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白衣胜似雪,一尘不染。
“怎、怎么可能?!”
燕啸天双目滚圆,失声嘶吼。
自己催动功法全力一击,北王不但未丧命,眼下看来,似乎根本就是毫发未损。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身为武者,皆是能感受到,刚刚那一击的威力是何等的逆天。
北王竟然什么事都没有!?
这,太恐怖了!
一时间,人人自危,人群后方,已有人脚下暗自蓄力,趁着渐黑的夜色,转身就逃。
三道人影腾空而起,头也不回的朝山林之中狂奔而去。
再待下去,就是等死。
众人眼看北王依旧站立未动,并未追赶,不由得心中一阵狂喜。
各自脚下蓄力,准备逃离。
然而下一刻,夜北右手持刀,白衣舞动,无需转身,朝着三人逃跑的方向隔空一刀。
唰——!
刀光凝如实质,如同一道赤色匹练,所过之处摧枯拉朽。
“不!”
“啊!!”
仅仅几声惨叫,山林深处,刀光渐熄……
整座山谷,再次回归到死亡般的寂静。
这一幕让众人直接胆寒,悄然撤下脚下力道,无一人再敢逃离。
“看来今日,北王是非要跟我们世家武者作对不可?”
燕啸天阴鸷双眸盯着夜北,咬牙挤出一语。
“心不为国,格杀勿论。”
夜北面无波澜,冷然说出八字。
天下武者,任由国之尊严被各国肆意践踏,如今,若不为己用,则格杀勿论。
但凡社会上的作乱武者,绝对逃不出门阀世家,宗门隐士,这四大序列,之前,夜北本是抱着必杀之心。
只不过,仅靠铁血杀伐,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同为炎黄子孙,兵刃相见,这是内耗。
内耗,便是最大的消耗。
一个国家,若是连内耗都解决不掉,何谈对外。
之前,境外诸国为何不停的来犯,除了垂涎龙国的国土,更多的,是骚扰,就是阻碍你龙国的发展。
你若强大,便是威胁。
而内斗,自相残杀,便是他们最想看到的一幕。
此刻,夜北白衣舞动,单薄身躯原本毫无气息,此刻气势完全爆发,席卷这片天地。
一代北王,奉行杀伐为守护,岂是心慈手软之辈。
在场世家武者无不跪地,根本承受不住这个滔天般的威压。
燕啸天距离最近,此刻,真气凝聚全身,硬生生的抵挡这股威压,自是不愿下跪。
堂堂羌陵燕家,世家之首,世代千年传承至今,历代先祖连当朝帝王都不放在眼中,如今,岂能臣服于眼前这毛头小子之下。
这是天下的耻辱!
死后,有何颜面去见燕家列祖列宗!
燕啸天紧咬槽牙,双膝肉眼可见的颤抖着。
这便是世家。
秉承的理念永远是家族为先,哪怕是天下大乱,外敌入侵。
私心自用家族至上,为了家族,可以牺牲一切,无视铁律,凌驾于国法之上,视天下民众为刍狗。
如此理念,跟被灭的门阀简直如出一辙。
夜北当初为何会说出杀尽天下门阀,宗门,以及世家,便是如此缘故。
理念不同,无法共容!
然而下一刻,随着一股暴增的威压,燕啸天双膝猛然一软,终究是抵挡不住。
嘭!!
一声闷响,双膝跪地。
这是臣服了?
恐怕不是。
千年遗留至今的理念早已根深蒂固,岂是这般容易改变。
此刻众目睽睽之下,燕啸天跪在地上,双目之中血丝逐渐布满眼眸,额头之上,青筋暴突而起,被周围笼罩而下的这股威压死死的压制,动弹不得分毫。
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让他几乎陷入暴走的状态。
“想让我燕家臣服在你脚下,夜北,你简直痴心妄想!”
燕啸天咬牙一语,缓缓抬头,仿佛用尽了全身之力,一双血目死死盯着夜北。
“今日,你若非要如此,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一同垫背!”
一声嘶吼,毫不掩威胁之意。
夜北面如止水,深邃双眸盯着燕啸天。
这已是给他最后的机会。
不过,显然是没有效果。
由此可见,这种根深蒂固的理念,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夜北不免摇头。
北王刀饱饮万人之血,不过皆是贼寇。
同为炎黄子孙,他自是不想与之为敌。
眼看夜北不为所动,周围空气中的威压不止。
燕啸天裸露的皮肤逐渐变得赤红,身上的气势也是徒然暴增,满是血丝的双眼满是杀意。
燕啸天心里自是明白,今日,若不臣服,难逃一死。
臣服,自是不可能。
那么唯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杀了他夜北!
此刻,燕啸天全身皮肤早已赤红一片,滚滚热浪夹杂着劲力让周围空气都为之扭曲。
下一刻,在夜北的威压之下,竟然爆冲而起,紧握手中的鸣鸿刀,悍然杀来。
“呀!!”
一声嘶吼,如同野兽,紧接着一刀劈下。
这一刀的力量显然比刚才更为强悍,其力道恐怕已超八万斤。
燕啸天不惜燃烧丹田,换来数倍的战力。
他没有选择,唯有这样。
轰!!
一声巨响,惊天动地,坚如磐石般的山体直接被一刀斩裂。
轰!轰!轰!
燕啸天如疯魔般,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鸣鸿刀,在所练功法的加持下,每一刀的速度都在增加。
速度,便是力量,二者自是成正比关系。
速度越快,力量越大,此刻,鸣鸿刀在夜色下化作残影,下方那些世家武者根本捕捉不到。
再次一刀斩下,刀气凛冽快如残影,伴随着一声巨响,力道已超十万斤。
如此速度跟力量之下,却连夜北的衣角都未曾触碰到半分。
“啊!!!”
燕啸天双目赤红,一头长发迎风乱舞,仰头嘶吼恨欲狂。
自己已经燃烧丹田,可以说每一秒都在耗费多年的生命,别说拉着对方陪葬,此刻连对方的衣角都触碰不到。
“一代北王,只会像老鼠一样逃窜吗!”
燕啸天紧握手中刀,惊怒嘶吼。
事已至此,此战,二人必有一死。
再这么下去,都不要对方出手,自己就要被活活的耗死。
堂堂羌陵燕家的家主,若是这样死了,何其的窝囊!
一语话落,夜北终于有所动作。
夜色下,北王刀缓缓举起,直指苍穹。
刀身之上,赤红光芒徒然暴增而起,照亮方圆数百米。
唰——!
下一刻,刀身化作一道残影,顷刻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