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沁源的动作必然不小,你们王家的天问没有情报反馈吗?”
“必然有,但天问是绛儿在负责。”
“你的意思是,王绛阙故意隐瞒了沁源的危机?她打算做什么?”
“她……”
王直想到了什么,走到了地图前方,看着地形说道:“流虬……夷州是龙首,许海要用琉球龙脉做什么?他想化龙?”
吴懿:“龙?”
王直:“我们王家在二十年前得到了一块龙鳞,是玛雅人的圣物,许海的目的应该是龙鳞,绛儿在将计就计。这场战争的中心,从满刺加变成夷州了。”
吴懿:“那我们该怎么办?”
王直眼神变得深邃,说道:“赤嵌城交给你,我去见许海。”
“啊?”
吴懿有些懵逼,她看着王直已经转身离开,连忙拉住他的手,问道:“你疯啦?且不说我能不能守住赤嵌城,你孤身去见许海,岂不是自投罗网?”
王直反握住吴懿的,上前一步,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我相信你。”
被男子气概冲击,吴懿退后半步,脸色熏红,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王直也不等她回话,直接吻住她,待她头晕眼花了,才说道:“等我回来。”
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王直就做好了安排。
带着十余人就乘马出城了。
……
“你竟然敢孤身来找我?”
王直见到许海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十五了,许海看着这个年轻人如同观光一样打量着快要建成的九层黑塔,眼中倒是颇有欣赏。
“如何不敢?”
“局势已经变了,战场已经不单单是军事上了,还有江湖上的。”
“临阵换将是大忌,可王家的部队却没有这个忌讳,他们会遵循我的命令死守赤嵌城。”
王直很淡然,对于他这份底气,许海也认同,王家的部队与其他各家是不一样的,他们认死理,作战意志极其顽强。
这些年王直能够跟他较量,就是这份底气托着在。
这也是许海不太愿意强攻赤嵌城的原因,因为实在难打,哪怕他与另外四家豪商达成屠龙之盟,让他们调集了十万大军,再加上他本部的两万精锐,共有十二万大军,可什么时候能够攻破赤嵌城,他心里并没有底。
那不是一座城,而是有着一大堆土堡的防御体系。
“即便是江湖的斗争,你来又能改变什么?王家崛起不过二三十年,根基太浅,你们在江湖上最大的一笔投资就是张执象,倒也没有听说在青龙榜上,有与你们王家相熟的人。”
许海看了眼远处王直随行的那十多个护卫,便轻笑着说道。
王直说道:“我们王家几代人都是天师道的信徒,自王家崛起以后,十多年也一直在为龙虎山提供帮助,交情匪浅,若非如此,张执象第一次下山,我们王家又岂能随行?”
“另外。”
“青龙榜才是王家对江湖最大的一笔投资,青龙榜都是我们王家排的,你说我们王家在江湖上根基浅?”
许海并不在意这些,只是问道:“是吗?那你请了哪位大宗师出山?”
“都请了。”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
“广发英雄帖,在夷州召开武林大会,不可以?”
“夷州在打仗,外界都知道。”
“那又如何?”
王直与许海对视,两人身高差了一个脑袋,但许海却没有在气势上压住王直,这个喜欢穿花衣,打扮得“娘娘腔”的臭小子,的确是这十年来跟他作对的对手。
王直看穿了局面,知晓他们已经联络了大批高手,三丰祖师这类的也可能出山,便将那些中立的,也都拉了过来,要将水搅浑。
这已经不单单是王家和许家的恩怨了。
也不是嘉靖与南京的交锋。
而是天下未来的关键节点,王直利用这股大势在搅动风云,让各方都牵扯进来,没有人可以坐得住,这个时候还隔岸观火,那就自动边缘化了……
然而。
原本制定秩序的就是他们许家和南京,当其余中立的势力也卷进来后,他们为了在未来谋求更多的利益,必然是与许家冲突的……
“你小子,一如既往的难缠啊,真想把你塞回赤嵌城的龟壳里。”
“四爷是凭什么说动汪家、陆家、王家、陈家一起联合的?哦,对了,翁文夫老爷子,自从进了东樊楼,就没见出来过呢。”
“呵,你王家的天问查了近一个月,没查出来?”
“自然查出来了,只是舍妹瞒着消息在布局罢了,我想,四爷您要的东西,我们王家已经有了,而且是最好的那个。”
“哼……”
许海也不在意王直的讥讽,他手一伸,就有侍女会意递上酒来,他丢了一袋酒给王直,自己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你们这些王家的小辈,应该庆幸父辈的运气够好。”
“当年偷盗玛雅圣物,是西罗人自作主张。”
“我们许家当时措手不及,才让王源之浑水摸鱼,抢走了那块龙鳞。”
“也念你们王家当时刚刚加入同舟会,看着同为会员的面子上,就没有撕开脸皮,强行抢夺龙鳞,才有了你们走运,碰到时代变化,得以发挥龙鳞的功效,竟是能够成为真龙。”
“我看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王绛阙连自家哥哥也瞒着?呵呵……”
王直没有理会许海的离间计,因为那块龙鳞最早并不是给王绛阙的,王源之夺回宝物后,就给他们四兄弟轮流试过,都没有唤醒龙魂。
后来王绛阙出生,在百日抓阄的时候,她自己选的那块龙鳞。
“你们许家若是看着同舟会的面子上,没有为难我们,我婶娘也就不会死了,血海深仇,马上就要分清了。”王直看着许海冷冽的说道。
许海却耸了耸肩:“许昭君的死,你得找我大哥许栋,当初可是他下的命令。”
“话说。”
“你们王家当年本来就是攀着我们许家的关系,才有发家的机会,不是许昭君下嫁给王源之,你们连去商洲的船都没有,哪里有后续的发展?”
“只记仇,不记恩情的?”
“你还得叫我一声四叔呢,你这些年,就是这么对四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