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酒吧,昏暗的光线里传来了慢摇的歌曲,灯红绿酒之间掺杂了刺激与激情,前头有个吧台,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也是这家店的老板。
长的很有气质,一头卷发,皮肤白皙,五官轮毂,有种妩媚的美。
然而旁边有几张桌子,几乎都坐满了人,三六九等,服装模样各自不同,边上的沙发上坐的人,应该是属于贵宾,我朝那边看了一眼,有几个男人坐在那边吞云吐雾,美人送怀,前头还站了几个小弟。
总体来说,人比较少,风格也比较复古,来这里的多是些成年人,所以他们听的音乐也比较安静一些。
我刚走进去,就被几个家伙注意到了,一个个目光都瞄向我来,我瞥头看了一眼,有几个男人个头很大,长的像头狗熊,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饲料长大的,满脸僵肉,不屑目光,脖子和脸上一团还刺满了刺青,要说给我的感觉像什么?看上去就像街头的恶棍,那些三流货色和无赖。
我也没搭理他们,径直向吧台那边走去,也许我这张脸比较少见吧,就连老板娘也注意到我了,她向我问道:“外国人?稀客呀,不知道这为先生想喝点什么?”
我心想来都来了,喝一杯也无妨,只是待会还要返回去,不能喝多,便向她要了杯啤酒加冰,不多时,她倒上酒后,递上来问我说:“这位先生,你是第一次来吧?”
“为什么这么说?”如果换做是从前的话,我可能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了,但渐渐的,我发现这人越长就越不老实了,而且话也越来越多。
她说:“因为像你这样的面孔,我从未在镇上见过。”
我听完淡淡的笑了笑,又问她说我是什么样的面孔?她又仔细的打量了几眼,凑过来对我说道:“黄皮肤,黑眼睛,你是东方人吧?不过你可要小心了先生,因为这里的人不太欢迎东方人,你看,他们都在盯着你呢。”说完,她又凑回去继续调酒。
我暗暗摇头苦笑,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我也不傻。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些家伙的敌意,也许不止是对东方人的面孔,可能是他们对陌生人都比较有成见吧。
我喝了一杯酒,打算跟她聊聊天,看看能不能打探消息,聊了没两句,她就问我来这里干嘛?我告诉她说“听说这里能挣大钱,所以我就来看看了,仅此而已。”
她听完后笑我傻,又对我说:“这里确实能挣大钱,但你必须要有资本,而且还要有人脉,不过我看这位小先生孤家寡人,我劝你还是喝完赶紧离开吧,不然待会就会有人找你的麻烦了。”
我不屑理会,因为麻烦总找到我,避免不开的事情我从不杞人忧天,又告诉她说不是有警察吗?难道警察也不管吗?
她暗暗苦笑,没有多说,不过大概意思就是我还不明白这里属于什么地界。
说好了只喝一杯,妈的,不知道酒太香了,还是我太陶醉了,喝着喝着就吞了三四杯,结果又刚续上酒,我准备端入口中,没想到,突然有一只打手伸来掐住我的杯子。
我瞥头一看,旁边来了一个大家伙,直接就把我的酒倒入他的杯子里,有模有样,然后一口就给我闷光了。
这他娘的是喝多了吧?
但很遗憾,并不是。
我先顿了两眼,目光打量着他,这个大块头穿着一件红色的背心,梳着一个大背头,看上去三十岁左右。我本来还以为他喝醉了,没曾想他突然问道:“怎么,你有意见吗?”听他说话,酒吧内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这里。
妈的喝了老子的酒,还问老子有没有意见?于是我问他说:“为什么要倒我的酒?”
这时,他脸色说变就变,瞪着大眼就凑过来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倒你的酒了?”
握草!这么狂?
谁给他的底气?
虽然我有些生气,但此时我并不想惹事,所以就忍下去了,可能是他见我目光冷了几秒吧,于是他又补充道:“如果你再敢这么看我,那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喂狗。”
妈的,竟然这么嚣张的话,老子该让他知道知道社会的黑暗,本想出手,却被老板娘出声止住,她说了句:“嘿,猪头,别在我这里闹事。”这一刻,我觉得这个猪头应该感谢她的,要不是她突然开口,恐怕我早就瞬间把这个猪头放倒了。
说完以后,老板娘又给我续上了一杯,小声的给我赔了个礼,说是刚刚那杯酒算她的。
而我收住了拳头,也把目光瞥了回来,笑着回应道:“没关系的,我们东方人最讲究礼貌了。来,我想请你这么美丽的老板娘喝一杯,不知道可否赏脸?”
老板娘犹豫了两秒,我看她的目光尽数盯着我看,片刻后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就要与我碰杯,结果我刚准备端酒,身旁那猪头又伸手过来抢酒了,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格杀勿论。于是就在刹那间,他的大手还未伸过来,我一拳给他干在吧台上,又快速两拳朝他面门打去,听他一声大叫,刚有反应时,我又立刻端着酒杯“乓”的一下,直接给他砸在脑门上,就这两三下,这家伙直直倒地不起。
但这还没完。
我刚收拾了他,旁边就听到喊声大作,不用想就知道是猪头的伙伴,果不其然,刚回头,就看见三四个大汉朝我扑过来,个个表情张狂,模样夸张,看上去一个比一个狠,但我也不怂,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于是我出手干脆,速度快到他们反应不起,垫脚飞跃,一个连环腿开路就踢飞两个。
纵身落地,其中那几个挥着拳头打来,我利用自身优势躲避,比起他们来,我的个头小,而且实战经验丰富,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我打架可算是打出技术来了,像他们这种货色,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于是才短短片刻,我一路连掌带拳,摔打擒拿,手脚并用,一顿操作猛如虎,当旁观者还在处于惊讶时,才不注意,我就把他们这些人全放倒了,正在我准备对最后一个下狠手时,突然“碰”的一声巨响,我瞥头一看,老板娘正拿着一把双管枪指着我道:“住手!这里不是你们斗殴的地方。”
这时,音乐也关了,灯光也被调亮起来,酒厅里的旁观者都站在两边,一个个都用惊讶的表情看着我,而地上呢,酒水洒乱,凳倒桌翻,这群混蛋一边躺一个,现下正在捂着身上挣扎。
然而,又来了个起哄的家伙,鼓着掌声走出来说道:“这位先生,你的身手不错,不知道有没有兴趣请你喝一杯。”
我看他西装革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弟,看样子应该是随身带有家伙的,我觉得他应该能帮我搞到枪,所以并没着急拒绝,而是冲他回了句:“为何不呢?”
他呵呵一笑,就安排了一张桌子,把我给请了过去,停手以后,这些家伙都被抬了出去,老板娘对我说:“这位先生,待会请你离开之前,先把单买了。”
好吧,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枪没搞到不说,还碰了一鼻子灰,最后掏了五百美元给她,就当赔场地费了。
很快,整理了一下,酒吧里又恢复状态,后来请我喝酒的这个家伙和我聊了几句,在闲聊中,他给我递了张名片,他对我说:“凭你这么好的身手,不知道有没有想过挣大钱?”
我问他什么是挣大钱?
这货先笑了笑,说“比如杀手之类的,或者贴身保镖,当然,还有最赚钱的地下黑拳,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帮你介绍斗场,咱们四六分账。”
呵呵呵,听他说话就知道他憋什么屁,果然又要推荐老子去打擂台,我本想一口回绝,不过这个家伙很会说话,见我想当场拒绝时,他就先开口说:“你先别着急回复我,可以再考虑考虑。再者,你来到这里,一定是想要干些什么事吧?如果有需要,完全可以提出来,我也可以帮你。”
所以说,利益纠纷永远说不清楚,听到后面这两句话,就值得我犹豫了,结果我想了几秒,如果他能帮我搞到一批枪的话,我倒是愿意帮他打几场擂台。
只是这件事不能让妮娅知道。
为此我也特别犯愁。
我先转移了话题,没着急给答案,他也不在逼问,我们闲聊了小半会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就已经晚上十点了。
这时人也差不多走光了,夜里打烊的比较早,因为后半夜是非多,老板娘也不想多事,直到人都走光了以后,这里面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也打算先回去了,不过却突然被老板娘叫住,把我请了过去,倒了两杯刚调的酒,边喝边聊。
我问她说:“刚才请我喝酒的那个家伙,你知道他是谁吗?有什么背景?”
“你是说安伊博吗?”
“安伊博?”我又掏出名片来看,好像是这个名字,刚才没注意看,闲聊中也没问他叫什么,如今看着名字,还挺文雅的。
结果老板娘又说:“嘿,你别被他的表面骗了,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我建议你还是远离他。”
说这两句话的时候,我看她目光带恨,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叫安伊博的人,于是我试探性的问了句:“你好像不喜欢这个家伙。”
她听了后先吞了一杯酒,倒了一杯后又说:“不喜欢有什么用,不喜欢难道就能摆脱他吗?”
我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具体过程她不愿意多说,只对我透露了她欠下安伊博一大笔高利贷,每个月都涨利,恐怕这辈子也无法还完。
所以只能每天在这里工作,然后等着他上门收钱,还要免费给他提供酒水,他一旦不高兴,自己还有可能被他强暴的风险,所以,她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活的舒心了。
我听完后没有触动,只能说两句安慰的话,其实我也不是没有触动,只是没以前那么容易产生怜悯之心了。此刻,虽然她看上去很委屈,但这其中道理不是我能管的,因为我们并不熟悉,只能算是萍水相逢。
聊完了她又聊到我来。
她打趣我说:“没想到你看着不怎么大,出手却这么能打,刚才那几个家伙是镇上有名的恶棍,没想到轻易的就被你打倒了,所以,你该不会是个杀手吧?”
“你看我像吗?”
她瞥过头来看仔细看,眯着眼睛看几秒,然后又说:“挺像的,因为杀手都是比较沉默的,而且从你眼神里看出一股杀气,我想你一定不好惹。”
我听了后哈哈大笑,此时时辰不早了,我也不想多留,于是我对她说:“今晚到此为止,我该回去了,再见。”
见我要走,她站起来喊道:“对了,我叫梅琳达,你叫什么名字?”
“W!就叫我W吧。改天我还会再来的,再见了。”说完头也没回,我就先走出门了,估计此刻她都是懵逼的,哪有人这样取名字的?真奇怪。
本来我不打算喝酒的,结果却给我喝的昏昏沉沉的,回来的路上吹了点风,劲一上来,眼睛都晃的,路都看不清。
所幸这个点已经没人了,一路上猛踩油门,回到家后已经快凌晨了,我推开房门,本来打算进入妮娅的卧室里睡觉的,但又怕打扰到妮娅,于是今天晚上我没有进入卧室,而是在沙发上睡着了。
后来妮娅也没睡着,不,应该说她等我回来等到打盹了,又被我从梦中惊醒过来,停到外面传来动静,她赶忙爬起来看。
因为平常我都会主动去睡地板的,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进门?难道是小偷?
结果拿着枪就摸出来,她也不敢开灯,直到摸过来客厅时闻到一股酒味,她才瞬间明白过来。
靠近后看了一眼,果然是喝酒喝多了,嘟囔着小嘴碎碎叨叨的暗骂了几句,转念一想,她又担心我着凉,就从房间里又给我抱出一床被子。
今晚真的喝多了,前后加起来喝了好几岔,什么啤酒啊,洋酒啊,白酒啊,那些酒当时不上头,出门就不行了,到家后,我都不确定自己怎么回来的。
好像跟做梦一样。
一晚上觉得口干舌燥,我只能不停喊妮娅,最后没办法了,她也只能抱了床被子来睡在沙发上,时不时喂我吞两口水,小声骂道:“臭小子,真是快被你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