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婴差点一个踉跄摔地上。
居然是张苍。
也对,早该想到是这人才是。
青史留名,秦末汉初一位被公认的经济学鬼才。
他对张苍会有印象,是因为当初背诵《过秦论》背出痛苦面具,无聊查了下资料,发现贾谊的老师张苍的人生也挺跌宕起伏。
在大秦做过大官,但也被判过死刑,结果他在砍头脱衣时,因为白白胖胖长得不错被王陵看重,王陵便去找沛公求情,沛公被说服饶了张苍一命。
再之后,张苍一路在大汉做到丞相,做到天下财务总监,活到一百零几岁才死亡,妥妥的长寿翁。
回忆到此,张婴忍不住仔仔细细打量张苍,这人的五官真的只能说是普通。
难道只是因为白白胖胖?
这算什么,一身脂肪救了一命?
……
张婴盯着对方瞅了又瞅。
张苍好像有点社恐,被这么盯着手指时不时会扭动一下,脑袋低得很,仿佛有些不安。
“你这小子这么瞅着对方作甚。”
嬴政扭头,恰好看见被张婴盯得浑身不自在的张苍,开玩笑道,“可别以貌取人。”
“以貌取人?”
张婴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古怪了,有什么好以貌取人的?张苍很帅吗?难道他与大秦人的审美有代沟?
他忍不住追问,“仲父,张郎君在大秦算是长得特别俊美吗?”
嬴政一愣,道:“……五官端正。”
“哦,那有甚好以貌取人的。”张婴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大家眼中的俊男美女,与我看的不一样。”
嬴政手指一顿,知晓自己误会了,哭笑不得。
倒是张苍温吞地开口解释道:“回小郎君,陛下的意思是,臣虽大腹便便,样貌富态,但并非沉享乐贪婪钱财之辈。”
张婴眨了眨眼,懂了,原来是怕外貌带来职业歧视啊。
张婴摆摆手道:“我才不会误会。你就是个女扮男装,我也认为你厉害。”你可是张苍啊!
张苍被这话彻底梗住,一时间也不知要说感谢信任还是别的,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他打了个哈哈说道:“小郎君,这事我能与长公子交代吗?”
张婴摇了摇头,道:“这有什么好交代的?是没有发生,岂不是白费心力瞎准备,还让旁人跟着操心。若是发生了,对我们是有利的局面,完全可以后发制人。”
张苍脸上露出一抹犹豫,道:“后发制人?小郎君,他们的力量比你想象中要庞大。”
“力量再庞大又如何。生产力才是推动历史的洪流。”
张婴认真地看着对方,“在生产力面前他们都不算什么,绑一起都打不过。”
张苍有一点没听懂,但他能看懂张婴浑身散发出来的自信。
他忽然想到,前些日子被举荐给扶苏时,他也曾问过扶苏,为何会与一尚
未学全秦律的稚子讨论政务?扶苏道,别看阿婴小小的,做事也没什么章法,却总能创造出乎意料的奇迹。
思及此,张苍道:“我明白了。”
张婴表情一顿,狐疑的看着对方。
明白什么了?
我们不是才刚刚交流了最粗的框架吗?细节还没互相交流啊!
直到张婴跟着嬴政离开村落,来到与羌族签订合约的现场,张婴都在思索,张苍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到底明白了什么?
可他也没找不到机会问张苍,因为自从来到王帐他就被缠住了。
羌族人见到他后全族簇拥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好像在外面倍受委屈的小孩,只想找自己的家长撑腰。
张婴:???
柯木智委屈巴巴地凑过来,低声道:“小,小郎君……粮食能多给我们一些吗?这……这也太少了吧。”
张婴听着耳畔传来的声音,瞳孔地震,之前留在王帐和羌族人杀价的大臣们,能力也太强了,直接把利润从十倍变成了三十倍。
见识过羊毛厉害的朝臣们正好也听到这个消息,一个个差点笑岔了气。
而原本面无表情留在在王帐的李斯、冯去疾和尉缭等人,在听到下属郎官低声汇报的有关羊毛衣方面的消息后,一个个脸上闪烁着震惊。
“好,好!柯木智放心,我们大秦绝对不会寒白羊羌族的心,我们可是互相守望的兄弟族。”
张婴拍拍柯木智的手臂,“你是信任我才过来和谈的,交在我身上吧。”
“小郎君!你是如此的善解人意,你一定是草原上转世的小天神。”
柯木智越发激动起来,他半跪着握住张婴的手,“我现在终于明白同胞无弋研为何会加入大秦。小郎君,若是你有领地我也当率领三十万头羊……”
“别别别!”张婴可不想接这么大的人口摊子,“这个价有没有问题?”他给的就是之前商量的,十倍利润的价格。
“这,这么多!”
不光柯木智震惊,刺青羌族老人也惊呆了。
他们之前以为能稍微减少,或者能少十分之一就是最好的价格了!
没想到张婴这么大方,居然给他们减了三分之一的价!
这下不止柯木智虎目含泪,就连白羊羌、白马羌等其他羌族人,看向张婴的目光也是水汪汪的。
刺青老羌人甚至瞧瞧走过来,拉了拉张婴,用几乎听不见的嗓音道:“小郎君,你这样会不会被大秦的皇帝为难,其实不必如此。”
张婴一愣,他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良心,有点痛但还是不多。
“放心吧!仲父很好的,大秦的皇帝是最仁慈,最公平的好皇帝。”张婴斩钉截铁,“你们就安心牧羊,安心交换羊毛就行,其他我去说。”
刺青老羌人,瞳孔地震:……
这形容的谁?就连草原上三岁娃娃听到暴君的名号都会停止哭泣啊!
其他羌族人:
……
孩子有点傻乎乎,要不怎么会把“仁”这个字放在嬴政身上。
……
张婴走到嬴政一行人这边,嬴政似笑非笑的目光盯得他头皮发麻。
他连忙露出可爱的笑容,道:“仲父在我心中就是最仁慈善良的!谁都不能反驳,即便是仲父自己也不行!”
其他朝臣:“……”
生气的情绪被这马屁精都给拍散了。
嬴政掐了一把张婴的脸颊,道:“少给我插科打混,为何要帮羌族说话?”
“哪有帮羌族,我这是为了可持续发展。”
张婴摸了摸脸颊,振振有词,“毛线和毛线衣都要卖到羌族的,他们迟早会知晓羊毛价值,何必到时候让对方心生间隙,给其别有所图的人挑拨的机会。
再者,我们又不是商贾,不是只图财,最终目的难道不是让羌族顺从大秦么。定上一个差不多的价格,之后的事岂不是顺理成章。”
张婴只是稍微点了一句,大秦文臣都是个顶个的聪明人,很快也明了,这场交易只是一种政治手段的延续。
“果然啊!重农抑商是对的啊!”
尉缭忽然感慨了一句,“前有田氏代齐,吕不……咳咳,如今又有羊毛抑羌。”
“咳咳,也不要比较。阿婴又不图他们的国家。”
蒙毅轻轻咳嗽一声,有些不满地提醒道,“阿婴还让他们吃饱饭,这是大功德。”
“啊对对对。还让他们感恩戴德,高呼转世小天神。”
冯去疾打趣地看了蒙毅一眼,“你们蒙家在九原好似也有封地,不如挂在小郎君名下,只怕那些羌族会自动成为大秦顺民。”
蒙毅眼睛一瞪,一派胡言。
他刚想反驳,余光正好看见刺青老羌人殷切地打听张婴是否有封地,距离他们的牧场有多远。
蒙毅:……
这时,李斯忽然地走了过来,低声道:“婴小郎君。”
“啊。李廷尉好。”张婴行过简单的礼仪。
“婴小郎君,听说你许诺要陪着老夫的犹孙女再一起上街玩耍?不知何时有空?”
听到对方冷不丁来这么一句话,张婴脸上敷衍的表情都快没稳住。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有,有时间吧。”
李斯慈祥地笑了笑,道:“不是嫌我家犹孙女聒噪就好,毕竟她们自幼出生在这,没在咸阳学过礼,性子总是有些蛮横焦躁。”
“挺好啊!总得百花齐放。”
张婴其实更喜欢温温柔柔的小姑娘,但他听到这种话就有些不爽,就好像小时候城里的舅舅介绍他,总说是乡下野孩子,打架也总让他第一个道歉,“脾气大点也有意思。总有人只喜欢吃咸菜,有人只喜欢吃饴糖。何必强迫所有人都一个模样。”
李斯闻言微微一怔,没生气,反而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李斯又问道:“听闻小郎君与张苍有一段对话,不知可否详解?”
张婴瞅着李斯,笑了笑道:“这个嘛。就是涉及到羌族和大秦的一些事,诸如瓦解羌族的武装势力,让羌族更加依附大秦,让大秦在获得一位盟友的同时还能赚到更多……对吧。再往后就不能放在明面上说了,懂得都懂。”()
李斯差点被哽住,这都是什么忽悠话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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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得不行正想追问的时候,发现冯去疾问了和他差不多的问题,然而得到的也是“懂得都懂”。
李斯忽然没那么生气了。
他看着满脸纳闷的冯去疾冷笑一声,哼,让你之前当谜语人。
现在也好好体会下我的感受。
……
再之后的事,张婴没再参与,或者说也没他参与的余地。
能臣干吏们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选的是九原与咸阳之间的秦直道,灵渠等路有交接的交通枢纽,将这定位成前期专门制作毛衣毛线的城市。
为了尽早施工,胡毋敬带着墨家的工匠工师,快马加鞭地往目的地前进。
“这会成为古代版深圳吗?”
“嗯?什么深圳?”
“没什么啦,仲父!”
张婴收回目送胡毋敬等人离开的背影,转身拉了拉嬴政的大拇指,“仲父,我们何时回咸阳啊?”
嬴政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婴道:“现在想回晚了,再过几月吧。”
张婴一愣,这么久?
他就记得嬴政第一次巡游的最大事件是泰山封禅,现在不光封禅结束,扶苏的三冠礼也已经结束,为何还要留在琅琊?
张婴正思索着,帐篷又一次被掀开。
赵文疾步而来,拱手道:“陛下,已经准备妥善。”
“嗯。”
嬴政微微颌首,他都没问张婴,直接牵起他的手,“走,仲父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张婴见嬴政脸上透着一丝喜色,心里也有些期待。
张婴伸出小手手,让嬴政抱着上马。
两侧黑甲骑兵沉默地随护,一行人策马奔驰,惊起一片尘埃泥土、枯枝落叶。
过了一会,张婴隐隐听到“哗啦哗啦”海浪轻拍沙滩的声音。
他闻声扭头,隐约从灌木树叶的缝隙中,模糊地窥探到一线蔚蓝泛白的景色。
张婴盯入了迷。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咴~”的声响起,腾空而立的马蹄才打断他的思绪。
他回过神,看到一片视野极为开阔三面环海的细沙海滩,白色的海浪轻轻拍打着海岸线,沙滩上许多黔首正在兢兢业业地敲敲打打。
嬴政拽着缰绳,让马靠近海岸线,低头道:“阿婴如何,这是大海。”
“这是海啊!”
张婴上一辈子也没见过海。
他下了马,牵着嬴政的手来到海岸线,任由哗啦啦的海浪轻轻拍打他的鞋尖,眺望远方,骤然有一种天地连成一线,世界如此之大自身又如此渺小的感觉。
“有甚
()感觉?”
“嗯,好大啊!”
“嗯。”
“感觉自身好渺小,沧海一粟。”
“哈哈哈……”
嬴政忽然大笑出声,他似乎还说了几句话,然而在海浪的拍击声中却又没听清楚。
张婴不明白嬴政在笑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嬴政非常,非常的开心,似乎还透着一股野心勃勃。
但,随便吧。
张婴享受着海风吹拂,忽然有一种什么都不想管只想躺平晒太阳的感觉。
他也就这么从心地躺下了。
“嗯?阿婴可是不舒服?”
一块阴影来到了张婴上方。
张婴眯着眼,伸出小手摆了摆,敷衍道:“没有。只这样看天别有一番风味。”
“哦?”
旁边忽然传来稀碎的摩擦声,张婴没有管,放任自己眯着眼睛继续放空。
直到右侧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小手一起举高,张婴愕然扭头,这才发现嬴政居然就这么躺在他身侧。
“啊,这,仲父……”
张婴的表情有些呆,任谁看到嬴政居然陪自己一起躺在沙滩上都会懵。
他被捏着的小手都有些发软。
然而嬴政的语气却兴致勃勃,甚至透着赞同的心态,开玩笑道:“确实。有一种能此方天地掌握在手的感觉。阿婴也有同感?”
张婴嘴角一抽:……
啊这,他并没有这么可怕的感觉,谢谢!
过了一会、
又有一道阴影出现在张婴的头上,不用看张婴都知道来者是何人。
因为除了扶苏,这里没人敢在嬴政躺着的时候,大喇喇地站在一旁。
“父皇,目前已查到三处隐秘洞窟,不但有丰厚的黑火油,还有一百多尚未来得及逃亡的旧韩余孽……”
扶苏还没有汇报完,就被嬴政慵懒的嗓音打断,道:“躺着说吧。”
扶苏一愣。
张婴心下暗笑,跟着来了一句,道:“阿兄,躺平,不知道有多快乐!体会一下。”
扶苏见两人气息平和,轻轻一笑,也撩开袍子躺在张婴的另外一侧。
在温和的海浪声中,扶苏缓声汇报山东郡县的矿脉、税收以及一些有土地兼并现象的田亩问题。
明明是很严肃的话题,张婴却听得直打瞌睡。
若不是舍不得和扶苏、嬴政一起躺在在沙滩晒太阳的一番体验,他只怕早睡过去了。
张婴迷迷糊糊的,觉得海浪声忽然急促了一些。
“小心!”“这!”
伴随着两声,张婴一左一右两只手都被抓住。
嬴政的身手很敏捷,扶苏的身手也不差,但力的作用是相对的。
当他们同时抓住张婴,并且向不同的斜方向跑时,三人都没能跑得过这这一波又急又快的大海浪花。
“哗啦啦!”
三只落汤鸡诞生了
。
……
……
海浪轻轻拍打着舰队,白帆被海风吹得鼓起,沉稳的号角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惊起海上一片正在捕鱼的海鸟。
抱着栏杆的张婴,低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他怎么都没想到,来到大秦后不光第一次晒了太阳浴,还有乘坐大船出海的机会。
上辈子没长过的见识,这辈子倒见到了。
“哈求。”
张婴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然后被人从身后用一张厚厚的大皮袄给裹住,“哈求哈求……”
“可是很冷?”扶苏道。
张婴将脑袋从毛茸茸中冒出来,摸了摸鼻尖,对摇头道:“不是,毛茸茸的有些痒。”
他回头,恰好看见扶苏换了一身绣着大秦鸟图腾的白色毛衣,张婴眼底浮出一抹古怪,再往后看,发现嬴政也简单束着微湿的发,套了身和扶苏一模一样的白毛衣出来。
啊,穿亲子毛衣装的扶苏和嬴政,这违和感真的绝了。
张婴赶紧扭开头,不想被对面两人看见他憋笑的脸。
扶苏和嬴政若有所觉,但并没有在意。
赵文与内侍一起端着三碗热汤过来,分别递给嬴政和扶苏,而到张婴面前时,赵文直接半跪下帮忙扶着碗,方便张婴能喝。
没多久,远处甲板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陛下!”
“神山!是神山啊!”
众人一愣。
张婴放下汤碗,心里一紧,神山,这里又是琅琊郡。
等等,该不会是触发了什么徐福要寻仙的事迹吧,可徐福明明没有一起跟过来啊!
他定睛一看,只见四五个表情激动,身着儒袍的儒生疾驰而来。他们在临近嬴政的地方停下纷纷行礼。
为首的年轻儒生激动喊道:“陛下,神山出现了!典籍是真的!传说也是真的,我们还看见了仙人行走。”
嬴政闻言一顿,将汤碗往赵文那儿一放,什么也没问,大迈步径直向前走。
扶苏也跟过去,但走了几步之后他回头恰好张婴蹬着个小短腿在甲板上晃晃悠悠,他回身将张婴拎起,单手抱着再赶过去。
赵文紧随其后,眼见嬴政即将越过还在发呆的儒生们,赵文跺脚冲了过去,低声快速道:“还愣在原地干什么?带路,赶紧带陛下去神山啊。”
“啊,哦!好,好!”
儒生们这才恍然大悟,扯了扯被海风吹得乱七八糟的袍子,急忙跑到嬴政身侧帮忙指路。
一行人来到船尾。
儒生激动地指着天上说:“陛下快看神山在那儿,在天边呢。”
众人齐齐抬头,在蔚蓝大海与天际交汇之处,竟然真的浮现出漂亮的山川河流,建筑物,以及活灵活现的人。
船板上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的老天爷,原来天上真的住着神仙啊。”
“都说眼见为实,
耳听为虚,这会不会是机缘!我们会不会也有当神仙的一天。”
……
张婴微微蹙眉,麻烦,居然是海市蜃楼现象!
他摸了摸下巴,在不能给他们解释物理、科学的情况下,要如何快速打破古人对长生仙山的幻想呢?
这时,两位儒生打扮的男子,迈步而出,拱手道:“陛下,传说天地间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神山,是神仙居所,但鲜少现世。如今出现在这儿,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一定是上天赠予陛下的机缘,还望陛下不要错过。
我等愿意为陛下出海寻找仙山。”
说完,两位儒生向沉默不语的嬴政行了一个大礼。
有这两人带头,其他被海市蜃楼蛊惑的老秦人也忍不住纷纷拱手行礼道:“臣等愿为陛下寻长生不老仙丹,保大秦万古长存。”
嬴政眼眸一眯,为之动容。
张婴心里一紧,不妙,来不及慢慢想破局之法了,得尽快打破僵局。
【系统,不管耗费多少能量,帮我个忙。下一个任务我白做帮你补。】
【宿主不用!你说!我尽力。】
【给那海市蜃楼加点料。这样……你懂了吗?别太明显了。】
【哈,懂懂懂。已经好啦。】
等光球给了提示。
张婴眯眼一瞧,然后扯了扯嬴政的大拇指,伸出小手指着海市蜃楼道:“仲父,神仙也吃大秦人的食物吗?”
嬴政失笑地摇头:“自然不,神仙与常人不同……自当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哦,那为何仙山上的神仙在锄地?嗯,他旁边那位是在烙饼吗?”
张婴歪了下脑袋,随口改编了后世《下陈州》一句话,“这莫不是,东宫神仙烙大饼,西宫神仙锄大地?当神仙居然这么累?会不会也要服徭役?”
众人:……
神TM服徭役!
长生不老服徭役是什么恐怖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