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低声道:“这里是粮仓。”
“不不不,我问的不是这是不是粮仓,我是问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少年人在巡逻?粮仓具体在何处?”
张婴忍不住扯自己头发。那句,这看起来像是要造反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韩信沉稳道:“是乌郎君的安排,在远处。”
张婴道:“乌兄在何处?”
“或是在巡游工匠处。”
韩信沉吟片刻,补充道,“整个咸阳,唯独长安乡及少府会制作毛衣织布机。贵族们加起来欲购上千台毛衣织布机。”
“上千台?贵族?”张婴一愣,这羊毛线才在大秦流行几个月,“哪来那么多贵族订购这个?”
“咸阳的有。不过大部分是山东浚县的大贵族。”韩信停顿了一瞬,“虽然他们并未自报家门,但山东郡县人说话的口音不一样。”
张婴秒懂,秦朝的山东虽然不是21世纪的语种,但依旧有一种大碴子的口音。
在巡游营地里,齐鲁儒生经常在争辩交流,旁观者听久了都有些被带偏。
以至于有一次他听扶苏、嬴政、李斯还有冯去疾聊天,一口一个“干啥子”“恁们知道ber”等,让他莫名有一种身处山东大汉摊煎饼开大会的感觉,差点没笑崩。
张婴摸了摸下巴,道:“信兄,这条信息非常有用。对啦,还有什么你觉得有用的消息都可与我说。我要奖励你。”
“不必。阿母说过,食君之禄,为君做事。②”
韩信的脸色忽然冷淡了一些,语气也变得一板一眼,“信不吃白食。”
张婴嘴角一抽,对方这话说的。
说对方妈宝吧也不是。说对方不忠诚吧也不是。
但他已经看到对方后脑的傲骨露得很敞亮,大意就是,我帮你做事可以,你莫来挨老子。
张婴似乎隐隐能明白,为何对方会接连被两位主君无视、忌惮。
“是是是,倒也不必如此拘谨。”
张婴笑了笑,情商低又怎样,都是打工人,事能做好就是完美的,谁又何必为难谁,“走吧,带我去工匠处。”正好问问乌兄。
韩信带着张婴往里面走。
粮仓附近的地,张婴也不过交给乌少年半年不到。
要说变化很大嘛,除了田亩的粟、麦渐渐染黄成熟,其他并未有太大改变。
但要说没变化,若站在附近的小山往下方看,便能发现这些地被土墙、篱笆,堡垒似的建筑横七纵八,以军营的方式分为好几个部分。
某些区域依旧是郁郁葱葱的田地,某些区域的工匠们正热火朝天地挖池塘蓄水,但还在某些区域,地方上一摞摞的秦砖,许多少年郎正在练武、习字。
规规整整,欣欣向荣。
但这样的场景结合在一起,张婴总有一种在培养储备干部,随时应对揭竿起义的后果。
张婴甩掉脑海中危
险的念头,他来到工匠们稍作休憩的前坪。()
“小郎君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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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福星回来啦!良人,快快快来,小福星回来啦。”
“小福星,可是累了渴了,妻快去端点热水来。”
……
衣衫邋遢的工匠们不管是躺在地上,还是端着碗吃饭的齐齐起身,他们神情有些忐忑地看着张婴,语气热情,但身体又不敢靠近半分。
张婴不甚在意,他们的状态可比几个月前好太多。他还记得第一次与工匠们搭话,工匠们的瞳孔都透着惊慌,看他的眼神仿佛看洪水猛兽,战战兢兢,不敢开口。
张婴露出温和的笑容,道:“你们也辛苦啦,可有无法解决之事?”
“没有没有,一切安好。”
领头的工匠搓着手出来,脸上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小郎君有何吩咐?”
张婴摇了摇头。
这时,不远处一个少年工匠满身泥巴水滴地过来,手里捧着东西道:“季父,我弄出来了,你看看这个新的龙骨车有没有用?”
那少年跑了一半正好看到张婴好奇的视线,他连忙停下脚步,惊惶地低下头。
“嗯?龙骨车改良成什么样了?”
张婴真有些好奇,龙骨车也就是翻车,还是他当初在玉兰宫的时候瞎弄出来的,可以算目前最先进的汲水工具,这么快就被人改进了?
他又多看了对方一眼,忽然道:“这位阿兄几岁,我们不雇佣童工啊。”
“我身高早过六尺了!都当过一年更卒,服过一月的役!”少年郎高声解释道。
领头的工匠先是一锤打在那少年身上,压着他躬身行礼,才道:“小郎君,这是我犹子,学了一点墨家的皮毛,但人有一把子力气,才让他在这里帮点忙,绝对没有乱领银钱,没乱规矩。”
“那不行,该给的得给啊!”张婴不介意地拍拍手,有心搞发明的都是好同志,“给大秦服徭役一天都有八文呢,我们可不能比这还少。”
领头的工匠松了口气,少年郎也露出腼腆的笑容,然后道:“这边,这边……”
少年郎指着的地方不远,张婴走过去一瞧。
第一个感觉就是好复杂。
左边有一个将近一人高的壶,右边是一个三角形的立柱体,两边用不知什么材料制作的管道连接在一起,立柱体中央放着一个竹筒,竹筒似乎是出水口,下面又放着一个水罐。
张婴仔细听少年与他介绍,什么分离,连心,什么高低落差等专业术语。
他一头雾水。
“等等!”张婴及时按住对方,看向身后的工匠们,“你们都听明白了?”
工匠们木讷地点点头。
他们似乎看出张婴眼底的不敢置信,每个人都用专业的“连心”“分离”等话问了几句,那少年郎立刻回复,工匠们继续比划。
虽然张婴依旧没太听明白,但他看懂了。
除了他,这些
()大秦的工匠工师们确实能完美地get到这位少年的设计。()
张婴:笨蛋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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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婴持续懵逼时,少年郎直接演示了一遍这大家伙是如何汲水的,只见他存在一定高度差的出水口一端,放入松桦枝叶和干草等易燃物,点燃后,过了一会,水管便出了水。③
张婴这才反应过来,虽然长得和爷爷用过的渴乌不一样,但这绝对是利用虹吸效应的汲水工具,算渴乌的前身?
“厉害,真的很厉害啊!”
张婴有些惊叹,这个年纪居然能自发运用初级物理创新出采水工具,这发明天赋极为厉害,“小先生,你愿不愿意来我这认真做事,可以给你工师的待遇!”
少年有些怔愣地看着张婴,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我可以?”
领头的工匠一巴掌糊在他肩膀,压着他,脸上露出焦虑道:“小郎君,他毛都没长齐呢。做工上毛毛躁躁的,怎么可以给工师……”
“有什么不合适!他有发明天赋,当然能者居之。”张婴拍拍掌。
工匠工师们表情还有些怔愣,为首的工匠还是有些为难。
张婴一拍掌:“昔年《吕氏春秋》一字千金的故事你们应该有所耳闻。我奖励他,也是一个道理,是为了激励你们。
不管你们是什么年龄,哪国人,只要勤恳做事、积极改良农具,都该得到最好的待遇!
另外,你们研发出农具,去少府得到的奖励,我一分都不会要,都归你们自己所有!
陈,你等会就将这位少年弄出来的农具上报给少府,说不定还能获得奖赏。”
“嗷!小福星!”
“居然,居然能给我们!小福星你太心善了。”
工匠工师们欢呼的词汇贫乏,但从他们亢奋的目光、渴求的眼神,不难看出他们激动的情绪。有的人甚至落泪了。
张婴很满意,人嘛,为自己创业的动力永远是最足的。
他仔细观察了一会这些工师工匠,心中有了计较,扭头道:“走,去买些皂荚、布匹、还有……”
张婴说了几样生活用品,然而身侧却没有人回应。
张婴抬起头,恰好看见韩信的目光落在那些工匠身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等了一会,对方始终保持思考者的模样,张婴忍不住拉了拉韩信的袖子,道:“你看什么呢?”
韩信忽然低头,目光灼灼地瞅着他,眼神就像是猛禽第一次看到人类充满了探究和探索欲。
张婴下意识后退半步,韩信盯了他几眼,忽然挪开了视线。
他道:“不问出身?”
张婴道:“对啊。”
韩信忽然又沉默了一会,道:“走,我带你去。”
张婴:?
……
张婴原本准备去驿站,坐秦直道去咸阳的东西市,购买大量的皂荚等物资。
但韩信却拦住了他,熟门熟路地带着他来到长
()安乡一处正在热火朝天工地,然后找到蹲守在附近的黔首聊了两句,那人便承诺明日会带皂荚过来。
对此,张婴很是好奇地开口道:“不是得去咸阳的东西市才能交易吗?”
“东西市是有。”
韩信点点头,“但小郎君需要的是长期、稳定的皂荚物资。这里的商户是给隶臣妾、服役士卒提供,算得到官府认可,量大稳定有保障。”
张婴有些明白,又道:“那买大量的布匹呢?这里也行吗?”
“可以是可以。”
韩信迟疑了一会,劝道,“小郎君,今年虽赶不上,但土地丰腴,明后年桑树、皂荚树不会少,布匹、皂荚会有很多,无需储备。”
“不储备啊!”张婴很认真地开口,“都是给大家伙用的。信兄你记得先拿一部分回去。”
大秦人是真的不爱洗澡,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有条件,身边的家仆、佃农们、工师工匠还是得收拾干净,起码夏季一周必须洗一次,冬季两周必须洗一次澡。
况且张婴认为,干净的衣着,有助于提高工匠工师们的自信,意识到自身的价值,会更有奔头。
韩信瞳孔微微一缩,道:“小郎君,认真的吗?”
“对啊。”
“下地、做工,时刻都会弄脏。他们甚至可能会为了干净敷衍劳作。”
韩信两只眼睛都写满了“吃力不讨好”的不赞同,继续道,“若长期供应,是毫无用处的伤财……”
“反正我不认为浪费。”张婴连连摆手,“不说别的,你们干干净净的,我看着都会高兴舒服许多。”
韩信陡然沉默。
张婴也没管他。
因为羊毛线等事,他巡游回来后又是被嬴政奖赏,又是羊毛羊线的分红,他拿到了很大一笔钱。所以他自信满满地继续询问商贾,挑选其他可以购买的用品。
可惜大秦市场太单薄了。
这种有钱花不出去的感觉还真的是惆怅。
【这大秦的市场,看来看去还不如看任务面板。光团,奖励已经发放了吗?】
【宿主放心,在你抵达咸阳的时候就发放了,主系统说一定会在三日内送到。】
【那好。】
……
两人买好东西,韩信带着一摞摞驮着衣物、皂角物件的骡马回归。
张婴让韩信在这准备发放东西,他再去找一下乌兄。
张婴刚离开,韩信的亲阿母恰好寻了过来,她先是震惊这么多的物件,等听到他们要免费发放的时候,亲阿母露出不赞同的目光。
“这,这全部免费送?”
韩母年纪并不大,但身体有些弱,还拄着拐杖,伸手颤巍地摸了摸满车的物件,都是结实不错的好料。
“是也。”
韩信点点头,“阿母,这小郎君向来心善。”
“称谓得尊重些!”
韩母拿起拐杖“啪啪啪”打在韩信屁股处,韩信
也不敢躲,只能抿嘴受着,目光死死地盯着韩母生怕阿母打他的时候不慎摔倒。
韩母气喘吁吁地放下她道,“我当初就说过,小郎君心善,年纪又小,我们更得恪守本分,作为他的佣耕者,食君之禄要……”
“阿母,我知道啦。”韩信态度有些敷衍,“大秦不是讲究各司其职么,我佣耕者的能力不就是更好地……哎呦哎呦,阿母别打了,小心伤着。我尽心,尽心……尽力。”
韩母这才松开拐杖,又摸了一把皂荚,看到下面还有布匹,瞪了韩信一眼,道:“竟连布匹都送,小郎君人小不懂,你这么大人还不帮忙盯着。这世道还不稳,人太好了可是会被欺负的。
等等,这帛纸上还记着些名字,难不成是连长安乡的乡邻也送吗?”
韩母余光正好瞅见用来记录名册的帛纸,目光忧心忡忡,柱起拐杖拍拍韩信的身体,道:“自古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还是给小郎君提个建议,将这些作为认真劳作、干活的奖励,或许会更好些。”
“阿母,你不还说不得干涉主家……”
“嗯?”
韩母拐杖下得更重,“我知道你练剑法,学兵书,是想封侯拜相,建功立业。但何时教出你这样的白眼狼,当年若不是小郎君心善,你阿母我早死……”
“是是是!我知道……”
韩信点头,但攒紧的拳头并没有松。
韩信答应之后,又被亲阿母耳提面命好一会,亲阿母才离开。
而张婴转了一圈没找到乌兄,回来的时候恰好看见韩信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他托运来的物资也摆在那一点都没动。
“怎么了?”
韩信无奈地将母亲的话复述了一遍。
张婴听完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主要是羊毛线羊毛布匹打开之后,他以为布匹在秦朝的价值会大跌,没想到依旧是硬通货,那确实不能白送,一个没操作好,会升米恩斗米仇。
“刘大娘说的奖励方法不错。”
张婴信赖地看向韩信,“多劳多得,就按她的做。”
韩信一愣,忽然道:“我阿母不过一乡野村妇,小郎君也听……”
“英雄不问出处啊!你阿母说得这么有道理,我为何不听。”
张婴抬起头,一脸不爽地拍拍韩信的大腿,“要尊重阿母啊!没有阿母,哪来的我们!”
韩信一愣,眼底微微泛亮。
迟疑片刻,他忽然道:“其实关于粮仓的事,是因为数月前,小郎君说过一句要让粮仓越隐蔽越好,能防过流民军队最好。但乌郎君认为之前的粮仓达不到要求。
正好这附近田亩都属于小郎君,也没有耕种粮食,在与张女官说过一句后就改建。”
张婴一愣,没想到韩信会忽然回答他之前问的问题,道:“这样啊,其实没什么必要。”
韩信见张婴一脸不认可的表情,忍不住点头道:“果然小郎君也不喜欢这种张扬的方式,其实我更推荐另外一套方案。”
他指着外面的围墙道:“首先(),外面的围墙都拆掉。”
张婴闻言眼睛一亮?()?『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笑道:“说得对!”
韩信道:“这些巡逻少年都取缔。”
张婴拍手道:“就这么办!”
韩信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容,道:“兵道者,诡异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①。我们也应当将此理论运用在保护粮仓上。比如,将正面进入粮仓的路都封死,以悬崖峭壁为面,环绕修建高耸的围墙,通过云梯吊篮上面,或者走潜水之路,在我看来……”
“咳!咳!”
张婴都想要喊救命了,我就是个粮仓,不是军事要塞,嘴角抽搐道,“停!停!也,也不至于。”
韩信疑惑地歪了下脑袋,忽然恍然大悟道:“小郎君,这两样在军事要塞中运用得很多,进出粮仓并不会麻烦。”
张婴嘴角一抽,就是不想和军事要塞扯上关系啊。
“哈!老套至极!”
伴随着“哒哒哒”马蹄声,熟悉的嗓音响起。
张婴一愣,回首恰好看见身披白色铠甲的乌少年郎快步冲来。
真是有一种众人寻他千某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④
乌郎君拉起了骏马缰绳,马前蹄狠狠地踩在韩信身前的土地上,溅起一层泥土,马脸几乎能贴到韩信脸上,但乌少年骑术高超就卡在了那几毫米的距离。
韩信即便被马蹄逼迫,恢复面无表情,眼底甚至闪烁着一抹讥讽。
完全没有被吓到。
倒是站在一旁的张婴被吓了一跳。
项羽翻身下马,瞥了一眼韩信,轻嗤一声:“怎么?不装木头了?”
“信不知乌郎君在说甚?”
“得了吧。”项羽冷笑一声,“当旁人看不出你孤芳自赏。本以为你有真才实学,所以傲慢,没想到就这……不值一提。”
韩信脸色冷下来,道:“总比搭建土堆,几乎明目张胆地告诉旁人这里有重要辎重来得好。”
“哈哈哈!那又如何!”项羽轻蔑地回怼,“有我在,这就是攻无不克的堡垒。”
“莫非你一辈子在小郎君这不成?”韩信冷笑。
“……我会……”项羽看了张婴一眼,将提前带阿婴走给咽回去,然后冷漠地看着韩信,“与你何干。”
……
张婴:……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
这氛围,怎么感觉两人越来越不对付。
张婴若有所思时,忽然感觉身侧有重重的呼气声,他抬头,恰好与乌少年瞪如铜铃大的眼睛对视上。
张婴吓得连退两步,险些摔落在地时又被乌少年气势汹汹地地一把拎起来。
张婴四肢熟练地耷拉着,露出了一个软软的微笑:“啊,乌兄!好久不见。”
项羽道:“我是乌兄吗?”
张婴一愣,对方眉毛高高挑起,显然是心情变得更差劲。
()他心下一紧,沉吟片刻,见对方脸色越来越黑,才不得不尝试性地低声道:“啊?难道乌兄改姓氏?……()”
“鬼扯的改姓!是大兄,大兄记住了吗?是大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乌少年对着张婴侧面咆哮完,然后将他拎到正前方,牙痒痒地盯着张婴,“为何将我一人留在咸阳?我不比那些墨家子弟值得信任吗?回来之后也是先找韩信这厮。现在连大兄的称呼都忘了,怎么?你看不上我?”
“我哪有啊?我车途劳累几个月,澡也没洗,衣也没换,见到韩信第一句是问乌……大兄在哪里,匆匆跑来就是为了与你见面,我怎么可能看不上最厉害的大兄!”
张婴一听质疑,狡辩的dna就动了,“大兄,你身为男子,男子汉大丈夫,行走在外总不如女子的心思细腻,难道你就能事事妥帖?”最后还不忘反pua一招。
果然,乌少年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了一抹迟疑。
停顿片刻后,他声音缓和下来了一些,道:“但凡是我认可的兄弟,我是不会忘记的。”
张婴先啪啪鼓掌,然后笑眯眯地揽住乌少年,点头道:“所以我最崇拜大兄,大兄值得我一辈子学习,是我一辈子憧憬的伟岸壮士。”
项羽:“……”
努力扳平的唇角控制不住地隐隐翘起。
韩信瞥了项羽和张婴一眼,默默地后退了半步。
“我不是故意不见你,是同学室的何,他带着从沛县来的老乡求见。”
项羽像是在解释之前失踪的原因,他一把将张婴捞起来,两人翻身上马。
“嗯?”张婴一听是萧何求见,顿时有了兴趣,“是出什么问题了?”
项羽脸上滑过一抹古怪的笑意,道:“他的问题是你最擅长的,去就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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