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主,时机差不多已经成熟了。
虽然希腊重步兵仍然占据着优势,但他们身上的甲胄负担很大,希腊公民又不像我军虎贲营那般,人人都堪比波斯武士,体力强劲。
他们的军阵已经开始散乱了。”
一旁的赵雷急于求战道。
“不急,再等等,健锐营的将士还能扛。”
李察平淡如水的声音打断了赵雷后续的话语。
一小时后,赵雷再次提议,然后又被李察拒绝了……
就这样,赵雷接连被拒绝了三次,下方战场上的健锐营已经伤亡近半了,李察才松口!
这时候,就连双方的兵线都变得模糊起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健锐营的士兵都杀红了眼,为了身后的亲人不被杀死,拼了命的战斗攻击。
希腊重步兵也被眼前这帮不要命的波斯泥腿子震撼到了,他们虽然装备更强,人数更多,但在勇武之气上却远远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健锐营!
波尔查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挥动大锤了,他后面已经没有可以接替自己上战场,让自己休息的友军同袍。
他们成功打破了希腊重步兵的兵线,或者说希腊重步兵成功穿插进健锐营的军阵中,混战爆发,兵线不在,体力耗尽而亡的人正在直线上升。
再次敲死一个铁壳子后,波尔查看着周围三个气喘如牛,包围上来的希腊重步兵,咧开沾满鲜血的口齿,大声笑了起来。
波尔查知道,这一次自己活不下去了,因为他已经抡不出势大力沉的三锤!
希腊人的铁甲太硬了,跟虎贲营将士身上的甲胄一样硬,还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想要杀他们比干体力活累的多……
在知道自己快要死亡的这一刻,波尔查脑海里浮现出来的不是李察慷慨激昂,对着他们大谈‘自由、平等、博爱’理念的场景。
更不是所有人在演讲中,同时斜向上四十五度角高举右臂,狂呼军主万胜的场面。
而是满眼慈祥的父母,对自己永远保持着崇拜眼神的弟弟,以及叽叽喳喳不停向自己询问谁家男儿更英勇的妹妹们……
“爸、妈,弟弟妹妹,希望我的死,能让你们安稳活下去。”
波尔查轻声低语后,三个希腊重步兵已经挪动沉重的步伐走了上来。
其中一人还不断给另外两人鼓劲:“这个波斯贱民已经没多少气力了,我们一起上恁死他!
把他大卸八块,为我们的朋友报仇!”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人群突然传来一声声惊恐的叫声,很快这叫声就变成了惨叫,以及骨肉分裂的声响。
三名希腊重步兵本能的抬头望去,惊恐的尖叫道:“该死!
黄巾贼的骑兵是怎么冲进来的!”
骁骑营的铁甲骑兵全速冲刺,沿途无人能挡,或者说没有傻子会去正面硬抗骑兵冲撞。
这名希腊重步兵话音刚落,一名刚丢掉手中骑枪的铁甲骑兵,拔出自己手中的骑兵大剑,从其中一名希腊重步兵身侧掠过。
一捧热血喷溅到波尔查的脸颊上,他手掌由于脱力而轻微颤抖的抚摸自己脸颊上的热血,嘴里的笑声越来越大。
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开怀大笑,他活了下来,不用去死了!
剩下两名希腊重步兵看着失去了头颅的同伴,惊恐的丢掉了手中的武器。
长时间的奋战将希腊重步兵心中的傲气消磨殆尽,没有了希腊公民高高在上的傲气,希腊公民不过是一群战斗经验还算不错的老爷兵罢了。
他们没人想死,因为后方还有没有享受够的娇妻美妾,自己的孩子还没有长大成人,还没有给父母养老送终,他们有太多太多不能死的理由!
百名铁甲骑兵,对于数千名希腊重步兵确实不算什么,但当这些希腊重步兵陷入混战中,长时间的血战又磨光了他们心中血勇之气的时候,百名铁甲骑兵从侧翼突然冲杀过来,就能成为定鼎战局的关键因素。
并不重视骑兵战术的阿尔瑞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这跟他预想中不一样,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遇到过几千名希腊重步兵,被百名铁甲骑兵轻松凿穿的场景。
并且不是凿穿一次,凿穿后的骁骑营被赵雷快速重整调头,返身又冲了回去。
就这样来回几次践踏凿穿过后,希腊重步兵的阵列如同破布洋娃娃一般,到处都是崩溃逃跑的散兵游勇……
不少希腊重步兵为了快点逃跑,还一边跑一边将身上的甲胄一块块拆卸下来丢在地上。
就在这时候,西亚自由军最后一支预备队,只有五百多人的虎贲营生力军尾随着骁骑营杀入溃败的希腊重步兵人群中。
让希腊重步兵重整的机会彻底丧失。
两翼的杂兵原本还能维持着一波波扑击,甚至长时间的战斗,让人数众多的杂兵成功耗死了数十个虎贲营士兵。
然而,这些锲而不舍的杂兵在看到中军主阵的希腊老爷们崩溃后,顷刻间一哄而散。
包括指挥他们的希腊人都跟着一起跑路。
兵败如山倒,就是形容这一刻,明明阿尔瑞斯麾下还有很多士兵,但崩溃的架势却无法挽回。
无论是虎贲营还是健锐营,都疯了一般追杀驱赶希腊重步兵,不给他们重整队伍的机会。
而带队冲阵的赵雷,又一次完成了零战损将敌人摧垮的战绩,哪怕赵雷带队冲阵的时候,希腊重步兵的精气神都处于十分虚弱的状态。
对骑兵还完全没有防备的心理。
赵雷带着骁骑营冲阵时,几乎所有的希腊重步兵手里,都找不到哪怕一杆长矛,短小精悍的钝器面对高大的战马冲撞,没有给希腊重步兵带去一丁点底气。
“败了……
我又一次败在李察手里……
这一次,不是偷袭,不是我疏忽大意,而是堂堂之阵中被击败……”
阿尔瑞斯一想到自己为了筹集雇佣军,跟第纳尔商会借的一大笔贷款,顿时有些上头,猛地拔出长剑朝自己的脖颈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