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贼的贼首李察允许表现良好的战俘可以带着自己的武器装备回家,这是对他们在被俘虏期间的优秀表现的报酬。
至少,黄巾贼的人是这么说的。“
“什么表现良好,不过就是一帮在俘虏期间,甘心给黄巾贼当狗帮着看押俘虏的懦夫罢了,这些人回去必然会遭到其他人的歧视,我已经让人在城门口准备好登记了。
所有带着武器装备回去的懦夫,今后都不得担任任何公职,而且每一次征召上战场,必须有他们的身影,否则就要交罚金!
我们要让全体希腊公民都知道,投靠敌人不光是有损荣誉的事情,即便回家也会遭到惩罚,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欺软怕硬之辈明白该如何做人。
我真为那帮人感到丢脸。”
一名希腊元老愤愤不平的埋怨道,这番话引起了周围不少希腊上位者的认同。
投降已经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了,如果投降后还为敌人工作,即便是号称尊重公民人权的希腊城邦同盟议会,也会感到羞耻。
有资格骑乘在战马上,头上顶着插着羽毛希腊头盔,身后有披风的新底比斯城元老议员们,看着俘虏的队伍中,那些可以带着武器装备回家的希腊公民,竟然还充当着维持秩序的责任,押送着一长串的战俘行进,脸上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更加气愤。
不过在这时候他们也不好下场,反正等进了新底比斯城的城门,有的是机会清算他们。
那套希腊重步兵的武器装备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一群懦夫有资格拿回自己的财富,其余人却只能穿着一件单衣狼狈回家,这不利于新底比斯城内希腊公民的正确价值观。
就在这时,雅典城邦代表密德尔顿.阿尔杰农突然低声问道:
“我们的斥候找到黄巾贼安置家卷的位置了么?”
一名负责统领斥候的元老议员摇了摇头回道:“黄巾贼十分狡猾,布置了很多零散斥候在这附近游荡,我们的斥候很容易就会被发现,现在又不利于开战,免得刺激到黄巾贼。
不过等战俘交接完成,我们就可以动手了,只要将那些耗子一般的黄巾贼游散小队屠灭,应该很快就能找到黄巾贼安置家卷的位置。”
在新底比斯城中地位非常高的雅典代表密德尔顿微微颔首,新底比斯城的委员会可从未想过跟黄巾贼真正和平。
毕竟黄巾贼的性质决定了,希腊城邦同盟议会只要想维持在西亚地区的统治,就不可能妥协。
新底比斯城的委员会一边跟黄巾贼虚与委蛇,用黄巾贼最需要的粮食交换战俘,一边却不断派人到其他各地调兵遣将。
“等北边的突厥雇佣兵到了,我们就能有充足的轻骑兵使用,到时候应该能很好的遏制黄巾贼的流寇战术。
那些突厥雇佣兵正面打仗的本事一般,但用来袭击骚扰还是很好用的,尤其是对付黄巾贼这种拖家带口的军队。
若不是黄巾贼贼首李察手里有大量贼众家卷作为人质,黄巾贼的战斗士气怎么可能那么高?!”
很显然,新底比斯城的委员会将黄巾贼高昂的战斗士气,都归结于李察裹挟家卷的做法。
毕竟这一招希腊人屡试不爽,相当好用,波斯高原上的波斯领主,到了如今这一步仍然不敢造反,就是因为新底比斯城内足足有数千之众的波斯领主家卷、旁系乃至仆从。
黄巾贼的做法在希腊人眼里虽然比较低端,但本质上是一样的。
在这年代,谈荣誉讲爱国用途不大,威胁家人亲朋才是最有些的手段。
包括希腊公民在内,一般都会将家人摆在国家前面,当然,类似于斯巴达人那种特例还是有的,但终归是少数。
正因如此,新底比斯城内的委员会很费解,黄巾贼中的虎贲营精锐的家卷,基本都在他们的控制区内,李察是怎么说服那些精锐士兵为黄巾贼效力的?
虽说那些投敌的士兵家卷都已经被当众处决,稳定了人心,但这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百上千的精锐士兵叛国投敌。
所以,这件事也成为希腊人上层的禁忌,没有人会在公开场合主动提出来。
毕竟,这件事真要是深入分析的话,很容易的得出来一个希腊人不愿意看到的结果黄巾贼的自由、平等、博爱理念更得人心!
这是挖掘希腊人统御西亚的根基言论,希腊人自然要想方设法的对其进行冷处理和负面抹黑。
对底层波斯民众是冷处理,也就是不让波斯民众知晓这些理论思想,对波斯领主阶层则是负面抹黑黄巾贼。
漫长的等待是非常无聊的,没多久,骑乘着波斯战马的新底比斯城委员会元老们,就下了马,在随性仆人的伺候下,开阔出一片小空地,上面摆满了从新底比斯城内带出来的高档食物和葡萄酒。
雅典城邦代表密德尔顿坐在上首位,自从斯巴达城邦的代表离开后,他就俨然成为新底比斯城委员会中的元老第一人。
因为其他城邦都无法跟雅典城邦的实力向媲美。
比起斯巴达城邦仅仅在军事上比较出众,雅典城邦对比其他希腊城邦是全方位的碾压。
化、经济、政治、军队甚至是数学等高精尖领域,都要远远高于其他希腊城邦。
几乎每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都在雅典城邦举办。
斯巴达城邦对希腊城邦的威胁都来自于暴力和军事,但雅典城邦对其他城邦的各方面渗透,才是其余希腊城邦胆寒的地方。
这也是为何明明斯巴达城邦的行为方式不被希腊城邦同盟圈子认可,仍然有不少希腊城邦心甘情愿给斯巴达城邦当小弟的原因。
因为很多希腊城邦高层心里清楚,雅典城邦吞并他们或许连战争都不需要,而斯巴达城邦只要不派遣军队攻打自己,是绝不可能吞并自己的。
在拜占庭帝国的压制下,希腊城邦内部爆发战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自然而然的,大多数希腊城邦都认为跟着斯巴达城邦比较安全。
那些追随雅典城邦的希腊城邦,不少都是被雅典城邦在各方面渗透得无法自拔,连公民大会都被雅典城邦操纵,人人向往雅典式生活,没办法才投入雅典城邦的怀抱。
当然,也有自身实力过硬,距离雅典和斯巴达仅差一级,有能力抵挡的希腊城邦保持着完全的独立自主。
事实上,希腊地区数百个城邦中,真正保持独立自主的城邦也就那么几个罢了。
另一边,李察远远看着希腊军队的元老们开启了野外轰趴,无视士兵们顶着炎炎烈日在那里胡吃海喝,心中不免对希腊城邦同盟议会的元老产生轻视。
“就这帮贪图享乐的人统御下的希腊城邦同盟议会,是怎么征服西亚地区数百年的?”
神态始终保持着严肃脸的历天明听后恭声回道:“军主,这个时代所有的高官贵族基本上都是这副模样,那些底层民众早就习以为常。
这也是我们西亚自由军能在波斯高原获得民心的根本原因。
这世上,只有军主这种雄才伟略之人,才会为平民百姓考虑,带领民众打出一片人人平等自由的美好世界!”
李察对历天明的回答非常满意,对方算是将西亚自由军的政治正确悟透了。
李察的政治理念很简单我是为了普罗大众打天下,所以大家拼命战斗,马革裹尸,是理所应当的荣耀!
这可是李察从上辈子的历史上,得出来的至高理论。
“希腊人越是懒散松懈,我们的计划成功率越高。”
与此同时,吃饱喝足的密德尔顿看着远处还在严阵以待的黄巾贼,笑着说道:“如果此时双方开战,我们需要多久能击败对面的黄巾贼?”
“黄巾贼这一次是倾巢而出,有上万裹挟的农夫青壮组成的前锋营,两千老兵组成的健锐营,一千左右虎贲营和骁骑营这种李察核心精锐。
兵力并不比我们摆在这里的少,要想击败的话,恐怕要费一番功夫。”
一名知兵的元老开口回道。
“如果黄巾贼没有底气的话,也不敢陈兵摆在我们希腊重步兵方阵面前。”
密德尔顿强行辩解道,他打心眼里不认为黄巾贼有资格跟新底比斯城的希腊重步兵相提并论。
这是独属于雅典人的高傲。
这时候,一对全副武装的希腊公民战俘,作为第一批返乡人员,抵达了新底比斯城的城门位置。
他们的表面身份是回家的俘虏,实际上是李察新发展的虎贲营士卒,都是之前挑选出来的,至少有养血修为的武士!
不过希腊人对这些熟悉的面孔并没有什么防备,就好比他们不会认为邻居家的公民会穿上重步兵套装,杀向新底比斯城委员会住所一个道理。
大家有吃有喝有奴仆伺候,有什么理由去造反?
波斯领主造反,这帮希腊公民都不会造反,因为在西亚地区,他们本就是以少数征服者的身份定居。
最重要的是,希腊城邦同盟议会还从未亏待过这些希腊公民,至少对希腊人中的男人从未亏待过
没错,在希腊城邦同盟议会中,即便是思想最开放的雅典,也是重男轻女思想横行。
希腊人中只有男性有资格成为公民,女性是没有资格成为公民的,只能作为男性的附庸存在。
希腊人对女性的定位很明确繁衍后代和为男性提供愉悦情绪的陪伴者。
除了全民军事化管理的斯巴达城邦外,基本上每一座希腊城邦中都有大量的情色场所。
一个国家是否情色合法化,就能说明这个国家的女性地位高低。
一般来说,情色行业非法化的国家,男女地位都是平等的,如果在此基础上,国家还严厉扫黄打击,女性地位就相当高了。
因为扫黄打击情色行业,本就是维护女性权力的直接措施。
说白了,情色行业的真正服务对象,主要还是男性群体。
“把你们的武器装备都卸除,过来登记!
别以为自己得了便宜,你们的懦夫行为在新底比斯城内早已人尽皆知!”
刚走入城门的第一批战俘,也就是全副武装的希腊公民,很快听到了一名执政官的喊话。
在希腊城邦中,执政官并不是独一无二的职务,执政官是所有高级行政官员的统称。
所以,一个希腊城邦中往往会有好几个执政官,并且执政官也不是世袭的。
在这名执政官身后,站立着一排排队列整齐的希腊公民重步兵,这是为了震慑宵小。
一旦有被新底比斯城视为耻辱的希腊公民想要反抗,这些希腊重步兵就会将其镇压。
不过城门口毕竟位置有限,摆下的希腊重步兵也就百余人而已。
听到执政官喊话后,刚进城门的希腊重步兵,也就是伪装的虎贲营士卒互相对视了一眼,紧接着齐声高喝道:“动手!”
不等执政官和他身后负责镇压的希腊重步兵反应过来,一排标枪陡然投射而来。
双方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还是有心打无备。
新底比斯城的委员会设想过会有宵小之辈不满他们的决定进行反抗,但他们没想过所有拿了武器装备的回乡战俘,会整齐划一的进行反抗,并且还是有组织有计划的突袭!
几轮标枪过后,来不及反应的百余名希腊重步兵方阵仰倒一大片,阵型早已不在,最开始喊话的那位执政官,更是身上插着三根标枪倒在血泊中,脸上还保持着临死前的恐惧和不解。
城门战根本没有对虎贲营的士兵造成什么伤害,周围看热闹的希腊民众在战斗爆发的第一时间就逃散了。
城门位置的希腊公民守兵被轻而易举的全部收割。
在此之前,李察看了看天色计算好时间后,迅速拔出腰间的佩剑,大声下令道:“诸位,时辰已到,是时候让希腊人瞧一瞧自由、平等、博爱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