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青马上退开了两步, 怕臭到周念,说:“在应酬的时候喝了几杯,我没抽烟, 但他们抽烟, 所以染上了烟味。”
“是有点臭, 我去洗个澡。”
周念熟悉这种味道, 偶尔会在大哥的身上闻到, 不过大哥的味道更复杂,还夹杂有男士香水的气味。
周念说:“那你是已经吃了饭是吧?我还给你留了饭。我做的。”
沈峤青撒谎不眨眼, 说:“没吃多少。我正好还觉得有点饿。”
周念把塑料袋里的零食一件接一接地拿出来, 最后他摸了摸口袋里的byt,想了一下,没有掏出来。
这时,沈峤青已经用微波炉把周念留的一盘剩饭给热过了, 拿着勺子, 犹豫了下,问:“我可以先拍几张照片吗?”
周念看看自己做的那份看上去卖相真不算好的饭, 好笑地问:“你要拍了拿去发朋友圈?”他想说也没什么好炫耀的吧。
沈峤青一听,赶紧说:“不是, 我不会让外人知道我们关系的,我从没有把我们还在来往透露给别人过,你放心。”
“我只是拍来自己收藏,这是你第一次给我做饭。”
这是让人放心吗?周念总觉得不太对。
但他们现在这不清不楚的关系, 确实非常不适合被人知晓。
沈峤青吃饭的时候,周念就坐在他对面, 吃零食和水果。
跟他讲八卦:“你知道罗鑫要当爸了不?”
沈峤青抬眸:“啊?”
周念漫不经心地说:“好像说放假的时候罗鑫跟一个oga好了, 把人肚子搞大了, 现在打算负责跟那个人结婚。”
沈峤青对这个八卦不大感兴趣,也没有对此幸灾乐祸,只是手里筷子停了一下,平静地说:“我不会去找别人的。”
“就算你以后不要我了,也不会让别人碰我的。”
不像以前那样恨不得剖心析肝地向他发誓。
也不会显得很轻浮,不可信。
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沈峤青把他做得剩饭都吃得一干二净,洗了碗,收拾好餐桌,说:“我去洗澡。”
周念心想,肯定已经吃过饭了,回家还吃那么多,不得撑死你?
周念坐在沙发,他自斟自饮,喝了小半瓶梅子酒,酒精度15,不高,甜滋滋。他喝得晕乎乎,心痒痒,把小盒子拆开,拿了一个byt出来,打开看看,这是alha专用byt,形状不太一样,有专门的设计。
沈峤青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周念在玩byt,他一开始没看清,还以为是什么玩具气球,定睛一看,发现是只byt,还是粉色的,他怔愣了下,装成没看见不对,直接问更不对。
这实在是不对。
明明他才是alha。
从小时候开始,妈妈偶尔会带情人回家,因为他们住的地方小,又没有另一个屋子,就让他待在柜子里,用棉花塞住耳朵,不要偷听偷看。
他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哪懂那么多,他曾经偷偷看过一眼。
那是他无法描述也无法理解的行为,他只是本能地,打从心底感到恶心。
但是,周念对他来说总是不一样的。
就算全世界都肮脏不堪,周念也是从头到脚都干净的那个,所以他愿意为周念做任何事。
沈峤青更后悔了,他那天就不该一时鬼迷心窍地为周念解决,现在周念开了点荤,好像得了一个新奇的新玩具,动不动就想拉着他一起玩。
他一面觉得自己不配,一面又无法拒绝周念。
周念见他注意到了,由不得他装傻,对他说:“我看你好像没准备,我就自己买了。”
沈峤青紧闭嘴巴,表情严峻,一言不发。
周念看他一脸紧张就觉得好笑:“你干什么啊?好像我要对你做什么一样,这是给你用的。”
沈峤青忽地说:“我不用,用不着。”
周念没好气说:“干嘛?你还想不戴t啊?”
沈峤青特别坚决果断地说:“我不会对你做那种事的,所以用不到。”
周念:“你怎么知道不会啊?”
沈峤青:“你不同意我就不会做。”
周念:“我也没说我不同意啊。”
沈峤青瞬间被噎住了,他看着满嘴任性话的周念,完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好。
到底是谁比较不要脸啊?而且,说不定下一秒周念就翻脸,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了。
果然,周念说完,马上改口,别别扭扭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别把我当成好像很急色一样,我无所谓的啊。”
“我只是觉得以备不时之需,有时候……上头了,那顺其自然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不过不代表我现在就想做啊。”
沈峤青木头木脑的:“嗯。”
像是不为所动。
他性冷淡似的,客气地问:“今晚想要我给你弄吗?”
周念本来是想要的,可现在这样子,要是再开口,就好像输了,所以嘴硬地说:“不用。”
他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主动权要握在他的手里。
沈峤青还真的没有热切要求,轻轻点了下头:“好。那睡吧。我睡沙发。”
他今天跑出去应酬客户,一结束就马不停蹄地回家,其实挺累的,头发晕作疼。
隐约之间,沈峤青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没想起来,但他很累,关了灯之后,一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周念本来已经躺下了,他听见沈峤青绵长平缓的呼吸声,还想,是不是装睡啊?
难道真就他一个人很想搞啊?
都是刚开荤,为什么沈峤青能坐怀不乱啊?
周念偷偷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走到沙发边上。
这个三人座的沙发要睡一个身高190的男人还是有点勉强,沈峤青像是大金毛蜷缩身体躺在狗窝里一样。
周念蹲下来,扒着沙发边缘,黑暗中看不清,他就用鼻子闻沈峤青的味道,鼻尖不小心蹭了蹭沈峤青的脸。
周念自己微微吓了一跳,躲开,以为一定会惊醒沈峤青了。
但沈峤青还是睡得很沉,一动不动。
他的视线渐渐适应了黑暗,借助微薄的月光,他大概看到了沈峤青的脸部轮廓,即使是在睡梦中,沈峤青也紧皱着眉头,牙关咬紧,如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痛苦。
周念心尖微涩。
他的性格多少是有点圣父的,他什么都不缺,就希望能获得精神上的满足,说是傲慢的优越感也罢,他总对沈峤青有几分救赎之心。
他在沈峤青身上投入了那么多时间与心血,要是沈峤青又一头陷进泥潭深渊里,岂不是白费了他的栽培?他想,有时候命运就在那一个小小的转折点上,要是沈峤青选择了留在韩家,继承韩家的部分财产,那他是绝无可能回头去找沈峤青的。
真睡着了吗?
周念看了沈峤青一会儿,摸了摸他的头发,还是摸小狗的手法,轻轻摸。
周念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想,要是沈峤青是在装睡,那这下肯定会醒过来了吧。
但还是没有。
那应该是真睡着了。周念叹了口气,放假就那么几天,又少了一天。
周念回床上睡觉去了,很不自在,辗转反侧了不知道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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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峤青醒来是在凌晨五点多。
被oga信息素香的熏醒的,浸润进他的身体里,难受得快炸开了。
他终于记起来自己睡前忘记的是什么事。
周念的发热期沈峤青大概比他本人记得更清楚,是每个月是六七号左右。
今天是三号。
但提前个两三天也不算奇怪。
沈峤青掀开毯子,走到床边,俯下-身子,此时外面天还是黑蒙蒙的,太阳没有升起,月亮已经快消失了,正在日与夜的交接点,天光溟濛。
周念侧着睡,毫不防备地露出后颈,腺体处已经显出了一块花瓣大小的红痕,脸颊绯红,额头鼻尖都是涔涔的晶莹汗珠。
太香了。沈峤青被香的头有点昏,强自忍耐着,推了推周念,一边唤:“周念,醒醒,周念,醒醒。”
他不舍得对周念粗暴,喊得很温柔。
这对还在睡梦中的周念来说,就像是梦里呓语一样。
喊了好半晌,周念才动了动,幽幽转醒过来,翕动羽睫,半睁开眼睛,看向沈峤青,目光迷糊。
周念觉得喉咙渴得像火烧一样,转过来,仰卧着,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沈峤青忍耐着,好脾气地哄他:“你发热了,该吃药了,你的药放哪了,我给你拿。”
周念是睡懵了,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
在梦里,他发热可从不吃药的。
周念只呆愣放空地看着沈峤青,沈峤青又问了一遍:“念念,你的药放哪了?记得吗?唉,不记得我给你找吧。”
话音还没落下,周念已经拉住他的手,说:“过来,坐下。”
沈峤青不明所以,在他身边坐下来,多少有点如芒在背,开始有种不祥的预感……
然后周念直接亲了过来,抱住他就亲,在他脸上亲来亲去。
沈峤青从没被这样对待过,人都傻了,脸轰地一下通红了,才反应过来,按住周念:“你别这样,你是发热了,我给你拿药。”
周念拉着他不放,很是霸道,理所当然又迷迷糊糊地说:“有你在我吃什么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