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厉逍蓦然感到一种茫然和不知所措。----更新快,无防盗上-------
如果时郁不期待他的爱了,还能从他这里期待什么呢?
而自己说了要给他爱,对方却不要了,自己又该怎么办,他的爱又要去给到谁?
这些问题如果细想下去,恐怕没完没了,还会让人感到恐慌。
所以厉逍及时打住了念头,没有再想下去。
他仍然紧紧地按住时郁,后者一副惊慌恐惧的样子,浑身发着抖,脸色苍白,张大的瞳孔里却没有泪,只是映出了他那张咬着牙齿,阴沉沉的脸。
时郁好像被吓坏了,他嘴里不停地在道歉,说对不起,听得厉逍心脏发紧,好像被人用力地甩了几个巴掌。
他从来不知道,听一个人的道歉,竟会这样觉得难以忍受,好像连骨缝里都在发疼。
他用力地把人按进自己怀里,一只手按住对方的后脑勺,一只手拍对方的背,他声音嘶哑地说:“没关系,我没有生气,你不要害怕,我不会赶你走的,不会的,你不要怕……”
他意图安慰,但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也在发着抖,仿佛咬牙切齿,时郁显然没有被他安慰到。---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他的意识还沉浸在多年前自己连人带行李,被扔出家门那一刻,那时的羞辱和痛苦太过具体和清晰,直到现在也仍然巨大地悬在他头顶,时不时显出存在感,逼迫他时时警惕,谨防被那东西砸下来,再次砸得他粉身碎骨。
他不相信厉逍的话,他不相信一个人会真的改变。就像他这么多年来,吃了再多的苦头,也仍然还是改不了那颗喜欢厉逍的心,那颗心脏只要还在跳,就永远改不了这个恶习。
但他虽然不相信,仍然可以听厉逍的话,他是完全被厉逍驯化了的,无论他如何想,相信与否,只要厉逍想要他做,他都会去做。
就像他预料到厉逍一定会生气,于是主动先把行李收好,只要厉逍说让他走,无论多么痛苦多么不愿意,他会走的。
现在厉逍大发慈悲,给他判了缓刑,让他不要害怕,他就渐渐不再发抖,他被厉逍拥抱着,陷进对方灼热的温度里,静静地等待真正审判的到来。
厉逍感受到怀里的人抖得不那么厉害了,他又搂了他一会儿,然后松开他,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时郁披上,然后牵住他的手,说:“猫我会继续找,但是现在太晚了,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时郁这会儿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揉了揉冻得没知觉了的鼻子,轻轻地嗯了声。
厉逍一直牵着他,怕他丢了似的,攥得紧紧不肯松开,两人一起走回家。
电梯里厉逍看到那张寻猫启事,这回他仔细看了下,问时郁:“这是你弄的?”
时郁抬头看看,点了点头。
厉逍点点头,说:“写得挺清楚的,那我就不用做新的了,继续用这个吧。”
时郁没有想到,亡羊补牢的行为,还能被厉逍夸一下,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很木讷地,又嗯了一声。
厉逍捉着他的手,有些用力地捏了捏,时郁别过脸去看他,厉逍看着他,问:“所以你是因为猫丢了,所以不接我的电话吗?”
时郁心里想,好了,这次是真的来了。
他僵着脖子,点了点头。
厉逍又问他:“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个,像从前那样,把你赶出去,是吗?”
这是厉逍第一次主动提起当年的事,时郁没说话,但身体明显紧绷了一点,被攥住的手指尖也不自觉抽搐了一下。
厉逍捉着他的手又紧了紧,他觉得生气起来,但当然不是生气时郁逃避他,不肯主动和他坦白。
他气的是自己,怎么能够对对方的不安和痛苦,视若无睹这么长的时间。
他笃定对方不会反抗自己,就肆无忌惮,理所当然,简直是无赖行径,令人作呕的狡猾。
他捏着时郁的手,然后张开五指,和他十指紧握着,对他说:“以后不会了,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我保证。”
时郁感受到指根部分传来的力度和热度,他其实没有想要借此向对方要任何承诺的意思,也没有能力去分辨承诺的真假,效力又能维持到几时。
但是对方既然说了出来,神色又很认真,就是想要他相信的意思,而他是不会让厉逍失望的,于是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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