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你弄的,你自然有打算,莫非青璇说不救,你就不救吗?”
“当然,青璇说不救,我就不救。”
“……不对,难道根本不用救?”
“哎呀,青璇你越来越难骗了呢。”
传音入密几句,石青璇气得踩了林平之本尊一脚。
“那些都放一边,青璇现在是何种心情呢?最后一点心结可放下了?”
“……见到她一败涂地,知道慈航静斋将要受到重大打击,心里确实有点痛快,青璇终究只是俗人呢。”
“这世界都叫世俗,何人能够免俗?痛快就好,痛快了,就能放下了。”
“嗯……你真的不救梵清惠了吗?”
“师妃暄哭得那么凄惨,梵清惠这就醒过来,那她多尴尬?不急,到时她自会醒来。”
便是这是,师妃暄和她四个师伯师叔也念完了往生咒。
宋缺给了林平之一个眼神,林平之上前到师妃暄跟前,“节哀。”
“!!!”
师妃暄听到林平之“惺惺作态”的声音,只感觉一股无明直窜心中,腾然起身,倔强的怒视。
却终于审时度势,强压怒火,冰冷开口,“不劳宋施主挂心。”
“弄成这个样子,只能说天意如此……妃暄想必没心情听我说这些,那就直接了当吧,静念禅院答应封山不出,直到天下一统,静斋是否仍与禅院保持步调一致?”
师妃暄死死握住拳头,指甲已然扎入手心,“宋施主,你可敢与妃暄一赌?”
“哦?妃暄能拿出怎样的赌本?”
“妃暄除了自己,别无他物。”
“不是很感兴趣啊……好吧,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且听听妃暄想赌什么?”
“就赌这天下,妃暄与静斋……”
“你不是除了你自己别无他物吗?”
“……好,静斋与禅院一样,封山直至天下一统,但妃暄就此退出静斋,再与你一赌天下归属!”
“妃暄之执着,真是让人想不佩服都不行啊。”
“救世之心,百折不挠,救世之路,百死无悔。”
“即便蓦然回首,身前万丈深渊,身后白骨累累?”
师妃暄不再说话,只是一脸神圣,坚定的注视着林平之。
“既如此,你且去吧。”
林平之摆摆手,师妃暄最后注视他一眼,又看看梵清惠,头也不回的飞身离去。
梵清惠的四个师姐妹也带着她的“遗体”离开了。
另一边,宋缺也与了空禅师说好了一切,省得这群和尚也跟师妃暄似的贼心不死,堵死他们所有后路。
之后,宋缺带着和氏璧与宋家子弟离开。
“好友,襄阳就交给你了,还有南阳。”
“好事就师道你先上,麻烦就都留给我,服了你了。”
表面上,林明和宋师道是至交好友,本尊分体做足样子,长生分体带着婠婠和魔门众人离开了。
长生分体虽然不当魔无相了,自然也当不了竟陵的圣王了,却仍是邪帝,也可正式代表宋阀,从竟陵开始,取得荆襄之地,然后两面夹击萧铣,占领全部荆州。
“大少,你竟然战胜了三大宗师!最后那一下到底怎么回事,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徐子陵却留了下来,他本来就是林平之本尊叫来的,“可惜仲少未能一睹这样的盛况。”
“怎么没有,他早就来了。”
“欸?仲少在哪里?”
徐子陵刚问,就忽然抬头,就见一道身影飞了过来,不是好兄弟寇仲又是谁?
“仲少!你怎么了仲少?!”
然而寇仲却不是自己过来的,而是被人点了穴扔过来的。
寇仲与徐子陵长生真气互通,水火相济,瞬间冲开他自己冲不开的穴道。
“好厉害的和尚!大少!有和尚在暗中窥视,你可别让他跑了啊!”
“小朋友放心,老夫不会跑。”
“哎呀,就是他!”
寇仲身后突然出现一道身影,像是变出来的似的,吓得他一蹦三尺高。
“石叔,怎么大水冲了龙王庙?”
来得正是一身长衫,顶着个光头的石之轩,林平之笑着打招呼,让石青璇又偷偷踩他一脚。
“这小子可能见老夫是个光头,便想偷袭老夫。”
寇仲这才知道闹了乌龙,“哎呀,竟是自己人,前辈怎么称呼?”
“老夫石之轩。”
寇仲瞠目结舌,心说自己实在是太神勇了,竟然去偷袭邪王!
幸亏是自己人啊。
“贤侄。”
石之轩也改了称呼,让石青璇又踩林平之一脚。
“你最后那一击,可是碰触到了那个境界了?”
“此非讲话之所,咱们离开再说吧。”
本尊与俱神凝体,带着石之轩父女和双龙飘然而去。
好一场大戏,随之正式落幕。
“……嗯。”
梵清惠悠悠转醒,就感觉她在坠落。
那是得坠落,她正躺在棺椁里,被四个师姐妹抬回慈航静斋。
这都七天了,都快到帝踏峰了,棺材里突然嗯了一声。
四个老尼姑只是撒手,而不是给棺材扔出去,或是拔剑就刺,就算好的了。
梵清惠一掌退开棺材盖,飘然飞出,稳稳落地。
“……诈尸啦!!!”
却听一声刺耳的惨叫声。
梵清惠却置若罔闻,而是感受浑身精纯真气流转,无限弥漫的精力,活跃的思维,重获新生的感觉,让她全身心的通透舒畅。
而她也肤色晶莹如玉,白里透红,隐隐泛着宝光,不再只是以功力维持的年轻,而是真的变回二十多岁的样子。
“学佛不修心,灵台早蒙尘,生死轮回渡,今日伪化真。”
梵清惠似乎放下一切,不再有满心的算计,深沉的心机,不再有野心和大志,不再有任何束缚。
“……斋主?”
四个跑远的老尼姑,见她们亲手安置到棺椁里,本应早已死去多时的斋主,竟然死而复生,本以为是诈尸了,却发现斋主既没有浑身白毛,也没有青面獠牙,更没有十根长指甲,反而脱胎换骨,而且也没冲过来吃她们的肉,喝她们的血,这才壮着胆子问道。
梵清惠微微一笑,让四个师姐妹一愣神,仿佛又回到二十几年前,斋主如师妃暄那般风华正茂时。
“不必担心,贫尼只是以龟息闭气功诈死。”
“真、真的吗?”
四个老尼姑表示我们不信,我们都亲自探查,你之前确实是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