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一时没声音,过了片刻,靳怀野似笑非笑地说:“厉总支使人倒是支使得很顺手。”
对方的话里暗含讽刺,厉逍仿佛是没察觉,只说:“哪里敢支使靳总,如今我们也算是在一条船上,总该要齐心协力,互帮互助一些。”
靳怀野对此不置可否,只冷冷地说:“厉总也不必和我说这些漂亮话,不过是为利所趋,你我暂时合作而已,往后如何还未可知。”
这句话里的火药味就未免太重了一些。
厉逍并不直接回答,只开玩笑似的,说:“靳总今夜火气好像格外大,难不成又是和那位吵起来了?”
他原本是随口一句取笑话,想要引开话题,没想到靳怀野还真的沉默下来,仿佛憋气似的,片刻,粗声粗气地说了一句:“吵个屁!我敢和她吵吗?”
“现在还揪着那点事不松口,动不动就翻出来和我吵,现在干脆带着女儿离家出走,我能怎么办?!”
靳怀野大概也是憋久了,一开了个口,止不住的怨气直往外冒,言语间高琦俨然是没心没肝,抛夫跑路的负心女一个。
这段时间厉逍和靳怀野常有来往,也知道对方感情不顺,和他那位前未婚妻纠纠缠缠,却始终没能成功复合。
厉逍听了对方的诉苦,并不同情,只觉得活该,甚至还有些解气——他自己也还在记恨靳怀野在没有同自己知会商量的情况下,就擅自把事情捅破,当面让时郁难堪的事情。
然而为了维护男人间的塑料友谊,厉逍还是忍住了骂他傻|逼活该的冲动,并摆出一副劝慰开导的真诚嘴脸,说:“也是靳总自己心急,用了不体面的手段,高小姐同你生气也是自然的。”
又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地说:“既然犯了错,那就摆正态度,别整天想着狡辩,该认错的就认错,该改的就要改。”
“哪里错了?”没想到靳怀野倒是很有底气,脖子一梗,理直气壮地说,“难道要我看着她带着我的女儿,和姓时的一家三口恩恩爱爱?我不这样她能和姓时的分手?”
厉逍:“……”
冥顽不灵,活该到现在都追不回老婆,甚至还把人气得给离家出走。
再看看自己,一时简直忍不住要骄傲起来。
电话那头的靳怀野仿佛听到他心里的话,又冷笑一声,说:“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拿我当枪使的事情。你不想暴露本性,不想在对方面前做个恶人,就下个圈套把我推出来,然后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不过我靳某人从来做事坦荡,没什么好遮掩,所以配合你也没什么,但别把人都当作傻子。从头到尾高琦也都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但她是我认定的人,我不会松手,也不可能让她离开我的身边。”
“但是,厉总,”靳怀野话音一转,咄咄逼人地说,“你敢让他知道你家里的那些糟心破烂事吗?你敢让他知道背地里你都做了什么吗?你敢让他知道你心里头在想什么吗?”
“呵,”靳怀野很感兴趣似的,在电话里边笑了一声,说,“也不知道他要是看清你的真面目,会是什么反应呢?”
厉逍听完,声音倒还是很冷静,只回了一句:“那你想好怎么把高小姐找回来了吗?”
然后在靳怀野哑口无言的空隙里,厉逍直接把通话给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