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陈若生对银子被盗还有些耿耿于怀,但看到岳谦的家境之后反而没有那么难受了,也许他更需要这笔银子。
当晚,岳谦就来到了陈若生休息的旅馆进行拜访。
一进门就先给陈若生磕了一个头:“公子的宽容大量,实在让小的无地自容。”
陈若生连忙将岳谦扶起,笑着说道:“如果不是看你还有一个老母亲需要照顾,我早就把你送进监牢了。”
岳谦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能逃脱牢狱之灾,已经是万幸,被人讽刺几句身上又掉不了几块肉。
“看你相貌堂堂,想必也能识文断字?”陈若生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岳谦五官端正,不像是一个小偷小摸之人。
岳谦听到陈若生的话,脸上露出苦笑,摇头说道:“恩公算是说对了,小的自小便在私塾中读书,虽然不能诗赋张口就来,但也早已熟读各种典籍。”
“哦?那为何走上偷窃的道路呢?”陈若生好奇地问道。
“三年前老母突然得了一种怪病,全身无力,没有食欲,小的专门从太昌府请了一名医师前来诊治,却无法得知病因,只能用名贵的药材吊着性命。”
岳谦眼眶有些发红,低声继续说着:“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勉强混了一个教书先生的工作,但一个月只有一两银子的俸禄,根本不够给老母亲买药,无奈之下,只好拜师空门高手,做了一名梁上君子。”
“这么多年,就没有失手过?”陈若生是不太相信的。
岳谦伸出自己的双手,陈若生看到他的手指纤细,比平常人要长上一截,就听他说道:“我的那位师傅曾对我说过,说我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你能相信吗?我明明就是一个读书人,最后却做了一个小偷。”
陈若生顿时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感慨造化弄人,自己不也从一名外卖骑手变成了一个只会弹琴的琴师了吗?
“平日里,小的只会偷一些大户人家的东西,他们家大业大,丢个十两八两不会在意,而且那些大户人家手脚都不干净,就算知道丢了东西也不敢去报官,要不是昨日急需买一些药材为老母亲吊命,也不会偷到恩人这里,更没想到恩人在出云县有如此威望,能请动捕快来捉拿小的,唉。”
陈若生苦笑着说道:“你可知道我全身家当就那么五两银子,被你偷走之后当然心急如焚。”
岳谦听到陈若生的话,更是羞愧,连声说道:“请恩公放心,您的银子我会尽快还上的。”
陈若生摇摇头说道:“那倒不必了,如今我每天的薪水就有一两银子,那点钱就当我给伯母卖的药材钱吧。”
岳谦听后更是感激涕零,连声说道:“感谢的话小的就不多说了,以后您在出云县有什么用得上在下的,尽管吩咐。”
陈若生心头暗笑,如今自己的修为大涨,他不能解决的事,找了岳谦未必就能解决,不过也不好拂了对方的面子,便点头应下了。
在又聊了一会之后,岳谦千恩万谢地离开了房间。
陈若生在房间内休息了一会之后,便又抱着古琴出了旅馆,前往小树林开始了今天的例行修炼。
在小树林中盘膝坐好之后,他开始思索自己要在这个世界中再原创一首什么样的歌曲,如今他已经晋升琴师境,想来精神力会比之前强大不少,可以尝试弹奏一些复杂的琴曲了。
不如将西游记中的插曲《女儿情》弹奏出来好了。
这首曲子旋律优美动人,让陈若生每每听到这首女儿情的时候,就感慨唐玄奘和女儿国国王的那种相见难,别亦难的境遇。
躲过了一劫,错过了一生。
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女儿情这首歌曲更是有了更多的感触,不像小时候,看西游记光看猴儿了。
陈若生闭上眼,回忆着自己听到的不同版本的女儿情,最终选了一首在抖音上比较火的某个美女弹奏的版本,开始拆解这首曲子的每个音阶和旋律。
拆解完毕,陈若生睁开眼睛,手指缓缓落下。.
《女儿情》的开始的前奏要用摇指来弹奏,但是那是古筝的演奏方法,陈若生需要用古琴的轮指手法来模拟出摇指的音色,这让他很是苦恼,决定有钱了一定先给自己打造一把古筝再说。
但女儿情弹奏技巧要比沧海一声笑多了许多,仅仅一个前奏就消耗光了陈若生的全部精神力,但陈若生依然很开心,因为他发现琴师境的精神力要比琴徒境界高了三倍有余,如果用现在的精神力去原创沧海一声笑的话,最多需要两日即可。
但这首女儿情却要复杂很多,整首歌的每一句歌词都是不同的旋律,不像沧海一声笑,只有三个旋律,然后不停地重复。
这首歌要是完全弹奏下来,怕是要十几日的时间才行。
但陈若生现在别的没有,时间却有的是。
消耗完精神力之后,陈若生便进入了修炼的环节,反复弹奏着五十二首,不对,现在是五十三首琴曲了,开始获取天地间稀少的灵气。
天色泛起鱼肚白时,便抱着古琴回到了旅馆,之后在出云居吃了早饭,等旅馆大部分人都起床之后,便在房间内继续修炼。
在出云县的生活是枯燥的,但陈若生却乐在其中,欣喜于每一颗灵气入体,欣喜于能原创出一首又一首原本属于地球的音乐。
就这样,充实且平淡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十天。
在这十天里,陈若生身边多了一道身影,那就是岳谦。
每当他来出云居弹奏歌曲的时候,岳谦总是在身边跑前跑后,一副卖力的模样,陈若生曾劝过对方,让他不用每天都来,又没什么用,但却拗不过对方,也就由他去了。
这一日,陈若生如往常一样再次来到了出云居,开始今日的例行演奏。
在这次演奏中,陈若生尝试着将真气凝聚于指尖,弹奏了一首《石上流泉》,这首古琴曲主要表现了碧涧泠泠、枕流漱石的意趣。
随着蜿蜒的乐曲流入每个食客的耳中,原本在炎炎夏日中有些燥热的心情顿时变得清爽起来,甚至有的人还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手臂,因为手臂上都出现了鸡皮疙瘩。
但这些食客并不知道这是陈若生运用了真气的结果,还沾沾自喜地认为自己和琴曲产生了共鸣,有绝佳的欣赏天赋。
陈若生看到书中所说,琴师境界弹奏出的歌曲可以影响到听到琴曲之人的心情。
这时,原本站满食客的大厅中突然开始骚动,不少人甚至都发出了痛呼之声,有人站立不稳,踉跄几步后扑倒在地上。
“闪开,都给老子闪开!”一群身材魁梧的壮汉推开挡住他们道路的食客,出现在了陈若生的面前。
“就你叫陈若生啊?”领头是一个光着脑袋的壮年男子,脑袋上长着密密麻麻的肉瘤,脸上横肉遍布,一脸的凶相,此时他正举着一根小孩手臂粗细的木棍,指着陈若生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