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们站起身准备离开时，我还是没有找到机会，出了店门以后，凌阳和袁荣斌就和我们分开了，他们还要去电脑城。“电脑？”我问。“你要去吗？”晓楠说，“想跟袁老师学习拆电脑吗？”
袁荣斌笑了一下。“就是个人爱好。”他说，“你想去吗？”
“不用了。”我说，袁荣斌对乒乓球的器材很有研究，但他还对电脑感兴趣，这让我很惊讶。
“那我们先走了，”晓楠对他们说，“谢谢凌阳的无私奉献。”她不忘记加上最后一句。
凌阳向我们挥了挥手。
我和晓楠都只想回宿舍，早起过后还运动了一个上午，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做。路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晓楠说：“我还以为凌阳会跟我们走。”
“为什么？”
“他上下午都要练球，和训练时间一样，只有星期天下午会休息。不过他今天下午不打，明天应该会补回来。”晓楠问：“你明天还去吗？”
我犹豫地看着她，她不等我说话又说：“今天下午就算了，我不想去。”
我说：“我们下个星期再去吧。”
她明显松了口气，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也是这样想的，”她的语气轻松了一些，“太累了。凌阳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我想了想，说：“他有点像老师。”
“像教练吗？”晓楠说。
“不是，他说我打球的时候走神……以前读书，老师也说我上课的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还记得那个老师对我的评价，说我望着天花板的时候，眼神是散的。
“打球的时候，就想着打球啊，还会想什么？”
“是这样的吗？”我问。
“就是想着怎么把球打过去，下一分要怎么打之类的……可以把球打好就不错了，你从来不想这些的吗？”她看着我的表情，不出所料地叹了一口气：“难怪你会打成这样，你都不动脑子的啊。”
“我知道。”我说。
“知道但是不会做，因为你还不想赢。”她很清晰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像是把我的想法都看透了一样。
“就算想赢也赢不了吧。”
她好像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她又没有说，毕竟她知道我并不需要那种安慰。
“好好休息吧，”她说，“下个星期会来一批新的人，你要做好准备。”
“新的人？”
“是初中生的比赛，不关我们事，不过有一批小孩要过来特训，可能会遇到。”
我并不完全理解她的话：“遇到了会怎么样？”
她用理所当然的眼神看着我：“遇到了就要和他们打，包括打比赛。凌阳和丹东那种水平不用理他们，他们也打不过，所以最常会碰到他们的，就是我们了。”
自从星期六和袁荣斌一起吃过午饭以后，我和他又熟悉了一些，这直接体现在我和他在球场上聊天次数的增多，以及打完球去饭堂时，他时常会叫上我。晓楠是我的固定饭友，只要有她在，我就不用担心融不进话题，这样两三次以后，我才发现章章总是和袁荣斌坐在一起。
“……章章和袁荣斌关系很好吗？”我问晓楠。假如袁荣斌没有和大家一起吃饭，那么他一定和章章单独坐在一桌，连位置都基本固定。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章章从自己的餐盘里夹了一筷子萝卜到袁荣斌那边。
“他们在一起了啊。”晓楠说。她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你现在才知道？”
“我没听人说过……”袁荣斌向这边看过来，我将目光移开了。
“这种事不需要听人说吧，看也看得出来。”她说，“你太迟钝了。”
我想了想。
“你之前会找我吃饭，是不是因为章章要和袁荣斌吃？”我问。
她有点尴尬地看着我。“……因为你是新来的，我有点好奇……还有她确实不陪我吃饭。”她说到后面几乎有点懊恼了。
“好吧。”我说。知道这一点对我好像没什么影响。
“但是我现在还有和你吃啊，如果我想找个人陪我，我还可以找别人，对吧？但是我没有，我……我还陪你练球了！”
她的样子简直像在赌咒发誓，我笑了出来。
“我知道了。”我说。
“只有这样吗？”她说。
“还有什么？”
“还有以后也要和我一起打球和吃饭，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她把勺子向上举，“这是桃园二结义。”
我向周围看了看，迅速地把勺子向上抬了抬，然后又放下。“这样可以了吗？”我问。
“可以。”她满意地放下勺子，然后突然恍然大悟地问我：“刚才会不会有人看到我们在干吗啊？”
“放心，”我告诉她，“就算看到了也会装作看不到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