“不去,她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
林涵两步冲了上来,她哭得不行,歇斯底里的朝着风清越吼:“你就是个灾星,我恨死你了,还有你奶奶。”林涵把目光投向林老太,泪如雨下:“你为什么要帮着一个外人毁我?你为什么要帮她?她的爸爸害死了我的爸爸,她就是杀人犯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