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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客栈,长离在前面引路,带着焉九和余师兄前往老道藏身的民居。
焉九看着长离在巷子中来回穿梭的模样,突然有种吾家有剑初长成的欣慰。
他觉得太衍真人让他们下山历练真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他家小剑灵这短短几日功夫,就学会潜入敌营打探情报了。
余师兄的态度非常慎重,这是他下山后第一次和人交手,和往日切磋、杀妖兽的感觉截然不同。
“也不知那老道是何修为?”
焉九闻言,直接道:“他连抓苗娘都需要用五行符设阵法,估计不擅近战。”
余师兄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些,他们剑修,最不惧的就是近战,以己之长攻彼之短,胜算不小。
他们走得很快,没多久就来到老道藏身的地方。
长离颇有经验地说道:“隔壁无人居住,我们可以从隔壁翻墙而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焉九熟练地一撩袍角,翻墙而入。
有了上次夜探王府的经验,余师兄的动作也麻利多了。
两人两剑齐齐站在院子里,看着长离钻过的那个小洞,陷入沉默。
长离对焉九讪讪道:“差点忘了,这个小洞只有我和剑兄能过去,你和余师兄不行。”
焉九默默扭头看向余师兄,“师兄,麻烦你重新开个人能过的门洞吧。”
撬过地砖的剑兄再次担负起挖墙洞的责任。
只见余师兄拔剑出鞘,在墙上飞快划出一个半人高的门洞。
焉九用灵气轻轻一推,便挪开了这块墙体。
他们猫着腰走进这座民居。
长离指向最近的那扇窗户,“我是从这里进去的。”
焉九看了一眼民居的正门,对余师兄道:“师兄,你守正门,我从窗户进,堵住那道士的后路。”
余师兄点头应下,带着剑兄往正门走去。
焉九将灵力凝聚成线,勾开窗户栓,轻巧地翻了进去。
长离跟在他身后,忍不住悄悄感叹:焉小九不仅翻墙在行,翻窗户也不差。
他们快速穿过这间屋子,往老道和莲娘谈话的房间走去。
行至门口,焉九一眼便看到门前贴着的几道防护符文。
焉九眼中闪过一道暗光。
这道士还挺谨慎。
长离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门,跃跃欲试。
“焉小九,要我烧掉它吗?”
焉九往旁边让了一步,示意长离上前。
这个道士,正好拿来给小剑灵练练手。
长离屏息凝神,剑身灵力运转,倏而吐出一团火球,精准地点燃了门上的黄符。
在黄符燃烧的瞬间,门内传来一声厉喝,“何人如此放肆!”
门上的符文燃尽,焉九一脚踹开房门,便看到了那气急败坏的道人。
他勾了勾唇角,“崇义散人,终于见面了。”
崇义散人半眯起眼睛,目光在焉九身上微微停留。
“你就是那个来红山镇调查的毛头小子,真是好大胆子!”
焉九漫不经心地扫过房间内的陈设,镇上丢失的物件并不在此处。
“我的胆子可没有你大,你和王老爷勾结作案,搅得红山镇不得安宁,是何居心?”
崇义散人冷笑一声,祭出一个罗盘,罗盘在半空滴溜溜打转,散发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我本想放你一马,却没想到你自寻死路,找上门来。”
长离看着那罗盘上闪烁的隐隐红光,心中骤然冒出强烈的厌恶。
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直接冲着那个罗盘,喷出一道赤红的火焰。
焉九诧异地看了长离一眼。
不过他的剑都动手了,他也只能跟着上了。
不明所以的崇义散人只以为是焉九驱动的灵剑,他轻嗤一声,朝焉九攻了上去。
长离从来没有把之前熬夜苦练的火系法术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
她用火墙将崇义散人的罗盘围住,凝聚出一团团火球,将罗盘反复炙烤。
火焰灼烧间,罗盘之中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哭喊。
和崇义散人打斗的焉九闻声望去,脸色一变。
“你用生魂祭炼罗盘?”
崇义散人朝焉九扔出一道束缚符,被焉九紧急避开。
他咧嘴一笑:“我抽的都是妖魂,可不是人魂,你一个人族修士,管那么宽作甚?”
焉九的眼神沉了下来,“人族是生灵,妖族就不是了吗?”
崇义散人古怪地瞥了他一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帮妖族说话的人族修士,难怪你会站在苗娘那边……”
本来还在和崇义散人慢慢缠斗的焉九猛然加大了攻势。
房间里的打斗声传到屋外,余师兄也冲了进来,加入战局。
“师弟,我来帮你。”
崇义散人最趁手的罗盘被长离困住,又遭到焉九和余师兄的左右围攻,不免有些左支右绌。
他咬咬牙,没想到这次来调查的修士水平比之前高出那么多。
眼看着自己将要落入下风,崇义散人忍不住开口道:“你们正派修士也这么不讲道义,以多欺少吗?”
焉九冷着脸朝他打出一道攻击,“对付你这种人,要讲什么道义。”
余师兄默不作声地朝崇义散人劈出一剑。
一个剑修的优良品德就是:少说话,多动手。
另一边,罗盘在长离火烧剑劈的摧残中,渐渐发黑变形。
长离每吐出一道火焰,都像是出了一口恶气。
她深吸一口气,将剩下的全部灵力凝成一团发白的火焰,朝罗盘攻去。
罗盘似乎察觉到火焰的威势,下意识想要后退,却被身后的火墙逼了回来。
白色火焰触及罗盘的瞬间,罗盘发出一声扭曲的哀鸣,在空中摇晃两下,“哐当——”一声坠落
在地。
神魂相连的法宝被损毁,崇义散人不禁身子一颤,从嘴角流下一道蜿蜒血迹。
焉九和余师兄当即抓住时机,法术和剑招齐齐击中崇义散人。
崇义散人身形一僵,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到身后的墙上,咳出一团血沫。
焉九一步步向他走近,沉声问道:“你从镇民家盗走的那些五行之物,在哪里?”
崇义散人艰难地喘息着,斜眼看向他:“我为何要告诉你?”
焉九冷声道:“你老实交代,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崇义散人大笑两声,“输了便输了,但是你想从我这里得到消息,没门!”
焉九看着油盐不进的老道,脑中一时浮现数种拷问手段。
他悄悄看了旁边的余师兄一眼,就是余师兄在这里,有些不大合适。
长离气呼呼地飘过来,“焉小九,等我缓过力气,烧他两下,不信他不交代!”
焉九安抚地摸了摸剑身,“不急,我们慢慢来——”
话音未落,崇义散人突然脸皮抽动两下,不敢置信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黄符。
这道黄色符文在几人的眼皮子底下忽地化作一团飞灰,簌簌落下。
崇义散人的声音都颤抖了,“怎么可能……”
焉九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一把攥住老道的衣领。
“这是什么符!”
崇义散人眼神涣散,低声喃喃道:“这是王老爷的命符,人在符在,人亡符散……”
长离悚然一惊,王老爷死了?
怎么会这样?
红山镇的案件已经步入尾声,就差找到丢失的五行之物了。
王老爷怎么会在这时好端端地没了命。
这道消散的命符好像把崇义散人的精神气也带走了,他的眼睛渐渐垂下,没了神采。
焉九皱着眉,拎着他的领子使劲晃了晃,“等等,你先别急着死,把话说清楚,王老爷是怎么回事?”
崇义散人的眼神颤了两颤,目光停在焉九脸上,扯了扯嘴角。
“没想到我终日打雁,却被雁琢了眼……”
他冲着焉九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我错了,你也错了……”
说完,崇义散人脑袋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焉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缓缓松开手,任由崇义散人的尸身顺着墙壁滑落,歪倒在一边。
“他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余师兄茫然地挠了挠后脑,“神神叨叨的,是不是唬我们呢?”
焉九沉思道:“他发现命符被毁的神情,不像有假。”
他转头看向余师兄,“余师兄,你今天跟踪王老爷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之处吗?”
余师兄挠后脑勺的力道不自觉地更重了,“他的马车在城中绕了数圈,就回府了,中途也没去什么奇怪地方……”
长离果断道:“不管怎么
样,我们回王府看一看,就知道了。”
焉九看向余师兄:“师兄,这里就交给你了,搜一搜丢失的五行之物是否被崇义散人藏在隐蔽处,我去一趟王府,一探究竟。”
余师兄郑重应下。
长离和焉九紧赶慢赶地跑回王府,却发现府上已经闭门谢客。
一人一剑直接熟门熟路地从后墙翻了进去,直奔王府正院。
还未进院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兵荒马乱的动静。
焉九正了正脸色,大步走进正院。
一名小厮看到突然出现的焉九,说话都结巴了。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府上今天不见外客。”
这时,莲娘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脸色苍白,看见焉九,声音虚浮道:“仙师可是为了老爷而来?”
焉九点点头,直截了当道:“王老爷可是出事了?”
旁边的小厮登时用一副见鬼了的模样看向他。
老爷才刚刚出事,这莫名出现的外人怎么就知道了。
长离看到小厮的神情,心中不禁一个咯噔。
那道士没有骗人,王老爷真出事了。
莲娘露出一丝苦笑,“仙师,请随我进来吧。”
一人一剑走进里屋,就看到瘫倒在地,面目青白的王老爷。
长离被他狰狞的死状吓了一跳,稍稍移开目光,打量起屋内的陈设。
一座木雕镶金的花开富贵图样屏风,一盆郁郁葱葱、精心照看的富贵竹,一尊碧玺雕刻的貔貅,一只金灿灿的足金蟾……
整个房间充斥着两个大字:富贵。
然而屋子的主人却已经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气绝身亡。
焉九看着王老爷的死状,心中浮现一丝困惑。
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普通暴毙,倒像是被什么反噬了。
与此同时,长离也想起了焉九当时和王老爷说的话。
她蓦然扭过剑身,震惊地看向焉九。
“焉小九,你当时说设阵之人会被反噬,居然是真的吗?”
“我还以为你是糊弄他,为了引蛇出洞……”
焉九眉心一跳,赶紧声明道:“我真的是骗他的,就算他亲自在苗娘屋里贴上五行符文,也不可能因反噬而死。”
长离闻言,不禁心头一跳,“苗娘!”
焉九恍然惊觉,“那老道说的雁,是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