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一天多工作基本上都忙完了。楼上楼下都点上了炉火。
楼下点了两个炉子, 楼上点了一个。热气往上升, 而通风也在楼上。如果一氧化碳产生，也能尽快从楼上散出去。
没什么活儿干了, 赵安君有心跟丘君言说会儿话。赵慧直接把人拉上楼关进门里。
还特意跟丘君言笑道：“别怪我多事啊，这要是玩上了还是别往楼上走了。我这家里头闺女刚长大，就算你俩是朋友, 大半夜的见面也不太好看。白天没事儿啊, 是我事多了。”
丘君言对此也理解，老一辈的人看这些看的很重。
赵安君被关在屋里头只翻白眼。
等赵慧跟丘君言嘱咐完了上楼，赵安君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那你说我要是上厕所怎么办？”
“你就不会放个尿痛在客厅？”赵慧翻白眼道。
“你也不嫌骚气。”赵安君是真无力了。撑着身体的手一松，躺在床上。
“妈这不是为你好吗？”赵慧拍了赵安君的屁股一下, “总不能让人觉得你太随便了。这难得住进家里就算了, 晚上混在一起该让别人觉得你不正经了。小姑娘总得注意点。”
赵安君没有回答。其实赵慧明白，赵安君不吱声不是觉得她说得对, 而是一种无声的抗议和抗拒。
可即便这样, 该说的话赵慧一句都不会少。
她没读过几年书, 过去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村里面灶台水缸两头转。早就没办法跟当代的思想接轨了。而她对赵安君的爱，一部分就表现在反复给她灌输那些在她眼里是对她好的思想。
赵安君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大部分的时候，她都不会开口，任由赵慧说。只要没有给她现在的生活带来困扰。多听一些这种唠叨也是一种幸福。
从第二天开始, 三口人就按照之前的计划, 开始下楼铲雪、化雪然后再拎上楼。
入冬以后, 因为天气冷, 家家户户都不出门了。赵安君二人反复上下楼，很容易被其他人发现。
赵安君跟丘君言二人换班。一人铲雪、化雪的时候，另一个人没半个小时下去淋一次水。半个小时足够化出来两桶水，拎上去正好。半天之后二人换班。
第一天直接蓄满了水库。
第二天的时候，开始准备冻冰。
赵安君准备的容器还是很多的。先是将两个大冰柜推进冷冻室里面，在里面灌满了水冻成冰，然后在换成一些方形的模具进去。冻好了一批再将冰块取出来，在冰窖的角落里面摞好。因为是两个人的分工，冻冰块的进展也十分迅速。
因为水多了。已经放置许久的马桶终于又能排上用场了。
马桶旁边，放置了两个水缸。
一个是装洗手、洗脸、洗菜的水的。这些水大部分都会继续用来洗衣服、拖地。然后再倒入另外一个脏水桶里面。如果脏水桶里面没有干净的水了，才会用半脏的水冲马桶，也算是物尽其用。
马桶重新启用后，牲口们产生的粪便就能够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马桶是赵安君花了重金买的好马桶。省水的同时吸力有很强。几乎不会发生堵的问题。
而有了马桶冲水以后，室内的空气感觉清新了不少。洗澡洗菜什么的也没那么多顾虑了。
因为总在楼道里面走动。时间长了楼道里面的人都很好奇，等着人走过楼道的时候，开门问一问情况。
听说了他们化雪用水，这两天也明显听见了从卫生间里面传出来的下水道里面的水声。他们这么勤快的化雪取水，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可以奢侈的冲马桶了。
没过几天，这楼道口就多了好几个跟着铲雪的。
外面确实冷到了极致。但是只要将自己捂严实的情况下，还是能够做到在外面短时间的停留的。
铲个雪冻不坏人。只是不是每户人家都舍得在楼道里面点炉子生火化雪的。
有的家里还比较暖和的，就将雪带回屋里头，用室内温度将雪化了，好歹解决了家里头生活用水的问题。
还有一部分人，肯恩更是家里比较冷，或是舍不得浪费家里热气的。就把铲回来的雪水放进楼道里面。因为赵安君点着炉火。楼道里面的温度提升，雪放在这里一两个月小时怎么也化开了。
更有甚者，铲完了雪直接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蹭炉火。还很热络的跟赵安君或是丘君言聊天。
他们确实占便宜了。可赵安君二人是在公共场所点炉子，他们过来蹭热也正常。赵安君也跟他们聊天。
赵慧是心疼自家的炉子，几天过后，她心血来潮，捡了三十个鹌鹑蛋煮成了茶叶蛋，让下楼到人带上，然后就放在炉子旁边温着。那香味一熏，整个楼层只要开过门的都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茶叶蛋的香味。
而这一天，楼道内的人明显增多了。
丘君言也十分配合的将黑板待下去，写上：“一斤大米三个蛋，卖完即止。”
那香味太香了。很多两三个月都没迟到蛋和肉的人都忍不住走出去吸鼻子闻上半天。
只是这价格，确实有些高了。
有的讲价的，丘君言只是笑而不语的摇摇头，要是赵安君在，就会说：“我家也就那么几只鹌鹑，下不了几个。现在我们三口人住在一块，粮食吃的越来越快，那鹌鹑也要吃下去不少粮食。你们也知道，不吃粮食也不可能下蛋。要不是粮食不够吃了，我们也舍不得拿蛋出来卖。以前不久说过吗？这邻里街坊的，这蛋的价格本身就不好定价。”
如此一来二去，大家也习惯了这个价钱。
有的实在馋的，就拿出来一斤买上三颗蛋。还是用碗过来装，咬了半碗煮鹌鹑蛋用的底料。
赵安君是真的不知道他们要这个回去干吗。要是过两年，调料极度缺席的时候。这汤料里面放的盐很多，拿出去拌饭也正常。可现在家家户户应该都还有很多的。
第第一天的鹌鹑蛋就卖了一半。第二天还是煮了三十个，这一次全部卖完了。
其实这种东西吧，没有的时候就没什么了，可一旦闻到了味道，那想要吃的感觉就像小猫的爪子在心尖儿上抓挠。吃了一次确实解馋了。可鹌鹑蛋才多大？一个人买回去往往一家人吃。再怎么仔细吃，也很快吃完了。
然后就会比之前跟更想吃。
等到了第三天，赵慧本打算再煮更多的。只是丘君言给拦下了。
“先别买了。这些要么自己吃，要么都入孵吧。”丘君言道，“下次再弄等上一个星期。咱们往后隔一段时间提供一次。别让他们觉得咱们家蛋有那么多。”
“这叫饥饿营销。”赵安君笑道。
她好歹是金融专业毕业的。
“也对。”反正这转不了几斤大米。反正要先让外人觉得他们家确实却粮食。在彻底发达前，还是要让别人相信自家的情况不比他们好多少。
这一天没有了，楼上的人还有人下来问今天怎么没有了。
赵安君只说家里没有蛋了，留两个自己吃的。
后面这楼道里面越来越热闹了。有的人定时定点的拿着板凳下来，围在一块闲聊天。末世前的热闹终于回来了几分。只要之日还没到绝境，他们还能聚在一块，这就还能乐呵起来。
而解放军开门进来的时候，入眼就瞧见了他们在一块其乐融融的聊着天，都有些发蒙。
听说了他们是在化雪缓解楼上用水困难，解放军连连点头。其实别的楼层里也有人这么干。只是比较少。都等着解放军给送热水呢。
上一次供暖爆裂，已经在短时间内抢修好了。
可谁这几天接连几次又有了别的地方的管道破裂。往年从来没遇见过像今年这么冷的情况，抢修队的人抢修的都快崩溃了，可这样依旧没办法保证每栋居民楼都能享受温暖的屋子。
现在上面有人提议，在每栋楼的楼层都点上炉子，然后打开后面的窗户，将临时烟筒放在窗外。这样至少楼层里面会有热气。
可前提是要有这么多的炉子。
就算是东北，炉子的储备也不多，燃料倒是充足，可那管什么用？总不能分给老百姓们让他们自己烧。
这里可是楼房，要是有一家失火了以现在外面大雪封山的势头来看根本扑不灭，整栋楼都不用住了。若是遇上了大风，说不定一个小区都会被牵连。
现在都在发愁，只能多送热水，尽可能保证每一家都能过的暖和一些。
即便这样，今年冬天城市中依旧有很多人死了。有的是冻死的，有的是因为受凉生病死的。
解放军们这几个月就在居民之间转了，见多了生生死死，心情一直很压抑。现在瞧见这样的情况，心里头也舒服了很多。
“最近情况还好吧。”解放军开口问道。
丘君言笑道：“挺好的。天天化外面的雪拎上去，家里彻底不缺水了。洗澡洗衣服冲马桶都舍得了。”
丘君言有意强调一下。这些周围的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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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还没打完……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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