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郁知道肖翰阳想歪了,一时哭笑不得,解释说:“不是,他是开车的司机,正好送我过来。”
“司机?”肖翰阳满面狐疑,表情好像是在说哪家司机长得这么凶神恶煞。
时郁便又多解释两句,确认他说的是真话,肖翰阳才松了口气地,笑起来,说:“那就好,你没事就好。”
他本是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两个人却都是一顿。
自从上次肖翰阳告白,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两人之间虽然没说什么,却都有意回避,这段时间里两人几乎没怎么正面接触过。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这个突发情况,大概两人还是会不尴不尬地冷淡下去。
但对方在那样以为的情况下,本来是可以当做没看见的,却第一时间走过来替他解围,时郁不是铁石心肠,当然也有所触动。
但是也不知道,更不可能回应什么,时郁抿抿唇,空气里一时有些沉默。
肖翰阳察觉到气氛变化,也有些不太自在,他目光漂移,没话找话地嘀咕了一句:“你不说他是司机,我还以为他是来绑架你的。”
这个猜测也太离奇,时郁以为他是随口玩笑,摇摇头,只说:“怎么可能,我有什么好值得绑架的。”
“怎么不可能?”肖翰阳皱起眉,说:“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时郁有些莫名:“什么?”
见他真是毫不知情的样子,肖翰阳有些诧异,说:“最近厉总在关氏搞大动作,说要进行集团内改革,连集团名字都要改,就搞得大家都很不开心,厉总他爸看不过去,联合了董事会其他人在斗厉总,听说连在疗养院养病的厉总妈妈也请出来了,闹得挺大的。”
时郁听得慢慢睁大眼睛,他喃喃地说:“我都不知道……”
不,时郁又回想起来,上回他们吵架的时候,厉逍其实有提过一次,他爸爸为了让他听话地去相亲,把他妈妈从疗养院带出来藏了起来,但是当时厉逍说得轻描淡写,又蛮不在乎,他就也以为只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没有想更多。
肖翰阳见他神色不太对,挠挠头,说:“其实这也是我爸和我说的,最近圈子里都在传,传多了可能也有不准确的地方。”
“但他们董事局最近斗得很厉害是肯定的,你又是和厉总亲近的人,有什么事情难免会波及到你,所以我今天看到你和那个人在那边,才觉得担心。”他说着,神色有些认真起来,“你的确是要小心一点。”
时郁却没有说话,他垂着眼睛,不知道是在沉思什么。
肖翰阳停了停,又勉强地扯一扯嘴唇,仿佛是自嘲,说:“不过应该也轮不到我来关心你,我看那个司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恐怕就是厉总派来保护你的。”
时郁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没有经验,不知道如何处理来自他人的爱慕,不能回应的愧疚则更让他难以面对对方。
好在这时候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时郁走在前面,要出电梯前,听到年轻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你说你从很久前开始喜欢他,因为他遇见你更早,我缺了那几年,就怎么都不行,是不是?”
时郁的脚步停住了,他没有回头去看对方,只是说:“不是有没有缺几年的问题。”
这话里的意思足够明确了,他因不会迂回,说话总是几乎不留情面,肖翰阳虽然早就领教过对方的直白,一时还是被噎住了,但是有种不甘心的情绪顶着他,让他咬咬牙,继续说:“可是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厉总他那种背景,那种家庭成长出来的人,你觉得你真的能接受吗?”
时郁说:“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然后他没有再停留,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