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逍的力道太大,勒得时郁几乎要喘不过气,但时郁也没有挣扎,他在对方的怀里艰难地呼吸,费力地挤出一句:“……你怎么了?”
厉逍搂着他,没有说话,但是呼吸急促,他抱着自己那么用力,身体却在发抖,时郁甚至能听见他激烈的心跳声。
好像是被吓怕了一样。
时郁略微觉得困惑,但并没有放任自己去想太多,他手指迟疑地动了动,还是没有敢做出回抱对方的举动。
等厉逍呼吸慢慢恢复平稳,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微微地松开时郁,手臂却还是圈着他。
他低下头,看着时郁的眼睛,声音里还有些沙哑地,说:“我很担心你。”
时郁看着像是愣了愣,然后他别开眼睛,说:“你已经知道了吧?”
厉逍没有说话,只是看他的目光又充满了某种同情似的怜惜。
这种目光让现在的时郁觉得有些难以忍受,他身体动了动,从厉逍怀里挣脱出来。
他直视着对方:“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和高琦的事情?”
否则他怎么会刚好挑在今天,担心自己出事呢?其实就连之前在餐厅看见高琦,现在想来也觉得很可疑,厉逍如果不是已经有了依据,怎么可能会一口咬定,那么咄咄逼人呢?
厉逍脸上微微僵硬的表情,和没有出口的否认,也证明了时郁的判断。
想来也是,他的那点底细,如果厉逍想要查,什么查不出来呢?
所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在和高琦故意装出一种幸福美满,知道自己养着一个和自己根本毫无瓜葛的女儿……所以他一直是看着自己,拙劣地演了一场可怜又可笑的戏。
甚至——
“……让我撞见高琦,也是你设计的吗?”
“不是我,”厉逍矢口否认,他看起来甚至有种被污蔑了的委屈,“我怎么可能那么做,让你当众出丑?”
这并没有让时郁觉得好受很多,他的多年伪装,在对方眼里原来薄如蝉翼,轻轻就给全部掀开,这已经足够让他觉得无地自容了。
而在这种耻于见人的羞愧之下,他又更从中感到了困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此时卧室外面有人敲了敲门。
“先生,门我是给你砸开了,”对方站在门口,一脸憨厚,大概也是觉得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就是现在装不回去了……你看咋整?”
厉逍:“……”
时郁:“……?”
时郁站在玄关,面对自己那扇惨遭不测的大门,面无表情。
他听到厉逍在阳台打电话,怒气冲冲:“你这找的什么人,让你找开锁的,你给我找个砸门的,啊?”
至于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时郁这边就听不见了。
彭隼好像刚睡醒一样,声音懒洋洋的,说:“我这是好心帮你,你不要不领情。”
厉逍额头青筋一跳,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简直被这不靠谱的货气死。
“你现在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很不像你啊厉总。不要着急嘛,你听我说,”彭隼很不走心地安抚他两句,说,“门被砸坏了,当然是你的错,你得负责给人修好,但是修门也得花时间嘛,那这期间没法住人怎么办?”
“还是得你来负责啊是不是,厉总?”
厉逍不说话了,他视线一转,看到不远处的时郁。
那边又叹了口气,难得有两分真心实意,说:“我知道你这几年其实一直没有好过过,当年你托我……哎过去的事说了也是糟心,就不说了,反正现在我做兄弟的,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靠你自己了。”
时郁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才被老婆孩子甩,现在连家门都给拆了。
厉逍电话好像已经打完了,他从阳台走过来,脸上也有些尴尬,对时郁说:“真不好意思,我朋友给搞错了。”
哪有人把开锁匠和讨债砸门的搞错的。
时郁不知道该不该吐槽,默了默,只说了一句:“算了,没事。”
“我找人修一修就行。”
“我找人来帮你修吧。”
两个人同时出口,时郁闭上嘴,厉逍说:“麻烦是我搞出来的,总不能还要你这个苦主承担损失,还是我来吧。”
对方的态度坦然而诚恳,让时郁觉得,自己如果拒绝,多少会显得矫情。
而且厉逍说得也没有错,确实是他惹出的事,自己没有理由拦着他承担责任。
于是他点点头,说:“……那麻烦你了。”
“不过今天太晚了,恐怕找不到人来修,只能等到明天再说,你不介意吧?”
时郁很谅解,说:“没关系。”
“唔,那么现在还有个问题,”厉逍又说,“今晚你住哪里?”
时郁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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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彭隼第一次和丽丽挂完电话:卧槽,我他妈记错电话了!
……算了,待会要是来算账,xjb编吧。
第二次和丽丽打完电话,彭隼:我真是机智过人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