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君冷笑一声, 未免太天真了。
“我只想问你, 同样的价格你去买东西。你是去买那个卖家不听跟你强调产品没瑕疵的, 还是跟你强调自家从产品照比别人家有什么优势的？”
赵慧一时想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可见赵安君问完没有说下去, 想一下道：“一样价钱那肯定是买好的那个。”
赵安君道：“这不久结了？买东西你都能想明白，这种事情就想不明白了？你越是跟人强调我多么贤惠本分，别人心眼正点的只会觉得你急着嫁闺女。可新柳但凡不干净点的, 都会怀疑我是不是又什么毛病。不然也不至于像你这么急着跟人推销强调。”
“你这什么话……”
“时代不一样了。”赵安君打了个哈欠, “你结婚的时候，女人找个好男人就是第二次头胎，肯定是小心翼翼的去找个更好的。毕竟只有那样才能过上好日子。相对的男方也是一样。娶上媳妇日子才能过下去。想让自家孩子早点结婚, 就必须放低态度顺着对方的喜好来。生怕自家孩子又一点癖好不得对方喜欢。就算是有也硬改了。”
听这话说的头头是道。赵慧也只觉得有理。点头道：“结婚不就是这样的事吗？”
“可你觉得现在适用吗？”赵安君问道，“说句张狂的话, 你真觉得你姑娘是应该讨好人才能吃饱饭的人吗？我有必要按照另一个人的喜好改变自己的人生吗？”
“那你总不能不结婚吧。”赵慧皱眉。
在老一辈人的眼里，人这一辈子没有什么比结婚生孩子更重要的。
“那换个角度来说吧。”赵安君道, “你说, 那些有钱人家的富二代，父母给孩子相亲的时候，会去强调自家孩子不抽烟不喝酒吗？尤其是对家庭条件比较差的孩子。反过来来说。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女孩, 真的还用放低姿态的去让别人关注自己的好？他们不会。因为他们的闪光点，已经足够吸引人了。”
赵慧被赵安君说的云里雾里的, 关键是她还真觉得赵安君说的话都有道理。
赵安君见她样子就知道听进去了, 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在想把我退给丘君言。只是有时候你做这些未必有用。就好像你去商城里买衣服, 导购员反复给你推荐同一件衣服。你当时被忽悠着付账买了, 回家你就要怀疑这件衣服是不是有问题，不然为什么这么急着买。当你开始怀疑的时候，就怎么看这件衣服都觉得有问题。等到那个时候，衣服放进衣柜里，就懒得再看了。”
赵慧被说的一愣一愣的，赵安君上完了课，翻身睡觉去了。她倒是不介意多废一些口舌。等赵慧习惯听她的了，就不怕以后有什么麻烦了。
这为人子女，最怕的就是父母打着为你好的旗号给你准备一切。赵安君上辈子吃多了这样的亏，这辈子就守着这么一个长辈，自然是要打好预防针。至于姥姥那边根本不用担心。她们管不着，人也不住在一起。
生意愈发红火，这积攒的粮食也越来越多了。
原本楼下的车库被当成粮库。很快也装满了，楼上空房也摞了很多。每天入账的粮食都很多，一直屯着也不是办法。
赵安君就干脆将这些都跟解放军换成了压缩饼干、罐头等一些速食产品，有限考虑的还是保质期比较长的，比如能够存放四年的压缩饼干。而像巧克力这类保质期普遍只有半年上下的，就少换一点。平时要是是在辛苦的时候，含一颗放在嘴里，也算是对身体的一种安慰。
赵安君家中的小鹌鹑又孵出来一批。刚出壳的小家伙不到两个指节长，放在手心里叽叽喳喳的叫着，看着人心里发软。另外一只怀孕的母羊也生产了，而且一次生了两个。元旦这回，三只小羊羔都已经成功断奶，开始自己吃饲料了。
折腾了几次，赵安君才回血从母羊那里获取奶水。只是家里对羊奶的消耗实在不高。
赵安君考虑过对外销售。可羊从哪里来的？家里已经拿出了鹌鹑、鸡还有猪，在多出来一个，总不能说还是打算送去姥姥家的吧。
羊奶太多，可不去挤又觉得可惜了。干脆按照书里面记载的，做成了羊奶酪，然后用真空包装好，就放在冷冻室里面冻上，这样放上一年也不会坏。
不过做出来的奶酪倒是比新鲜的羊奶好吃，家里有时候还会拿出来当做奶嘴吃。
丘君言在一次吃了将近半斤奶酪后才想起来。这奶酪已经真空包装了。只要再贴上标签，打上生产日期，就完全可以当做是末世前购入的物资。而这边是东北，距离内蒙不远。奶制品比较多也很正常。正常出售不会有人怀疑。
可还有个问题，如果是打上末世前的时间，那么就算再好的奶酪放到现在也过期了。
丘君言没事拿着包装好的奶酪干想着问题，赵安君伸手拿过来，撕开真空包装，从里面取出来一条：“还在想着怎么卖？”
“这小路迟早要打开。总要提前想好。”
“其实也不难。等开化了以后，你开车去一趟外县在回来，拉上这两头羊。就说是外县买回来的。然后送去姥姥家。这奶酪，就说是在姥姥家带回来的。现在消息闭塞。就算是解放军，想要查清楚也很困难。更何况有羊是好事，他们不会深究。而咱们就算送出去一公一母两只，咱们手里还有四只羊，还能继续繁殖。甚至于等小羊长大了，要是有两头公羊，咱们可以杀一头来吃。”
赵安君印象里小时候家里过年是要宰年猪的。那种活猪现杀，然后等着肉分割好了下锅吃肉的感觉，是冷冻肉无法代替的。
过年的话，总觉得杀只牲口才有年味。
丘君言眨一眨眼睛，无奈笑道：“你说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怎么没想到。”
“没想到还不正常。是人总有想不到的地方。”赵安君递给他一根羊奶酪，“我做的还挺好吃的吧。”
“跟买的差不多。”丘君言接过来，咬下来一节，唱着奶香味。羊奶不觉得什么，这奶酪干越吃越有味道。
“那来年就加上这个吧。可惜奶羊只有两头。再怎么能产奶，这做出来的奶酪还是有限的。”
丘君言回头，刚好看见赵安君吃完了一根奶酪干，舔了一下手指。那舌头划过指尖，又含了一下。薄薄是双唇一抿，随后唇角微微勾起。
这一年多以来，二人都是一起吃饭的。赵安君什么吃相，丘君言再清楚不过。可今天看着赵安君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看着她手指接触嘴唇，那嘴唇微微往里面凹。那嘴唇应该比想象中柔软的多。
“怎么了？”毫不知情的赵安君看见丘君言在发呆，眨眨眼睛好笑的看他。
“没事。”丘君言有些尴尬，转开目光，说出了一个之前孩子啊考虑的问题：“我在想，如果咱们有什么不好公开销售的东西，是可以去邻县甚至更远的地方去销售的。附近的本地人对咱们多少知道点，解放军那边更没什么可隐瞒的。咱们有什么不好对外销售，又急着卖出去的话，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卖是最好的。”
“这完全可以。”赵安君点头表示赞同，“不过还是要多带上两个人。现在外面越来越乱，要是被别人叮住了就麻烦了。”
“你忘了，我有木仓。”丘君言眨眨眼。
二人相视一笑。
让赵安君有些惊讶的是，这一次的化雪，是在年前。
是在年前的半个月。腊月十五的这一天。
赵安君完全不设防。因为化雪的这一天，跟上辈子她在老家那边完全不一样。
当几人从梦中热性，走出屋子，开门享受凉爽的时候，看一眼外面，发现真个雪层都下降了将近一米。
开了房门，丘君言打着手电吹来。
“我先下去看看。”
赵安君下楼，等了五分钟又上来，道：“雪化得很厉害。我开门能听见外面的流水声音。学下面的温度已经零上了，咱们看看楼上窗户这边的温度吧。”
开门再去测窗口的温度，刚好零度。
要知道，昨天睡觉前，外面面的温度还至少零下五十度。就是厚厚的雪层下面，也有零下十几度。
这温度转变，未免太快了。
忙将燃烧的炉火弄灭了两个，将各个房门打开，只留下客厅的炉子还点着。
才凌晨三点，赵慧让两个孩子都赶快继续睡。丘君言就先别回去了，就在楼下的沙发上盖着毯子凑合一下，一切等明儿早再收拾。
赵安君再躺在床上，就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她不明白，酒精是她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不同地域天气不一样。可之前一二年的情况，一直都在她的预料范围内。这是第一次出乎她的意料。
不知道类似的情况以后会不会越来越多。看来她还是不能太依赖上辈子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