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震望向门外,夜北的背影早已远去,无奈摇头,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
放眼华国,能受印加封镇国王之人,非夜北莫属,意味着今后走的便是帝王之路,更是下一任都主之人选,实至名归!
这对于整个华国而言,自是天大的好事,百利无一害。
可夜北如今不是孑然一人,已有妻女,那顾沫离自不是龙凤珠翠衣之人选,若要穿上龙凤珠翠衣,花信年华之前,必要达到封王境,何其艰难。
更何况,这龙凤珠翠衣早已失传数百年。
眼下,夜北如何受印加封?
可国令已下,下月三号,夜北若不受印加封,便是违抗国令……
然而此时,夜北已经知道。
对于这件事,他的态度很明确,此生不负沫离跟心语。
受印加封之事,就算是国令,他也根本不会同意。
回到京海已是傍晚,庄园内,一道倩影独坐凉亭之中。
夜北移步走去,一手轻拂其秀发。
顾沫离缓缓回头,目光所及,一袭白衣,熟悉的脸庞,嘴角挂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夜北……”
顾沫离轻启红唇,眼眶一红,泪水止不住的滴落,飞扑入怀。
只因那随风飘动的白发,如一根根银针一般,深深刺入她的内心深处。
中毒之事,她已知晓,而夜北因救治自己,差点连命都没了。
这让她如何能不痛。
“好了,没事了。”夜北轻拍娇背,出言安慰。
一语落下,顾沫离紧紧相拥,却未再言语,泪水早已打湿了白衣。
许久,顾沫离依偎怀中,轻言一语。
“夜北,我想成为一名武者。”
这是她苏醒后,第一时间便决定的事。
她不奢望自己能帮上夜北什么忙,但,至少能保护好自己,不再连累到夜北。
若是自己是武者的话,那么这一次,便不会轻易的中毒,更不会害的夜北舍命相救。
单纯的她只知道武者异于常人,但并不知道,武者也有强弱之分。
就单单这蚀骨丹之毒,一旦中毒,就算是达到帝境,也极难有生还的可能。
夜北并未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其实他并不想让沫离走武者这条道路。
“武者修炼,枯燥乏味,需要吃很多苦。”片刻沉寂,夜北缓缓开口。
言语之意已是在婉言拒绝。
之前说过,一旦成为武者,便会影响心性,可以说是脱离了普通人的生活。
心语体内流淌着夜北的血脉,此生注定会是一名武者,而沫离则不同。
本就是普通之躯,此时突然想要成为一名武者,夜北岂能不知她心中所想。
“我不怕吃苦。”顾沫离双眼湿润,迎着夜北的目光,充满坚定。
夜北轻笑,捏了一下顾沫离的鼻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这件事,其实没得商量。
武者的世界,不适合沫离。
远处,袁辉早已等候,夜北侧目望去,开口问道:“有事?”
袁辉闻言,踏步走来,拱手说道:“殿主,魏森处长来电,说巡司处内来了一人,说要见你。”
夜北闻言,点了点头,让其备车,准备前往。
若是一般之人,魏森自不会来电。
望着夜北离去的背影,顾沫离紧咬红唇,向前追上两步,开口道:“夜北,这件事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一语落下,夜北已经走出了庄园门外。
这句话,不止他听到了,就连袁辉都听的清清楚楚。
路上,袁辉驾驶着车辆,开口闲聊:“殿主,下个月三号,让您受印加封镇国王之位。”
国令已经下达,这对于诛神殿中任意一个将士而言,殿主受封镇国王,这是莫大的荣耀。
后座上,夜北一路上都在闭目沉思,此时闻言,却是双眼猛然睁开,难掩一丝怒气。
这件事,是龙彦殇在逼他。
受印加封,引国运加身,实力虽会大增,但其后果是削减七情六欲,独守华国孑然一身。
夜北已经不止一次拒绝,可眼下,万没想到他龙彦殇会直接下达国令。
“我不会受印加封。”夜北冷冷一语。
就算违背国令,夜北也断然不会受印加封。
袁辉闻言震惊,从后视镜中看到殿主那一脸的怒意,终究是不敢开口询问半句。
不到半小时的行驶,车辆缓缓停在巡司处院内,魏森早已等候多时。
“殿主,来了一人,颇为奇怪,指名要见您。”魏森在前方带路,开口说道。
若是旁人,魏森自不会搭理,想见殿主的人多了去了,那还不天天忙死。
可此人,却是不同于常人,魏森如今已是战神级的实力,却根本看不透对方是何修为,很显然,对方的实力已远在他之上。
在魏森的带领下,夜北踏步走进会客厅,一个身穿古装长袍之人双手负后,背对着夜北。
感受到有人前来,长袍缓缓转身,看面相最多五十岁的年纪,可对于武者而言,其真正的年龄恐怕远大于此。
长袍虽与常人无二,但一双眼睛却是如死鱼一般,让人格外的不舒服。
“你就是诛神殿主,北王?”长袍开口说道,语气毫无一丝感情。
夜北坦然而坐,深邃双眸盯着眼前之人,却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
别说魏森看不透对方的实力,就连夜北也没有看透,只因此人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但又不像地狱使者那般,浑身散发着至寒阴气。
难怪魏森会说颇为的古怪。
“找我何事?”夜北双眼微眯,紧紧盯着眼前之人。
长袍之人并未回答,一双死鱼眼望却是向一旁的魏森。
魏森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被这双眼盯着,瞬间浑身不舒服。
“殿主,我在门外候着。”
魏森拱手一语,退出门外,关上了大门。
很显然,这对方要谈论之事,不想让自己听到。
等到房门关闭,长袍之人并未开口,而是随手设下了一道真气屏障笼罩整个房间之内。
夜北不免一笑,道:“什么事,说吧。”
如此谨慎,倒要看看对方所说何事。
“清元观是你灭的吧?那荀清元也是你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