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是在靳怀野的一座庄园别墅里举行的,婚礼当天,经过修整的庄园显得光辉熠熠,焕然一新,世界各地空运过来的鲜花,刚刚修剪过的草坪,音乐喷泉传来悦耳的叮咚声,乐队在花园里正演奏欢快的乐曲,穿着燕尾的侍者在其间穿梭。
时郁和厉逍都受邀早早到了现场,厉逍作为新郎的朋友被请去见靳怀野,时郁则去看高琦。
两人分手之前,厉逍突然用力地捉紧了他的手,好像紧张,不想让他走似的,但是不过片刻,还不等时郁反应过来,他就松开了手,若无其事地对时郁说:“你去吧。”
时郁到的时候,高琦正在化妆间里,化妆师正给她婚纱的腰部做最后的调适,然后将头纱给她戴上。
她转过身来,看到时郁,就笑起来:“你来了。”
时郁点点头,他走过去,说:“你今天很漂亮。”
当初他们俩结婚的时候,只是去领了个证,什么仪式也没有,现在她穿上了定制的婚纱,眉梢眼角都流露出一种幸福的光彩,十分地耀人。
真的和假的不一样,幸福和不幸福也掩藏不了。
高琦笑了下,也并不谦虚地将所有赞美都收下了,说:“谢谢。”
时郁将手里的礼物递给她,说:“新婚快乐,祝你幸福。”
高琦没有推辞,将礼物收下了,然后定定地看他一眼,也说了一句:“你也是,祝你和厉逍幸福。”
虽然从她的视角来看,厉逍实在辜负时郁太多,但她尽管对厉逍有诸多不满,却也清楚,时郁认定了厉逍,旁人无从去置喙。
时郁也弯起嘴唇,微微笑了一下,说:“谢谢。”
他们两个都是曾经受过伤害,无处可去,而聚在一起抱团取暖的人,这么多年过去,现在终于都各自找到自己幸福的方向,两个人心中都不无感慨。
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穿着白纱小裙子的小女孩旋风似的冲了进来。
“妈妈!你的小花童来啦!”
小女孩冲到了高琦跟前,堪堪在她面前刹住了车,扶了扶自己头上差点掉下来的花冠,对她的妈妈说:“我今天是你的花童哦!”
高琦笑起来,摸摸她的脑袋:“是啊,今天真真是漂漂亮亮的小花童呢。”
时郁僵了僵。
时真手舞足蹈地欢呼一通,才注意到了屋子里的另一个人,她看到时郁,眼睛一下睁大了。
时郁整个人绷住了,看着好久不见的小女孩,想要对她笑一下,嘴唇却僵硬地绷着。
还没等他作出一个好看点的笑来,时郁脸突然一皱,缩到高琦的身后面,大声地说:“妈妈,他是谁啊?”
时郁一时竟觉得有些恍惚。
自从他和高琦离婚,就再也没见过时真,他这个人不声不响,有时做事却很决绝,他决心要和时真撇清关系,就真的一直不肯和时真见面。
现在重新见到时真,才惊觉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时真都长大了这么多,也真的不认得他了。
高琦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时真解释,拍拍时真的脑袋,又有些尴尬地和时郁说:“她年纪小,可能不太记事……”
但心里也默默觉得自家闺女记性实在太差了点。
时郁摇了摇头,说:“没事。”
本来原本就是想要时真忘了他,现在目的达成了,他没什么好抱怨的。
他俯,对躲在高琦身后的小女孩笑了下,说:“你叫我叔叔吧。”
小女孩却突然瞪了他一眼,鼓起嘴巴不肯叫。
看起来不止忘了他,
还挺讨厌他。
时郁想笑,又觉得嘴角沉重,心口有些沉甸甸的,滞闷着,他直起身来,对高琦说:“我不方便在这里多呆,先出去了。”
高琦也无言,只点点头。
时郁便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结果还不等他走到门边,身后突然传来哇的一声。
时真突然从她妈妈身后跑出来,冲上来抱住时郁的大腿,哭得惊天动地:“爸爸!”
等厉逍和靳怀野匆匆赶过来的时候,时真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稀里哗啦地说:“爸爸呜呜呜……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呜哇……”
靳怀野的脸都黑了。
厉逍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