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的血液跟体重相关,一个正常人的全身血液含量在三千至四千五百毫升之间。
这一点,武者跟普通人没有太多的区别。
唯一的区别便是这精血。
精血二字,本源于先天之精,而生成于后天底蕴。
精血的形成,亦靠后天丹田炼化灵气而生,故有“精血同源”之说,乃是身为一名武者之本,其含量,不足全身血液的百分之十。
何其重要!
只不过精血对于自身而言至关重要,却不能用来救人,如若不然,夜北早就动用自身精血,何须这般大费周章。
眼看夜北站在原地陷入沉思,白悠容轻轻抬起洁白手臂,如笋指尖伸到杯前,将杯中血液尽数倒吸而出。
鲜红血液如拳头般大小,悬浮在掌心之中。
紧接着,一股真气从白皙手掌升腾而起,顿时,将血液炼化成雾。
“精血也是有生命的,不可耽搁太久。”
话音落下,随手一掷,红色血雾将顾沫离包括其中,顺着全身毛孔,被吸收进体内。
“嗯……”
瞬间传来的剧痛,让顾沫离一声痛呼,柳眉紧蹙。
“忍着点吧。”
白悠容收回掌心,淡然一语。
若是喝下去,疼痛感不会这般强烈,不过,若想修复体内经脉,至少要一周时间。
眼下,这种方法可以将大大缩短修复时间,只不过后果唯有一个字,那便是,疼。
此刻,顾沫离紧闭双眸,额头之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身上衣物也隐隐湿透,双拳紧握疼到浑身颤抖,却是一语不言,咬牙硬生生坚持着。
白悠容柳眉一挑,眼神之中闪过一抹讶异之色。
重组全身筋脉,这种疼痛,哪怕一个健硕的男人,都要疼的哭爹喊娘。
没想到这顾沫离一介女子,竟然一声不吭。
这种忍耐力,不成为一名武者,也着实可惜了点。
没有枉费自己的一番心血。
“这种疼痛,估计要维持一会,眼下还没有达到顶峰。”
悄然一语落下,白悠容转身,轻移莲步,缓缓离去。
夜北始终守护在其身旁,掌心之中,一缕紫气不停的输送。
他自是能清晰的感受到,沫离体内受损的武道筋脉,正在缓缓滋生,正在向丹田聚拢。
这种疼痛可想而知,眼下除了以紫气稍加减少这种剧痛,别无他法。
这是必经的过程。
此刻,他终于体会到白悠容之前所说的那句话。
除了她,无人可以做到。
这白悠容的精血,居然能有如此逆天功效。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至傍晚时分,顾沫离感受到疼痛感正在逐渐减轻,忍不住,昏睡过去。
整整一天的剧痛,让她浑身早已湿透,若不是夜北以紫气予以支撑,怕是坚持不到现在。
一掌伸出,一股真气震散而出,将顾沫离湿透的衣裙烘干,轻轻将其抱起,放到床上。
盖上被子,夜北没有停留,轻步走出了房间。
此刻,顾沫离全身经脉已经彻底恢复,有着紫气的辅助,无需担忧,只需好好睡上一觉。
门外,洛枫跟盛虎二人早已等候半天。
“大哥,大嫂没事吧?”
眼看夜北踏步走出,盛虎急忙开口问道。
对于这白悠容,几人皆是抱有一丝警惕之心。
精血能疗伤?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你不在西境待着,怎么跑来了?”夜北脚步未停,朝楼梯走去。
这个时间,几人应该在边境处理北庸关外战后之事。
“大哥,西境一共伤亡一千七百六十五人。”
盛虎凝声一语。
这个伤亡的数字,在近年来的战役中,是最多的一次。
夜北闻言止步。
北境伤亡的将士,足有三千之多。
再加上小天以及南宫燕那边,伤亡的将士足有近万之多。
这一战,的确是近年来,殿中将士死伤最多的一次。
要知道,对方八国之力齐聚北庸关,可是足有两百多万的精锐兵力。
有战争,便有伤亡。
“抚恤金按之前的两倍发放,另外告知各地的巡司处,一定照顾好其家人,如有闪失,军法论处!”
善后之事,夜北本无需特意交代,这一点,几人自会做好。
只不过必要照顾好这些将士们的家人,万不能再出现许卓之事。
将士们在边疆保家卫国,其家人若是受到一丝伤害,该是如何的寒心之事。
“大哥放心。”盛虎一声沉喝,并未离去,此番前来,不是为了此事,紧接着说道:
“西境出现了不少武者,隐隐聚集,大多为陌生面孔,各地档案中并无记载,是否要采取一些措施?”
各地严令禁止武者聚集,究其原因,如坊市同理。
武者聚集,极易生乱,而且必有死伤。
“北境这边最近两天也是如此。”洛枫在旁轻声一语。
市面上的武者,各地巡司处几乎都建有档案,平日里严密注视着,以防生乱,而最近几天,不断的涌出陌生的武者面孔,而且实力不弱,恐怕皆是暗藏国内的一些宗门隐修之士。
“让天河从精英总处抽调将士,镇守各地市,最近你们也待在各自的地方,严密注视这些人,一旦发现有作乱者,杀无赦!”
夜北冷言一语,下达指令。
这些人如今露头,必然是为了古武沼泽之事,既然想去,夜北自不会阻拦。
但是,若要趁机违反铁律主动生事,严惩不贷!
国难之时,这些人若是抛头露面镇守家园,境外蛮夷何国敢欺。
如今古武沼泽即将开启,这些人纷纷露头,欲想前往寻找机缘。
由此可见,这些隐修之士何等自私。
“是!”
二人拱手领命。
夜北转身迈步台阶,来到了三楼。
走廊之中,夜北止步一个房门外,感受到屋内传来阵阵修炼的气息。
轻轻推开房门,屋内,白悠容盘膝而坐,正在运气疗养。
耗费的精血,岂是轻易就能补回来的。
这一点,夜北自是知道。
“不去陪着你老婆,来这做什么?”
白悠容缓缓睁开双眼,看向夜北,脸色依旧略显苍白。
“多谢。”
夜北出言二字。
这么多年,能让夜北说出这二字的事情,屈指可数。
今日,这白悠容的这份人情,夜北欠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