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我都没睡着,小黑的一句惹不起,令我心惊胆寒。
以前无论什么事,有小黑在身边,我都觉得安心,只要有他在,就不存在危险,可现在连小黑都说惹不起,我不得不怕啊!
我怕死,怕死的要命,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虽然我经历过生死边缘,但我都有信心,我肯定能活下来,他们的最终目的不是想置我于死地,他们是想在我身上得到点什么。可这次不同,我是眼睁睁地看着张大同死在我面前,这个人还是卫华的亲弟弟,这可是赤裸裸的杀人灭口啊!
弟哥的死,本来就是个教训,现在卫青也死的,看来事情是越闹越大,牵涉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
坐上了回珠海的飞机,我问小黑:“这次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啊?这种事,咱们也没少经历过啊?”
小黑哎了一声道:“这次不一样,咱们真的惹不起。我跟踪那个观察张大同死活的人很久,他还是发现了我。之后,他把我引到了一个无人的街巷里,我见到了他!”
我好奇地问道:“谁?”
小黑闭上眼说道:“一个可怕的恶人!”说完,就闭着眼睛睡着了。
越是不想让人知道,就越想知道。
下了飞机,我偷偷地问奎哥:“小黑也有怕的人啊?”
奎哥思考了一下道:“你啊!他最怕你了!”
我呸了一声道:“和你正经的呢!你没看小黑的表情啊,从来就没看到他这么紧张过?他的身手,我觉得这世上,就不该有他怕的人!”
奎哥傻笑着说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我们一起在侦察连的时候,小黑的确是我们连最优秀的战士,不过江山代有人才出啊!后来几年,我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变成现在这样,成为你们这些有钱的人打手,保镖!”
我不满地说道:“什么打手,保镖啊?我当他是朋友,兄弟!你甭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奎哥哼了一声道:“你要是真拿他当朋友,就不会拿他的生命去冒险了!”
我不耐烦地说道:“你以为我想的啊?谁不想过安稳日子啊?这不是事赶事,赶到这儿了吗?”
奎哥再次傻笑道:“你以为人傻,其实谁傻啊?谁都不傻!说白了,还不是利益驱使的,你要想少赚点钱,不管那些闲事,怎么会牵涉这么多事出来?从水果摊的事,我就看出来了,你野心勃勃的,什么事,什么人,你都要把控住。你钱其实也赚够了啊,安心过几年消停日子不好吗?你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呢?你还说你当小黑是兄弟,是兄弟的,你就该不让自己处于危险之地,这样小黑不就安全了。我们都拼半辈子命了,就想有点安乐茶饭,过分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一时无语了,奎哥说到我心坎里了,很多事,都是我自己多事,挑起来的,现在还在给自己找借口,说过无数次,不想小黑以身犯险,让他过安稳日子,可一旦我有事,小黑就不得不出手,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啊!
我下定决心,回去后,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赚圣贤钱。
回到珠海后,我生了一场大病,刚开始只是以为感冒发烧,没太在意,可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开始上吐下泻,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爸妈带着小耀阳,跟着旅行团去了黄山,我们小区被评上了先进文明小区,社区就组织了一场夕阳红旅游团,全小区的老头老太太都去参加了,说是给的奖励,可每个人还是要2000块钱,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被宰的厉害。
家里以为我没这么快回来,就给阿姨放了假,就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家。
随便在药箱里找了一盒感冒药,吃了下来,准备大被捂汗治疗法,再睡一觉就好了。
可这一觉下来,不但不见好,还加重了,身体里除了水,什么都叫我给吐光了,这下我是真的连床都下不了了。
小黑回来后,以为我要闭关修炼,就一直没打扰我,公司的人也没人敢打扰我。
直到陆萍有急事四处找我,才想到我可能在家,问了楼下小区保安才知道我回家三天了,在家一直就没出过门,才有点慌了,给耀阳打电话,要了钥匙,开了门,才发现我近乎瘫死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萍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二话不说就直接叫了120来,到了医院一测体温度,烫的可以煎鸡蛋了。
对我进行了全方面的体检,最后得出了结论就是病毒性感冒。
这次彻底的体检,还查出了我血糖偏高,心律不齐,营养跟不上等一系列亚健康的症状。
起死回生后的我,虚弱地睁开了双眼,一病房的人,都在那里说说笑笑,没人注意到我醒了过来。
就听耀阳笑着说道:“一会儿,他醒了,你们就配合我,谁也别说话,别笑啊!”众人点着头。
我急忙闭上了眼睛,然后故意咳嗽了一下,再次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果然,刚刚一屋子的欢声笑语变得安静了起来,耀阳皱着眉走了过来,扶着我坐了起来,略带悲伤地说道:“阿飞,感觉怎么样了?”
我假装看了看陌生的四周,弱弱地回答道:“头很晕,四肢无力!”
耀阳哎了一声,露出了悲伤的表情,退到了后面。
老冯走了上来,手搭在我的肩膀安慰我道:“其实,人啊!就那么回事儿!一群人看着你哇哇大哭来到这个世界,然后呢,一群人再哇哇大哭地送你离开这个世界!你说啊,这人能不能知道自己死后,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呢?得是个什么标准呢?”
我愣了一下问道:“老冯,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伤春悲秋的啊?”
老冯抬起头,像是一副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样子,扭头走到一边。
殷师傅也跟着哎了一声,长叹了一声道:“你们也不用这样,或许还有转机呢?”
我啊了一声,配合他们问道:“什么转机啊?我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陆萍刚好推门进来,随口说道:“病毒性……”
耀阳急忙接口道:“没什么!没什么!病毒性病!肯定能治好的!”
我呸了一声骂道:“你才得性病了呢!我怎么可能有那种病!”
陆萍瞪了耀阳一眼,又走了出去。老冯凑过来,假意劝道:“没有,没有!耀阳他也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知道……”
我装傻道:“知道什么?”
老冯再次扭过头去,耀阳装好人道:“是!我得性病!你没有!你放心吧,你好着呢!你还有什么心愿,你说给我听听!咱爸咱妈还有姐,这两天就回来了!胜男,我不敢通知她,怕她一时接受不了!”
我再次看着这三个装腔作势的男人,颤抖着问道:“不能吧?我身体一向挺好的啊?”
耀阳哎了一声道:“你没听说,平时小病不得,容易生大病啊?有时候,人倒霉起来,什么都说不准的!”
老冯安慰我道:“你也别想太多了,我听说啊,这人啊,死了都能上天堂,因为咱们就活在地狱里!你现在得有信仰,有了信仰就不会畏惧死亡了!”
我呆呆地看着老冯说道:“既然都这样了,那我也没啥想得了!我死前啊,就先弄死你们三个,和我一起上天堂!”
耀阳哈哈大笑道:“没意思啊!这都骗不了你!”
我切了一声道:“就这演技,你们骗得了谁啊?我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还会站在这儿安慰我!说不定,跑那个犄角旮旯蹲着哭呢!”
老冯咧着大嘴说道:“你说国家除四害,怎么没把你加上呢?这么大的祸害,就是命硬!还真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我呸了一声道:“看你就知道了!祸害多少良家妇女了,也不见你被雷劈!连个头疼脑热的都没有!”
又看了看一旁偷笑的殷师傅,说道:“师傅,你怎么也跟他们一起骗我啊,太令我伤心了!”殷师傅脸一红说道:“他们逼的!”
我们正说笑着,一位身穿白色大褂,戴着口罩的女医生走了进来,斥责道:“你们当这里是菜市场啊?大呼小叫的,还让不让别的患者休息了?”
我急忙指着他们三个说道:“就是了!一点不遵守公共场合秩序,一点公德心都没有!出去,都出去!”
女医生哼了一声道:“我在门外就听见,你声音最大!”
三个人嘻嘻哈哈地指着我笑。被女医生瞪了一眼,才急忙说道:“死不了就行啊!早点出院,给好人腾地方啊!晚上我们在酒家给你设宴洗尘啊!”然后不等女医生责怪,灰溜溜地跑出了病房。
我问女医生道:“天使姐姐,我这到底得了什么病啊?差点没死了!感个冒都能闹这么严重啊?”
女医生没好气地说道:“叫谁姐姐呢?我可没你这样没心没肺的弟弟!你这还好有人发现的早!”
我接口道:“发现晚了,是不是都痊愈了?”
女医生淡淡地笑了笑,马上收回了笑容道:“痊愈?你这种病毒性感冒,导致发烧,你被送进来的时候,呼吸都困难了。再拖几天,就是肺炎,淋巴炎,甚至可能的脑膜炎,最后成为植物人!这么大个人了,一点医学常识都没有!你小时候读书,生物老师没教你吗?”
我切了一声道:“我生物课只要是学习人体结构去了!其他的,我就没认真听了!”
女医生骂了一句:“流氓!”然后,瞪了我一眼,看了看我的吊瓶,推门走了出去。
我又在医院里住了两天,不是我不想出院,是医院说什么都不让我走,非说得多观察两天,怕病毒反复。
我在医院里唯一的乐趣就是调戏护士和女医生,以至于后来直接给我换了个年纪大的老头。
出院的时候,我将他们来探病送我的水果,都送到了护士站,还留了两个小护士的电话,说出去后就请她们吃饭,她们还真信了!
为了感谢陆萍的救命之恩,我特意请陆萍吃了顿饭。
陆萍多少有点意外,我会请她吃饭,看得出她是精心打扮过的,她坐下后,对我笑了笑说道:“怎么这么好心请我吃饭啊?不会又对我有什么想法了吧?”
我微笑着说道:“怎么用‘又’这个字啊?我什么时候对你有过想法啊?我就是想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陆萍撅着嘴道:“扫兴!那这顿我得往死了吃!”
我大方地说道:“吃!丧心病狂地吃!声嘶力竭地吃!你今天不吃的撑死自己,都对不起我花的钱!”
陆萍白了我一眼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嘿嘿地笑道:“开个小玩乐!打破下尴尬的气氛!”
吃着饭,我抛出乐了我想说的话题道:“对了,芯片我打算给长红共享的事,你知道了吧?”
陆萍一听,立刻放下了筷子,狠狠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请我吃饭!原来是因为这事啊?怕我不同意是吧?那你就直接和我说就是了,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地请我吃饭嘛?是,我以前是对不起你,那你也不用这么整我啊?”
我急忙辩解道:“我没整你啊,我是真心想请你吃饭,感谢你送我上医院,还有这段时间我们的合作也很顺利,我真心是想谢谢你的,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啊?我哪做错了吗?”
陆萍越来越激动地说道:“你看看你今天穿的是什么啊?来这种地方吃饭,你就是故意的!我精心打扮,你呢?满不在乎的,就是为了衬托你的不在意,和我的自作多情是吧?”
我急忙摆手道:“你说什么呢?这个真没有,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想感谢你下,随便问问你芯片的事,你的看法?”
陆萍哼了一声道:“你做什么事,都是有你自己的目的的,我算明白了!你就不能单纯地请我吃一顿饭吗?”说完,拿起桌子的手包,愤愤地转身离开了!
我一边走着桌上的剩菜,一边说道:“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