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情况啊?”张大彪看了一眼李长生踩灭的烟头,而后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煞有其事的看了一眼B超机。
他得到的是中医传承,说实话,这玩意根本看不懂。
但不妨碍他会演啊,“多大点事儿,回头我给你写个润肺方,吃上几个月肯定没问题。”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医生纷纷朝着张大彪看了过来。
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
尤其是已经过来的心肺专家,更是一头黑线,面色不善的盯着眼前这个敢于关公面前舞大刀的年轻人。
张大彪本事是不小,可那都是挣钱的本事,你跑医学界来干啥?
虽然很生气,可张大彪的名头确实不小,又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专家的脸色逐渐变的尴尬起来,上前一把挽住张大彪的胳膊,“那个……张老板啊,我们这正忙着呢,出于对病人负责,还请您移步到别处,这里不需要你!”
张大彪怎么会不清楚对方的心思?
人是他请来的,面子必须得给,只是人家专家才给他请走,他又折返了回去,不过手里却多了一张处方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不下二十种草药的名字。
“回头去县里找个大药房,按方抓药,先吃上一个月,保证有效。”
见张大彪如此信誓旦旦,专家老脸涨红,再次一把挽住了张大彪的胳膊,“张老板,您快歇歇吧!”
只是他再想说什么,却被秦澜澜反手拉住了胳膊。
直到张大彪离开,他才着急忙慌的问道:“秦大夫,啥情况啊?是,他是有钱,但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秦澜澜的身份没人知道,但大家都知道她是金门村的村医,比起他们这些兴山县医院大夫的日子都好过。
而且这活儿就是人家介绍的,按说不能说的太深,可他心有正义啊!
“赖主任,你啊,算是捡着宝了,我劝你赶紧看看那个方子,记心里,以后再遇上这种情况,按方抓药就是了,我保证,以后你就是兴山县医院的一块招牌。”
说着,她已经先一步走上前要过了方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不管这方子好坏,单凭那一手坚韧有力的字体,便足以说明其收藏价值。
这话说完,转眼就是一个星期过去了。
张大彪正要出门,就见二蛋他娘拎着一筐鸡蛋走了过来,“大彪,我也不知咋谢谢你好,这都是咱自己家鸡下的蛋,你赶紧收下,要不是你,俺娘,还有二蛋他爹……算了,你也知道我说不出煽情的话来,反正就是感谢你的,不收也得收。”
张大彪哭笑不得,赶紧接了过来,“您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不收也不行啊,另外让他爹好好养着,那烟能戒还是尽早戒的好,前几天不是开会了吗,以后咱公司,只要来上班,谁也不能抽,逮着就罚款!”
“对对对,不下点狠心,根本制不了他们。”桂荣使劲一拍手,笑道:“还是你大彪有主意。”
“抽烟有害健康。”张大彪呵呵一笑,“对了,二蛋他爹不是会串糖葫芦吗?我记得以前他还去帝京卖过呢!”
“嗨,那都猴年马月的事儿了,还经过师呢,最后这买卖不是也没干好吗?”二蛋娘摆摆手,显然不想提以前。
“那是运气不行,不关二蛋他爹的问题,我吃过,他弄的挺好。”张大彪暗暗点头,“那啥,你赶紧打卡上班吧,这鸡蛋我收下了。”
目送二蛋他娘进了公司,张大彪拎着一筐鸡蛋却楞在了公司门口。
美食之旅,既然是美食为主,自然不能只有致富公司的产品。
是,是能做出满汉全席那样的大餐,可小食呢?
没有了烟火气息,那还叫美食之旅吗?人家为啥要旅,直接在村里开个饭店不就完了吗?
冰糖葫芦。
传统技艺。
这些东西好像都很少了,搁以前,记得还有沿街蹦爆米花的,好像也吃不到那个味道了。
一晃神,张大彪仿佛回到了以前,回到了赶大集。
李婶牵着自己的手,买串糖葫芦,买一包热乎的煮蚕豆,买一块冒着热气的糯米糕。
那都是记忆,那都是底蕴。
真正的乡村文化底蕴,是传承,是岁月,同样也是一代人的成长经历。
美食之旅。
张大彪使劲一摸下巴,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起来,“乡村就应该是乡村,弄城里那些花里胡哨,还叫乡村吗?”
新农村,新气象!
伟大领袖都这样说,必然是有前景的。
不知什么时候,张大彪已经到了二蛋家。
一看张大彪来了,二蛋立刻喜出望外,一擦鼻涕忙就跑了出来,“彪哥,你是来找我玩的吗?”
“我找你爹。”张大彪一把抓住二蛋胳膊,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了这小子的屁股上。
那五年,别人都嫌他是个傻子,二蛋还总在家偷鸡蛋给他吃,所以别看年纪小,但这感情却真深。
二蛋呲呲牙,顺手就接过张大彪递上来的筐,打开一个生鸡蛋咕咚一下一口吞进了肚子,“我爹在屋呢!彪哥,啥时候你带我去吃顿炸鸡啊,我前些日子听几个来咱们这玩的小孩说,那玩意老好吃了。”
“那玩意有啥好吃的,你要真想吃,一会儿我让旺爷开车带你去。”
“真的?”
“那必须的,我啥时候骗过你?”张大彪心中一叹,传统美食竟不如外来的洋垃圾?
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大彪来了啊?”说着,老陈这个时候已经出了屋。
二蛋是老来得子,前面还有个大蛋,不过陈大蛋在外面当兵,这些年也没回来。
其实老陈和桂荣年纪都不小,也快五十来岁的人了。
“叔!”张大彪呲呲牙,赶紧迎了上去,“你快别出来了,外面冷!”
“哎呦,你怎么又给把鸡蛋拎回来了啊?”
“我又不做饭,再说我婶家也养着鸡呢,顺便过来看看您,也不能空手不是?”张大彪呲呲牙,“正好我过来找你有点事儿。”
“有事儿你说。”
“也没啥大事儿,就是问问你那冰糖葫芦还做不做了?”
“说起这冰糖葫芦,不是我跟你张大彪吹,当年咱也是经过师的,不过后来我跟我表弟俩去城里创业,我就是太含糊,最后让我亲表弟给我坑了,否则,我现在大小也是个老板……”
“一言难尽啊!”说着,老陈又是一声长叹。
老陈让他表弟坑了这件事,村里人大多数都知道。
当年哥俩出去创业,老陈带着技术,带着钱,小店开的挺红火,结果这一含糊,弄来弄去,连钱带店都让表弟给套走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就问你想不想东山再起?”
“彪子,我没啥文化,但这个词我懂!”
“懂就行,家当还有吗?”
“说啥话呢,咱可是经过师的,必须得有!”不知为何,老陈突然就感觉有一股暖流涌入了身体。
男人至死仍是少年,谁还没有一颗上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