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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作者:霖桔字数:6920更新:2022-11-27 14:47

长安乡的福源市起了火,所幸扑救及时,目前只余零星火光。

最近的疾医所前坪站着五六名县卒,十多名身着黑甲的士卒,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烧焦的味。

为首的黑甲卫的满脸络腮胡,头戴长冠,身披藤甲。

他看向身侧的青年,开口道:“这次喊我是为了救火?”

“百将,救火是赶巧。”

那青年连连摆手,“我们可不敢在集市里纵火,这可是轻则做城旦,隶臣,重则被斩首的罪。”

络腮胡喝了一口茶汤,看向青年:“那让我来做甚?李廷尉与我说,他只是看在同乡份上照拂一二,与你们并无关系。”

“不敢不敢!”

青年听到李廷尉几个字时,瞬间想起那位神色严酷下令鞭挞的老者,脸上露出惧怕的神色,“只是,只是恳请百将过来撑一撑门面。这事我们也占理。”

之后,他将来龙去脉详细与络腮胡说了一遍。

自从豆饼爆火咸阳开始,尤其红薯横空出世,小福星小财□□号炸响,福源市简直成为附近黔首、商户们朝拜的圣地。

前往长安乡福源市的人气越火,这也让长安乡原本的官市生意渐渐落寞。

他们也不是傻子,咸阳那么多大商户与这一边做冠名合作,这里肯定有背景。

所以他们在发现福源市许多开设商铺的人都没有入商户籍时,第一反应不是去报官,而是来合作。

络腮胡嗤笑一声,轻蔑道:“谁会想入贱籍。”

他也明白青年是想搞什么套路,鸠占鹊巢。

秦律规定,各司其职,重农轻商。想要做农户还是做买卖,没有人拦着,但是一旦入了商户贱籍再想改回平民就比较困难。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在如此严苛的秦律下,黔首们依旧会动用些小心思。

要么,是不在意籍贯的家中妇人出来做小买卖,即便被官吏抽查,也不会影响男丁。

还有一种是与其他商户,就是将自家生意交给正儿八经的商籍来经营,最后双方分成。

但后一种嘛,在络腮胡看来其实是大商户巧取豪夺、鸠占鹊巢的诡计。

他们通常用这种借口骗取黔首的信任,让黔首将商铺和秘方交给他们经营,等大商户彻底弄清楚这里面赚钱的奥秘后,就会一脚将黔首踹开,自己重新开业挣钱。

青年看到络腮胡鄙视的目光也不在意。

做商户处处低人一等,脸皮不厚,心不黑,压根做不大。

他正准备继续说,不远处数马奔腾的声音响起,县卒们和黑甲卫第一时间站起,握紧佩剑,警惕地看着远处扬起的尘土。

当来者靠近,众人见他们绫罗绸缎,又有黑甲护卫,松了口气,知晓不会是落草为寇的盗匪。

络腮胡却越看越心惊,这贵人是何等牌面的人物,随从居然是最精锐的那一批黑甲卫。

见他们径直过来

,络腮胡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是踢到铁板了?

但很快他又暗自庆幸。

好在当初接到李廷尉的命令时,他提前找同僚问过一些福源市的情况,知道了些福源市的特殊,所以多留了一个心眼,在骑马过来之后没有急着按青年的要求做任何威逼利诱的事。

要不然麻烦大了。

络腮胡恭敬拱手道:“不知郎君来找何人,有何吩咐?”

公子寒冷冷地看着络腮胡,他压根不想搭理,但想起酒肆中父皇面无表情的脸,以及扶苏笑盈盈的面容。

他下巴一抬,指向被章邯抱着骑马的张婴方向。

“问他。”

络腮胡诧异扭头,便见一半大小子抱着一稚子骑马赶上。

章邯抱着张婴翻身下马。

张婴没看其他人,直接走向疾医所,问道:“可有人员伤亡?”

“小福星!”

疾医所的人看到张婴,仿佛有了主心骨一样,眼泪落下来。

张婴心里一突:“别哭!到底什么情况,难道死人啦?”

“没,没有伤亡。”

疾医擦了把眼泪,弄成了个花猫脸,才哭戚戚地说,“河神保佑,商铺没有烧完,但还是毁了很多,银钱,收成全都……”

“没事没事。”

张婴听到全员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伸出小手手拍了拍疾医,奶声奶气地说,“人没事就是天大的福气,千金散尽还复来嘛,没关系。”

疾医一愣,不光是他,其他面带愧色的残废军卒们也都是一愣。

半晌,他们眼眶红了,铁塔硬汉也落了几滴猫泪。

公子寒端坐在马车上,冷眼看着张婴手忙脚乱的一会儿拍拍这个的肩膀,一会摸摸那个的脸颊,那些人也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他心里哼一声,对一些贱民张口都能说出笼络人心的话,怪不得能问出“父皇与扶苏掉入水中救谁”这种刁钻问题,小小年纪,心眼也太多了些。

公子寒有些不耐烦的说:“婴郎君。先把这里破事处理完,都抓走?”

络腮胡和青年心头一惊,好强势的话。

青年细细观察了一下,率先上前一步微笑拱手道:“这位郎君,我们是从陇西那边过来,赵氏嫡系分支之一,我们……”

“赵氏分支?”

青年摆家谱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五官艳丽的男子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一介商贾,也敢四处称呼自己是赵氏嫡系子弟?这个送去咸阳狱好生调查,看是冒充了哪一房贵族。”

“唯!”

跟随公子寒而来的黑甲卫们齐齐翻身下马。

青年人都吓傻了,他狗仗人势那么多次,从来没见过如此蛮不讲理的做派,不应该先互相通报一下对方家族背景以免误伤吗?

主要是,他的身份还真经不起推敲调查。

“郎君饶命,郎君饶命!这,我们是良民,我没有犯罪……”

青年在被捆住时,整个人都慌了。

当看到奶团子的张婴走近时,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青年疯狂扭头喊着:“婴小郎君,婴小郎君!我叔父叔母曾与你有过一面之缘,我们勉强也可以算是故交,我们对你真的没有恶意!”

说到这里,他便把自己的行为美化成,看到福源市有籍贯方面不妥的操作,他很担忧小福星,所以特意带人过来提醒一句,抱着的是和气生财的想法。

张婴嘴角一抽,来到秦朝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脸皮这么厚、巧言令色的人。

“哎。等等……”

公子寒听到稚气的嗓音,无趣地瞟了一眼,看向张婴道:“你小子要作甚?”

“要他!”

公子寒一愣,艳丽的五官露出嘲讽的笑容:“要他?你小子信了?哈……你知不知道……”还没说完,他眼珠子一转,扬起讽刺的笑容,“行呐,你小子要保他也可以,但……”

“寒公子你等等!”

张婴甜甜地看向公子寒,凑过去故作亲昵的扯了扯公子寒的裤腿。

公子寒看着对方甜甜的笑容,浑身一僵,幼时的惨痛回忆瞬间开始攻击到他,公子寒下意识后退半步。

张婴完全没注意公子寒警惕的表情。

他一手扯着公子寒的裤腿,一边看着青年道:“你很狡诈……啊不对,是聪明,要不要加入我们?”

青年一愣,腆着脸道:“小福星与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不同不同!”

张婴非常干脆地摆手,直白地看着对方,“我只是要你加入福源市,替军卒们担责哦。”

其实早在福源市开启的时候,扶苏就与他谈论过残疾军士的户籍问题,让他们放弃军爵当商籍很划不来,但不可能一直以军籍身份当商户。

之后,张婴与扶苏提过一个折中方法,找明面的商籍代言人,只挂名,实际收益依旧全归做事的残障军卒拥有。

扶苏同意了,但也强调只有残疾军卒能享受这种待遇,正常军卒、农户不可用以挂靠商籍的方式规避律法。

再之后,张婴一直没找到合心意的商籍代言人。

扶苏倒是推荐过几个,但都是秦国顶级大商户的子弟。张婴不想与这些老狐狸扯上关系,担心被他们找出律法漏洞。

现在白送来一个有把柄又机灵的,张婴想试试。

青年听张婴简单描述了下,欲哭无泪。

若是答应了,这未来妥妥的冤大头。

但若是不答应……

他看看笑眯眯地张婴,又扭头观察与张婴贴得很近的公子寒。这有大佬罩着的,他得罪不起!还不得去咸阳狱当倒霉蛋。

公子寒见状了然。

他翻身下马,单手拢着张婴似笑非笑,呢喃道:“狗仗人势?还借我的势?”

张婴一点都没生气,小手手伸给公子寒,轻声说:“寒公子,你也想知道落水怎么救人的答案吧。”

公子寒脸上得意的笑容一扫而空(),这臭小子还好意思提之前坑他的问题!

罢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反正都被父皇他们赶到这里来为张婴出头,也不介意再多一次。

想归想,公子寒还是咬牙,道:“最后一次。”

张婴嘿嘿一笑,向不远处的章邯招了招手,与对方咬了一会耳朵,然后就拍拍公子寒的衣袖:“走吧。”

公子寒见张婴大迈步向着马车走去,嗤笑一声,果然是稚子心性,虽然学会了狐假虎威,但却不知礼贤下士的道理。

他正想着,就听见身后忽然传来青年震惊的声音:“什么!你,你这给我的条件也太苛刻了,我们赵氏好歹也是名门之后……”

“条件放这,要么同意,要么去咸阳狱。自己选吧。”

“不能再谈谈吧?”

……

公子寒一脸果然如此地摇了摇头。

他上前两步,将正在攀爬马蹬的张婴顺手拎上去,道:“小子,那边多半成不了。你若多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教你如何收服这个门客。”

张婴一愣,瞅着公子寒:“谢谢寒公子,但大可不必。”

他只是一时兴起招揽,也将条件摆明,那青年若这都看不清形势,招揽失败也挺好。

公子寒笑容一僵:“喂,小子可别逞能。”

“我没逞能。他没有你重要,根本不值得一个条件。”

公子寒一愣,正准备嘲讽出声,却见张婴万分真挚地看向他,仿佛在说“自信点,你就是这么重要!”……

公子寒缓缓移开视线,冷声道:“我可不是大兄,听你说几句好话,就帮你。”

“嗯嗯。”

“……但若下次招揽门客,也学学儒家那套礼贤下士。”

“……嗯。”

公子寒见张婴只点头,没有动静,青筋一蹦,道:“敷衍我?”

张婴愕然地看着公子寒炸毛,果然是条黑曼巴,完全弄不清在想些什么。

“没啦,但什么都亲自做很累哎,章邯也能做得很好,况且……”

他本想继续说,礼贤下士是没错,但王对王将对将,这位还不值得花费这么多心思。

但张婴见公子寒艳丽的五官越来越黑,凤眼再次眯起来,嘴角一抽,“不过寒公子既然开了口,那我……”

“不用去了。”

“哎?”

公子寒翻身上了马,率先“驾”了一声,策马离开。

张婴眨了眨眼,表情有些纳闷。

“婴小郎君。”

身后忽然传来章邯的嗓音,张婴扭头,恰好看见商户青年冲他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明显是招揽成功。

张婴恍然大悟:这就好像哥哥兴冲冲地对弟弟说,你把C改掉正确答案是B,然而标准答案露出来却是C的尴尬。

……

张婴交代了章邯一些事。

那青年很识趣,自愿贡献一批工匠、

()工师。协助福源市的商铺重建。所求也不过是在福源市开设几个酒肆店铺。

张婴喜欢这种有自知之明的聪明人,相处起来不费劲,爽快地答应,但张婴也提出三年之约。

三年内,只能在福源市有一间门面,三年后,双方合作愉快,市才会对他们彻底开放。

简单聊完后续,张婴留下章邯,独自追上公子寒慢悠悠的骏马。

两人一同转乘马车,走秦直道回宫。

金黄的落叶乘着风,打着转飞入寂静的马车。

张婴无聊地捡起一片落叶,瞥了一眼,公子寒目不斜视,正襟危坐。

张婴打了个哈欠,继续无聊躺平。

他戳了戳旁人瞧不见的光团。

【系统,让超过五人感慨神童顽劣的任务,怎么一个都没完成。锅盔推恩令,还不够有威力吗?】

光团弱弱地说:【宿主,你是说完推恩令,才接的任务。】

【……】

他眼馋地看着健体丸*2,再次开动脑筋。

顽劣,神童的顽劣。

换句话来说,就是又得展现令人震惊的才华,还得超出常人想象力,还得是让人惋惜误入歧途的想象力成品。

这做到一条还好说,但同时做到三条。

张婴单手扶额,好难。

马车忽然停了。

公子寒率先下了马车,等张婴掀开车帘时,诧异地看见赵文、扶苏,还有一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公子在前方等着他们。

公子寒一脸不甘不愿地和公子扶苏说话,眼神偶尔还会瞟向张婴一眼,多半是在说之前的事。

赵文与不知名的公子走上前来。

近距离看,这位公子年岁不大,眉眼线条柔和,是典型的类狗狗下垂眼的可爱系帅哥,但笑起来时又偏向温柔系男二。不愧是始皇帝的基因,没看到几个长得挫的。

“婴小郎君。”

“何事?”

“这一位是住在芷阳宫的将昆公子,为人很好相处。”

赵文说完,脸上忽然露出满满的笑容,“陛下在芷阳宫等你一起用膳。奴在这提前恭贺婴小郎君参加家宴。”

张婴:???

赵文这话‘什么为人温和,什么家宴,’的令他觉得有些微妙,入宫大半年张婴也只参加过一次家宴,平日多是与嬴政或者扶苏单独吃饭。

现在被这么反复强调,好像有什么他没注意的事态发生起变化。

“走吧。”

不知何时扶苏走了过来,轻轻揉了揉张婴的小脑袋,“不过是家宴,不需要拘谨。”

“哦。”

扶苏握着张婴的手,两人前行了一会,扶苏垂眉见张婴似乎在发呆,他忽然道:“三弟与我说,那人与李廷尉似乎有些牵连。”

“啊?”

张婴抬头看向扶苏,歪了下脑袋,“今日的商户吗?”

扶苏点点头,垂眉,低声道:“李廷

尉行事极为周密,除非政见相悖,几乎未得罪过任何陛下看中的人。”

张婴听出扶苏的潜台词,这商户指不定就是李斯广撒网抛出来用作试探的棋子,可用不可信任。

“扶苏阿兄我知晓啦!”

张婴非常领情地露出大大的笑容,抓着扶苏的手轻轻上下晃了晃。

他与扶苏热聊了几句时,忽然发现自己另外一只手被稍凉的人握住。

张婴一愣,扭头,惊讶地发现居然是那一位狗狗眼的将昆公子。

两人恰好对视,将昆公子丝毫没有尴尬,反而握住他的手也亲昵地上下挥了挥,张婴嘴角一抽,这是作甚呀,他不喜欢和男性握手啊。

张婴下意识地想缩回手,却被对方牢牢地钳住,一时间没能松开,但很快,对方主动放开了力道。

“怎么了?”

“是不舒服吗?”

扶苏和将昆几乎同时开口,张婴神情一愣。

这两人明明是不同风格的帅哥长相,但当他们同时出现在张婴眼前时,竟给人一种诡异的神似感。

张婴甩了甩古怪的念头,毕竟是亲兄弟,看起来神似也正常。

“唔没事,阿婴手心出了些汗,所以想擦擦。”

张婴打着哈哈,正想转移话题时,忽然从李斯这联想到上辈子吃过的瓜,他兴冲冲看向扶苏道,“扶苏阿兄,有一件事我有些好奇,但我又不知道该不该问,是否妥当。就……”

扶苏身体一顿,忽然笑眯眯的看向张婴:“那就不要问。”

张婴:……

“哈,有何不可!问。”

公子寒冷不丁冒出来,伸手拍拍张婴的肩膀,鼓励地看着张婴,“父皇也曾说过,你有任何疑问都可问大兄。想提问就提问!”

张婴嘴角一抽,寒公子,你想拖人一起下水的情绪也太明显了吧。

张婴好奇,但不乐意帮旁人坑扶苏,所以闭嘴不答。

公子寒反而时不时凑过来撩拨几句。

徒留在后方的赵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暗暗感慨:自公子们长大后,这样一路嬉笑和谐的氛围有多久没出现过了,真美好啊……

“哈!那你之前问我时,怎没考虑过妥不妥!”

“啊啊啊……扶苏阿兄救命,寒公子好可怕要打人!”

……

赵文见张婴死死地抱住扶苏的腰,扶苏无奈地抬手拦住公子寒的巴掌,将昆抱着公子寒往后走却不慎被捶了好几下胳膊,四人捆成一团在走廊来回转来转去……

他嘴角抽抽,还是感慨早了。

没多久,一行人便来到行宫。

赵文候在外面,三人刚刚穿过回廊,迈入门帘,便听见面有人高声道:“父皇!胡亥身为皇子,不愿坐享其成。儿听闻少府即将融造数万马蹬。拥有马蹬,可轻松操练出数万骑射兵。

既如此,待几年后,我十五之时,岂不是正能率领骑射兵,征战天下,为秦国效力!

唯愿率领骑兵,为父皇打下百越,打穿西域。”

“哈哈哈。”

里面传来嬴政爽朗的笑声,“好!若你能降服战马,让你统帅又何妨!”

张婴嘴角一抽:陛下这flag不能乱立啊!

不行,得让其他公子也去刷刷好感。

张婴扯了扯扶苏,快速道:“扶苏阿兄!你也去夸夸陛下嘛!”

公子扶苏温和地摸摸张婴的小脑袋,不做声。

张婴看向与他不对付的公子寒,道:“寒公子,你不想领兵打仗吗?也去说说,指不定就成功了呢。”

公子寒翻了个白眼,不屑道:“操心甚,区区小儿,不足挂齿。”

张婴看向公子将昆,发现对方的目光始终落在扶苏身上,脸上保持微笑。

张婴:……

他听见胡亥花式持续给嬴政吹彩虹屁,忽然觉得肩膀担子有些重。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了小梳子欢快地冲了进去,看着嬴政露出大大的笑容:“仲父!仲父,阿婴好想你哦!你想阿婴了没?”

嬴政将冲过来的张婴拎起来,笑道:“你小子!不光我想,只怕三公九卿,无人不在想你。”

“啊?”

“忘了?”

嬴政似笑非笑地戳了张婴的眉心一下,“张婴论锅盔。”

张婴脸色一垮,忽然不怎么想帮扶苏唰嬴政好感了。

“父皇,儿听闻卫月宫要翻修。”

胡亥忽然凑过来,很是认真道,“望夷宫只我一人,不如让婴小郎君暂且搬来与我同住?”

嬴政手指一顿,轻声道:“哦,谁与你说起过?”

胡亥一僵,懊恼忘记赵高的话急于求成,他求助地看向公子如桥。

“父皇!我……我也要!”公子如桥也站起来,“十八兄一人住在望夷宫挺冷情的,不如我与婴小郎君一起住过去。”

公子寒忽然道:“婴小郎君年幼,望夷宫里没夫人照顾反倒不美,倒是可与我同住。”

扶苏微微蹙眉,将昆瞥了扶苏两眼,忽然低声道:“父皇,阿母已备好了寝宫。”

张婴目瞪口呆,怎么了?他怎么突然成香馍馍了?

嬴政不开口。

片刻后,房内忽然陷入诡异的安静。

“我并未立太子。”

嬴政目光并未看向任何人,他说完这句话后,整个家宴的气氛更微妙了。

好一会后,嬴政才端起羊羹,开口道:“我向来信奉:能者居之,唯才是继!日后你们可争贤才,争能人干将,争学识见识。但谁若胆敢自相残杀,私下械斗,行巫蛊之术,我必杀之。①”

最后一句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寒气。

众皇子一惊,连忙躬身应道:“唯。”

张婴愣愣地看着,能者居之,唯才是继?!

仲父过去是这样做的吗?

不太对吧,之前分明是着重培养公子扶苏,放养其他子嗣啊!怎么现在突然改口成唯才是继了?

天,该不会真的被胡亥吹的彩虹屁给打动,所以在做铺垫吧!

仲父,你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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