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声说:“三哥的电话,我怎么敢删呢?我还以为三哥,没我电话了呢,这过年都没个电话。”
刘晟笑着说道:“三哥我是真的忙啊,这不,知道弟弟你来京了,立马给你打电话了,出来喝点?”
我想了想说:“好啊,你定地方吧。”
我本以为他会找个人少的地方,谁知道他直接让我去了喜来顺,喜来顺是近期新起的一家饭店,饭店装修说不上有多华丽,但菜的味道却被人津津乐道。连挑剔的老北京人,也说这里做的菜正宗,可口。最重要的是大众价格,好吃不贵,很快就受到了本地和外地游客的青睐。
告诉了服务员包厢的名字,被带了进去。
包厢里坐着四个人,我看了一眼,差点掉头就走。
刘晟急忙拦住了我说道:“阿飞啊,坐下再说。”
我哼了一声,坐在了离门最近的位置。
主人位的刘晟笑嘻嘻地介绍旁边一个人说:“这位,你们刚刚才认识的,我就不需要多介绍了吧?”
东方神齐笑着说道:“再见亦是朋友,朋友咱们又再见了。”
我对他到是没有什么恶意,就微微地点了点头。
接着的这位,我就真不想见了。
董大少笑嘻嘻地说:“弟兄,这么记仇啊?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世上哪有永远的敌人啊?只有永恒的利益,对不?”
我勉强地点了点头。
刘晟没有介绍,坐在最边上的一个人,这人也没开口,只是在我进来后,看了我一眼,就低着头不说话了。
刘晟笑着说道:“弟弟,是怪哥哥这么久,没和你联系吧?”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道:“知道三哥你忙,没怪你。闲人才会有事没事的,往一起凑合,吃吃喝喝的,也没啥意思!”
东方神齐点着头说:“精辟,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我心里想说,什么精辟,就是个屁精,可嘴上却说:“我离君子可差得远了,是不?董大少?”
董大少一脸笑意地说:“都是小人,都是小人,这年头说谁是君子,就是骂他傻!”说完,自己哈哈大笑。
刘晟问我喝点什么?我本兴趣就不大,心情也很一般,不想喝,就勉强说道:“随便喝点啤的吧?我明天打算一早回去了。”
刘晟关切地问道:“这么急着回去?公司那边有事啊?”
我嗯了一声说:“三哥,不会不知道,最近我们公司正面临央企吞并,正在关键时期啊!”说完,看了看东方神齐。
东方神齐笑道:“说不上吞并,我们公司是有心想和你们万众合作,共赢嘛,这不就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吗?”
董大少献媚地说道:“是啊,这个大时代,就是整合资源,实现共赢。”
我没说话。
酒上来,刘晟就举杯提了一杯,然后说道:“弟弟啊,哥哥是真想你了,过年就想过去了,像以前一样,那会儿多开心啊,可惜啊。”
我面无表情地说道:“少了几个人,又多了几个人,聚聚散散的也很正常。”
刘晟跟着和我忆过往:“想想那时候,不是弟弟你,我还真是一蹶不振了,记得那次你来耀阳的会所不?叫啥名字来着,啊,一个能喝酒的地儿。那时候,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然后对着董大少说:“你也知道,那时候耀阳多霸道啊,说一不二的,说把谁赶出北京城,就赶出北京城。还有然少,那时候多威风,差点要了我的这个弟弟命啊!”
董大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记得,在游泳池边上,那时候我就想,这就是个二愣子吧?没想到,这才几年啊?成了万众的总经理,副董事长,可以呼风唤雨了。”
东方神齐好奇地问:“陈兄,就这几年才起来的?”
我还没答话,刘晟就替我回答道:“他啊,以前就是个小公司的销售经理,万总电工,知道吗?老王以前的公司,后来差点黄了。他是来求我,成为他的客户,直接找到当时耀阳开的会所里,差点给刘子然,然大少给淹死。”
刘晟饶有兴趣地继续说道:“他啊,那时候脾气很火爆,天不怕地不怕,我就觉得,这世上就没什么是他怕的,你知道吗?一个球赌了1000万,真金白银啊。这家伙就是个聚宝盘,我从认识他之后,这钱啊,就像自己长脚似的,往我这儿跑。他跟着谁,谁准发。
他这脑袋也不知道装着啥?鬼点子可多了,但都很实用,我那时那个带死不活的工厂,愣是叫他给盘活了。刘子然拐着他做生意,收购回来,一转手就是几千万。那家伙也是走了狗.屎运,可惜自己不珍惜啊!”
东方神齐对我的经历,很是好奇说道:“我听我弟弟天齐时不时,不留意的就会说起,他们商学院有个同学,脾气不好,还不守纪律,连教授都敢骂,可成绩就是好,走到哪,都是主角,自带光环。要说他有什么特长,还真不觉得,就是口才不错。最终,他用了一个词形容,就是有趣的人。我当时还在想,我弟弟是个什么人,连我都看不起,竟然能夸一个人有趣,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哦了一声说:“那回去,替我向你弟弟说声谢谢,不过,有趣通常是形容小丑的。”
一句话,气氛变得沉默了起来。
但很快,刘晟就想办法把气氛活跃了起来说:“弟弟,这次来京主要目的是?方便说吗?”
我嗯了一声说:“我从来都是,事无不可对人言。正大光明的,我说了,我们公司现在正在关键时期,这北京市场的代理商,怕得罪央企,都跟我们划清了界限,我这不过来看看,到底有多严重?”
东方神齐反驳道:“我们并没有给他们任何压力,只是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而已。这是由市场决定的,可不是我们强加给他们的。如果,没有利益的驱使,你觉得他们会和你们断的这么坚决吗?”
我哼了一声说:“这就和我们小学捐款希望工程一样,学校没有强制任何一个学生捐款,你可以不捐,但会把不捐同学的名字写在大黑板上,美其名曰,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东方神齐摇着头说:“你这比喻不恰当,那是因为学校没有给你们解释清楚,捐款希望工程的重要性,一旦解释清楚了,就会觉得希望工程可以帮助很多失学的学生,你们就会义无反顾的捐款了。”
董大少没听懂意思,直接说道:“其实,陈兄说得也对,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国家要拿我们的钱,去救济学校,国家不是有扶贫政策吗?为什么让小学生去捐款,他们有什么能力捐款,他们又不赚钱,这钱不还是他们父母的,他们的父母已经在工作单位捐过一次,现在还要替子女再捐一次,说不过去吧?”
刘晟解释道:“那是以前的政策,那时国家财政还不富裕,为解一时之需,没办法的办法。总不能看着贫穷落后地方的孩子读不上书吧?能力范围内,帮助下有需要的人有什么不好。我始终认为,我们赚的每一分钱,都该回馈给社会,回馈给人民。”
我点了点头说:“还是三哥觉悟高啊!”
刘晟听出了我揶揄的味道,说道:“我是真的那么想的,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这辈子够花就行了,做点利国利民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东方神齐点着头说:“说得有道理,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更多的人,福有福报。”
我讥笑着说:“好一堂生动的思想品德教育课啊,在座的各位,都是善丈人翁,佩服,佩服!”
刘晟有点不悦地说道:“阿飞,我就不喜欢你这点,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有什么说什么嘛。”
我哦了一声说:“我这心,没那么高思想境界,正所谓长贫难顾,捐款就是治标不治本。我怎么知道,那些捐款是不是能真真正正的落到实处,是不是会让老百姓真正的受到实惠。与其,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
贪污捐款的事屡有发生,这不但是监管不力,还有个根本的原因,就是贫困的人本身,让他们有了一种不劳而获的依赖,让他们觉得不劳动,也不会饿死,国家不会不管他们的。穷就该想办法改变,不到山穷水尽了,他们是不会去意识到,这是需要他们自己去改变的。
穷其实是一种态度,是一种思想。穷本身没错,他们生长的地域不好,交通不便利,经济落后,导致他们穷。
然后呢?就不想着去改变吗?就这么样,世世代代的穷下去吗?为什么不想办法去改变?就靠国家那点救济金,吃了上顿就没下顿了,然后就怨天尤人,强调客观理由。你要是真要饿死了,我不信,你不去想办法。”
东方神齐反对道:“话不是这样说的,改变贫穷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是需要时间和资金的积累的。没有人想贫穷的,他们肯定也想改变的,他们又不想离开他们自己的家乡,怎么办?他们没知识,没文化,他们不懂怎么改变,难道国家就眼铮铮地看着他们饿死?希望工程就是首先改变他们的教育水平,让他们意识到,知识的重要性,因为知识改变命运,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古人为什么寒窗苦读十几年,只为一朝金榜题名,不就是他能改变命运。为什么每年近千万参加高考的学生,是一样的道理。”
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们做无意义的争辩,就问刘晟道:“三哥,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和我叙旧吗?”
刘晟笑了笑说:“弟弟还是那么直接!我就直说了吧,我今天一来是当给说客,大哥也和你说了吧,大势所趋,中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今天的会议,你也参加了,也看到了,多少到会的企业。胳膊拗不过大.腿的,你是人才,去了中京,肯定会得到重视的,前途无可限量的。”
东方神齐也附和道:“陈兄,今天在会场,人太多,我不便多说,你来中京,先去控股公司,一年就直接上来总部,我包你做总经理。”
我微笑着说:“谢谢两位仁兄的抬爱啊,第一,我觉得我在万众挺好的,我今天已经和你说了,未来怎么样,很难说,中京的这套未必行得通,我并不看好中京的这种市场行为。第二,我对权利的欲.望,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渴望,我喜欢顺其自然。况且,我觉得我在万众的地位,不比你说的总部总经理差多少。第三,我觉得即使你们把我捧到了那个位置,我也未必胜任,到时再被人赶下来,何必呢?自己找脸丢呢?功到自然成,如果有一天,我有那个本事了,你们不说,我也会去的。”
董大少不解地说:“兄弟,听人劝,吃饱饭,我是真没那个能力,我要是有,不请我都会自到!”
我笑着说:“这一点,你到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董大少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刘晟接过话来说道:“弟弟啊,你太小看自己了,你这些年做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你有多大本事,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最近的趋势,你也看到了,大哥牵头做的这事,到目前为止,都很成功,美中不足,就是你没能成为我们中的一员,这令我们都很失望。大哥为了你,不知道发了多少次脾气,说你太顽固不化了。”
东方神齐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换了环境,和陌生人共事,可能会遇到多少麻烦事,俗话说,做生不如做熟,但中京不同的,它是一个体制非常完善的体系,从销售商的价格保护,到市场保护,到产品质量的控制等等,都是有着一套完整的体系,它更像是一架火车,我们只需要不停地往里面添柴加煤就行了。”